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內向的袁泉考入了中央戲劇學院。成績優秀的她還在上中戲時,就與第五六代導演滕文翼、霍建起等合作了《春天狂想曲》《藍色愛情》《上海紀事》等影片,其中《春天狂想曲》獲得了當年金雞獎的最佳女配角獎,《上海紀事》獲當年金雞獎的最佳女主角提名,《藍色愛情》獲北京大學生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獎,同時獲得當年金雞獎的最佳女演員提名。2002年,電影《美麗的大腳》讓這位只有25歲的女孩再次奪走了“金雞獎最佳女配角”的桂冠。2007年5月入選“中國話劇百年名人堂”。
這次再來采訪袁泉時,已經錯過了話劇《簡愛》的火熱宣傳檔,而距離下一次集中宣傳也尚需時日,但她還是爽快地答應了我們的要求。如果說觀眾透過媒體的鏡頭和報道對袁泉的印象是羞澀和清純,那么,今天我要告訴你,那只是她多面性格中的一個小角。
袁泉唱片年
2007年7月,《甲殼蟲》做過袁泉的封面故事,彼時的袁泉給我們的感覺,就像第一張專輯的名字:孤獨的花朵。就算前一秒你看到她在笑,大笑,后一秒只要笑顏收起來,孤獨便無可適從地從她那雙憂傷而美麗眼睛里探出頭來。“外界的猜測讓我體會到了表達的危險,所以我能不能不說我不想說的?”在一個看似柔弱的問句之后,她選擇生活,簡簡單單的生活,褪盡一切華彩,單純的、悠閑的,更是忠實于袁泉自己的。
其實,她在娛樂圈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可“八面玲瓏”的本領她還是學不會。別人可以一面拍著戲,一面唱著歌,一面為自己制造著可以上位的新聞,可她還是花一年的時間專心致志地只做一件事——這件事能夠記錄某一個階段里、某一個狀態之下的她。比如,2008年。
2008年的1月在臺北、8月在沖繩、11月在北京。三個城市、三個季節、三段short stay的經歷,三個狀態的袁泉,拼接完成了她的音樂理想。“在我的計劃里,音樂部分透過專輯的體現就是兩張,這一次先是發行了三張EP,隨后第二張專輯也就順其自然地出來了。唯一想說的就是,這次工作經歷讓我的心境與以往大不相同。”
去臺北錄音時,正好是陰雨的冬天,陰霾的天和她在冬天里的心情很相像。臺北并非她熟絡的城市,可親切卻一直貼身。那里太像內地的南方城市,像到沒有了新奇的感覺。那里的人和人們的生活習慣,像極了袁泉小時候成長的那座南方城市,有雜亂的街道,也有大馬路,拐個彎會發現那里有一處綠化非常好的地方和帶小花園的房子。還有非常好的咖啡,可以在特別安靜的咖啡廳里呆一下午。
去年的8月,在全世界的人都蜂擁北京時,袁泉出逃日本。在那個叫沖繩的地方,有藍天有大海,“還有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輕柔的云。”錄音棚面朝大海,思緒隨著潮起潮落起伏跌宕著,一切都來得特別快,“那一刻的我是靠直感生存的,我第一次體會到我的聲音和沖繩的環境碰撞到一起時產生的化學反應竟是那么激烈……”
11月,袁泉的short stay停駐北京,這座城市承載了她太多的故事,每一個點滴的瞬間、曾經讀書與戀愛相伴的日子,回憶渲染著她陶醉的神情:“我們的宿舍外面有一層茂密的爬山虎,當時我們時常會擔心,會不會有蛇從窗口爬進來?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它讓我們和自然那樣親近,真是很懷念……那會兒我每天早上都喜歡站在小花園的一棵樹下背臺詞,尤其是春夏之交的時候,陽光從樹葉中投射下來,在我身上映出斑駁的光影,讓人感到特別的溫暖。”
不需要刻意地宣傳,喜歡這個聲音的人們就會把她找出來,繼而發現,柔弱也是有力量的,當你被這種力量制服的時候,詫異感也就不會存在。
話劇,怎么也繞不過去的事情
世間最穩定的是什么?
變數。
這是袁泉最簡練的一個回答。
她是對的,“變數”是一個充滿魅影的詞匯,無論變數最終帶來的結果是怎樣的,至少如今的她已經懂得了如何接受變化,她自說自話地告訴周圍人:計劃不如變化,過好現在可以把握的生活,這就夠了。
此刻的袁泉是透明的,就像一杯水中一顆顆的水汽一樣,清澈如初。每一個角色之下的她,都有與多彩,媽媽為我和姐姐扎風箏……能夠回憶起來的動情的事情太多了。”
說她敏感,因為微小的事情也能激起她的情緒,成長的代價被人們一一列舉著,快樂再也不是一件純粹的事情,無論她怎樣拒絕著自己的改變——說話的方式、著裝的風格、見到生人時不知所措的緊張,還有從十幾歲起就注定了的優雅,但她逃不過現實為她點綴的重重負累。她甘愿承認自己缺少安全感,可那又能怎樣?是不是安全,在袁泉的心里不過一個概念,卻沒有絲毫的意義。
執拗的人一定要找到她安全感缺失的理由。
袁泉低頭含笑,輕聲吐露:孤獨會一直陪著我,我喜歡把它當朋友。
甲殼蟲:簡愛已經公演完,你的表演可謂是重塑經典并且被認可,在這個過程中,你經歷了怎樣的內心波折?
袁泉:最深刻的是感動吧,沒有想到能夠有這樣的機會接近這個我很喜歡的人物。在排練、包括演出的時候都會覺得興奮又緊張,想努力把這個角色塑造好,想更深的去了解她的內心,并把她的所思所想通過舞臺上的我的表演傳達出來。就好像和這個人物進行了一場靈魂之間的對話。
甲殼蟲:看到過一篇對你的采訪稿里這樣說:你只代表你自己,可以在角色和自己之間自由地穿梭。這真的是你的狀態嗎?
袁泉:其實作為演員,很多時候都一定要把自己投身到角色中才能夠完整的詮釋,但是這個過程也需要演員跳脫出來理智冷靜的去分析和思考。可以說,不論職業要求我扮演怎樣的角色,但首先要扮演好的是自己。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把生活和工作分開來對待。用50%生命過現實生活,另一個50%在角色中生活。
甲殼蟲:再完美的演員,都會在TA飾演過的角色中留有一個痕跡,你的痕跡是什么?
袁泉:會有很多,因為每飾演一個角色的時候都近乎于融入一個靈魂,那你必然會受到某些與自己相似或者是反差很大的特點的感染。比如簡·愛,這次再接近簡·愛,我就感覺到了她身上的力量。我在臺上過她的生活,感覺到她那種信念給她的支撐的力量多么強。其實等于是簡·愛幫助我找回了一些東西,很純粹的東西。
甲殼蟲:這么多年來,觀眾從你的眼睛里,看到的還是如初時的那種純粹。這種堅持對你來說難嗎?
袁泉:我覺得談不上堅持,因為它不是刻意為之的。我很確定在這么久的一段成長中自己一定會在很多地方發生了改變,至于沒有改變的部份,我想可能是性格使然吧,或者說是本能。有些事情的取舍和選擇從潛意識里就能非常清楚的判斷,我只是習慣遵從自己內心的想法,而且對于自己的原則和信念異常頑固。
甲殼蟲:在你現在這個年齡,你更多的都會思考什么?
袁泉:這個年齡現在會讓我覺得特別美好。沒有20歲的緊張、青澀,也不用再去演喜怒哀樂都在臉上的小姑娘的角色;你面對的,都是有生活經歷,對未來有希望有無奈,但又沒有陷入日常瑣碎生活里的角色,空間好大。
甲殼蟲:帶著“袁泉”的名氣生活,會不會有些負擔?
袁泉:(笑)我沒覺得“袁泉”有多大的名氣啊。我覺得現在可以很自然地逛街,沒問題。選擇做藝人就意味著要面對各種好的和不好的評價,就像一部作品,一個角色,也是呈現在觀眾眼前被大家評論的。眾口鑠金君自寬。有意義的我會虛心接受,一些無所謂的就沒有必要在意。
那一刻的我是靠直感生存的,我第一次體會到我的聲音和沖繩的環境碰撞到一起時產生的化學反應竟是那么激烈……
這個年齡現在會讓我覺得特別美好。沒有20歲的緊張、青澀,也不用再去演喜怒哀樂都在臉上的小姑娘的角色;你面對的,都是有生活經歷,對未來有希望有無奈,但又沒有陷入日常瑣碎生活里的角色,空間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