舉起最后一杯酒

威廉·安德海　張書恒

——沒有了酒吧，英國還會是英國嗎?

威廉·沃德住的地方距離倫敦一家有名的叫做博物酒館的古老酒吧僅幾步之遙。據說，出入該酒。巴的客人有卡爾，馬克思，這個潦倒的流亡者總到博物酒館對面的大英博物館閱讀廳學習度日，還有柯南·道爾，這個勤奮的年輕醫生在酒館附近有間辦公室，并在閑暇時塑造了福爾摩斯這個舉世聞名的大偵探。如今該酒吧看起來和當年相差無幾，鄰近的人們仍會駐足于此喝上一杯，不過并不像過去那樣頻繁了。“我喜歡去這酒吧，只要有空我就會去。”沃德說道，叫上一品脫價錢3英鎊(5美元)的啤酒，“不過，在英國任何地方啤酒都貴得不像話。”

英國人擔心一家家他們最可心的酒吧在逐漸消失。每天有近5家酒吧停業，社區里只剩下他們昔日營業的空場地。在過去的1000年里，倫敦一半以上的鄉村逐漸消失了。過去酒吧是英國公民的聚集地，如今高漲的啤酒價格已經迫使人們的消費水平降至大蕭條時期以來的最低點。一些彰顯民族個性的事物在消失，也許是永久的消失。“酒吧非英國獨有”，英國啤酒＆酒吧聯合會的尼爾·威廉斯如是說，“但酒吧毫無疑問是英國文化和社會生活的中心。”

酒吧作為圣堂和集會場所這一理念早已深深地扎根在英國人的靈魂里。如今在鄉村，酒吧仍存在，并仍是當地社區的集會場所。“沒有酒吧的鄉村是可怕的”，格雷厄姆·羅斯說，“我所喜歡的就是有這么一個地方，在那里你可以遇見各色各樣的人。”在過去15年里，他的家鄉牛津郡有三分之二的酒吧都消失了。

在歐洲，英國酒吧消費者所支付的稅是最高的。2008年英國政府提高了9％的稅率，明顯是為了遏制酗酒，同時，超市之間的競爭也壓低了啤酒的價格。但是，價格(在某些酒吧卻高達一品脫6美元)還只是問題之一。只專注于短期利潤的大型投資集團收購了許多過去擁有數家酒吧的老式家庭作業型的釀酒坊。另外，2007年實行的禁煙令也令酒吧失去了許多老顧客。“沒有人預料到禁煙令會造成酒吧危機。”喬納森·尼姆，在英格蘭東南部擁有370家酒吧的莎比爾·尼姆啤酒釀造公司第五代接班人說，“這次沖擊已經很令人震驚了。”

一些酒吧老板做著力所能及的事來適應變化。如今，鄉村流行一種摻雜著混搭氣息的“胃腸道酒吧”——酒吧經營者拓展了他們的菜單，除了過去那些香腸和啤酒，國外的食物也開始提供，例如煎鵪鶉蛋和切片的意大利干奶酪。查爾斯王子也支持酒吧成為集會中心，一場以拯救鄉村和酒吧為中心的全國性運動開始了。林肯郡斯肯德利比社區惟一一間酒吧的房東托尼·約翰，將部分房間轉為了便民店。“這不一定有多大的利潤”，約翰說，“這只是對其余村民的一點幫助，這里只有200個村民，我們剛好在中心位置。”

事實上，英國的鄉村、社區及酒吧并不是孤立的。有超過75％的家庭買得起汽車，這意味著大多數人可以輕松地到離家數十里的地方結伴娛樂。而且，酒吧這樣的集會場所仍然象征著英國傳統的社區價值理念。沒人真的喜歡居住在一個業余時間蜷縮在DVD機前吃著外賣比薩的社會。酒吧為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社交活動提供了一個絕好的背景。不信的話，就去問問卡爾·馬克思或者福爾摩斯吧。

(責任編輯王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