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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陽事件”后劉建勛在河南

2009-04-12 00:00:00劉立強
炎黃春秋 2009年9期

河南,既是我的父親劉建勛最后工作過的地方,也是他工作時間最長的地方,下面講述的,就是我所知道的一些父親主政河南十七年之初,如何克服“信陽事件”所造成嚴重困難局面的故事。

深夜受命只身赴豫

1961年的春末夏初,時任廣西區黨委第一書記的父親正在北京參加中央工作會議。

一天深夜,住在北京飯店的父親已經吃了安眠藥睡下,突然間電話鈴聲大作,父親的保健醫生李士峰同志拿起話筒,原來是毛主席要召見父親。父親馬上起身,匆匆而去……

從中南海回來,父親只告訴了李醫生一句話:“主席、中央派我去河南。你先跟我直接去鄭州吧!”

后來,中共中央書記處總書記鄧小平在代表中央正式與父親談話時說,“建勛啊,你命苦,57年廣西出了問題,餓死人,要你去。現在河南餓死人,又得你去!”(李友九、霍泛的回憶文章和復信)

關于鄧小平與父親談話中提到的這兩次調動,多年以后,一位叔叔是這樣記述的:

“建勛原在廣西任第一書記,在他未去之前,廣西南部地區也是問題很多,許多人沒有飯吃。他到廣西以后親自下基層調查研究,在農林政策上作了調整。允許農民把一部分房前房后的地自己耕作,這樣很快就解決了當時的問題,穩住了廣西大局。中央當時曾經下過正式文件,認為廣西的辦法是馬列主義的。毛主席曾經說過劉建勛有文有武,是一個會下殘棋的人。所以當河南處在十分困難之時,把他調到河南工作的。”(陳立華《劉建勛之事》)

父親晚年告訴我,那時他對河南復雜、困難的局面早有耳聞,私底下曾向老領導李先念伯伯表示:“廣西是個邊疆小省,這些年我和韋國清同志合作得很好,各方面的工作也開始往上走。而河南地處中原,又是個人口大省,我擔心完不成中央交給自己的重任……”

李先念伯伯同樣也給了父親很大的鼓勵和支持。

災情急似火、責任重如山。6月12日會議結束,父親與繼任的韋國清伯伯交接完工作后,就立即直接飛赴河南。7月22日,中共中央正式下令,任命父親擔任中共河南省委第一書記,同時兼任河南省軍區第一政治委員。

動身前,父親給母親草草寫了一張便條,大意是:“中央調我到河南了,你安排收拾好,就過來吧。”母親晚年曾不止一次半玩笑、半當真地跟我和西林講:“我和你們爸爸過了幾十年,都快一輩子了,這才算是他寫給我的第一封信……”

而事實上,這也是父親寫給母親的唯一的一封信。

那時的河南

從1959年開始,中央和毛澤東主席就開始關注河南的情況。1959年廬山會議上,毛主席講到:“……團結問題。統一思想,從中央到縣委。河南120萬基層干部,40萬犯錯誤,3600人受處分,是個分裂。”(李銳著《廬山會議實錄》增訂本,第24頁,河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1月)

國務院副總理李先念、習仲勛同志先后來到河南進行調查研究,都發現和批評了當時省委的一些錯誤做法。李先念伯伯看到信陽地區光山縣人人戴孝、戶戶哭聲的慘狀后,對中南局的第二書記王任重說:“西路軍失敗慘得很,我沒有流淚,到光山看到這種情況流了淚。是痛心哪!”(信陽地區黨史辦撰《“信陽”事件始末》。中共河南省委黨史研究室編《河南“大躍進”運動》,第459頁,中共黨史出版社,2006年9月出版)

據鄧力群回憶說,李先念副總理回到北京,曾親口告訴自己,“他去過的村莊,婦女沒有一個不穿白鞋的。”李副總理還感嘆地評論道:“如果把自留地堅持下來,小自由多一點,即使是反革命破壞,人也要少死好多。”(吳思著《我的極左經歷》,《香港傳真》,2007年第19期)

1958年1月,毛主席路過鄭州,在專列上接見了河南省委主要負責同志,這位主要負責同志當面虛報糧食產量,還謊稱一年內能夠實現“四化”(綠化、水利化、機械化等),這些都不得不引起毛主席的懷疑和質問。

毛主席雖然是“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的倡導者和推動者,但他也是最早通過調查研究發現問題并著手糾正的中央領導人。在1958年11月召開的第一次鄭州會議上,他即開始糾正“左”傾錯誤,多次發表重要講話。會議前后,毛主席通過聽取新鄉、信陽地委負責人的工作匯報。進一步了解到許多真實情況,對河南“大躍進”動中的一些錯誤做法提出了批評。在次年2月召開的第二次鄭州會議上,根據毛主席的意見,黨中央提出了整頓人民公社的“五十六字”方針。

1960年10月23日,黨中央召開了華北、中南、東北、西北四個大區的省、市、自治區黨委主要負責人會議,討論如何糾正“共產風”的問題,河南的“信陽事件”令到會的中央領導人十分震驚。26日,“信陽事件”的材料送到了毛主席手里,他立刻召集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以十萬火急的方式請周恩來抓緊制定中央關于農村政策問題的緊急指示信,并親自審閱修改,重,申反對“共產風”,反對“一平二調”,強調要實行按勞分配的原則,允許農民保留小額自留地,經營小規模家庭副業,有領導有計劃地恢復農村集市等。毛主席還提出了1961年要搞一個調查研究年、實事求是年,試圖開始進行全面調整。

1961年1月底,中南局領導陶鑄、王任重主持召開了河南省委擴大會議,揭批省委存在的虛夸蠻干、欺上瞞下、閉塞言路、麻木不仁等嚴重問題。

6月中旬,再次臨危受命、從廣西來到河南的父親,所面臨的這樣嚴峻的形勢,父親在工作崗位上時,從未對我們子女透露半字,到了晚年,他才零零碎碎地說到一些:

原河南省委對前省委第一書記潘復生、省委書記楊玨、省委副秘書長王庭棟三位同志進行了殘酷斗爭和無情打擊。中央領導曾經明確指示對潘復生同志的錯誤,要按照組織原則,通過黨內批評和自我批評的方式,進行正常的思想斗爭。可是一回到河南,那些人就將中央領導的話拋置腦后,在全省范圍內掀起了“徹底揭發批判潘、楊、王反黨集團”運動的狂潮。省委秘書長戴蘇理不僅親自組織機關干部對潘、楊、王三同志進行批斗、辱罵。甚至還發動鄭州市的小學生向他們臉上、頭上吐痰。潘復生叔叔被“下放”到黃泛區農場,一些少不經事的娃娃們被鼓動起來,站在他家窗臺上。往里面的床上撒尿,害得他家幾乎天天都要晾曬被褥。潘復生叔叔平反后,父親與他剛一見面,播復生叔叔就放聲痛哭,長久不止。但在當時的情況下,父親也只能以“老同志要正確對待黨內斗爭”等話語相勸。

盛夏三伏天,看管人員逼著楊玨叔叔蹲在省委機關大院的地上,不允許戴草帽,把水泥方磚縫隙里的小草一根一根地拔干凈。子女們放學回來,想幫爸爸一下都不允許。家里就連子女們睡覺的小屋里,從墻上到床上,到處也都貼滿了機關干部甚至還有小學生寫的大字報。到后來,楊玨叔叔也沒有逃過“下放”勞動二年的厄運。

王庭棟叔叔因為年輕,干脆被直接“下放”到了農村生產隊,每天代替牲口拉犁耕地。他的妻子生下孩子的第二天,就被攆出了醫院。當他平反后第一次看見父親時,一下子就蹲在r地上,像個孩子似的大哭起來。

父親晚年向我們講述這些情節時,哽咽不已、時斷時續。

當時,河南全省的大批中,基層干部、黨團員和知識分子也都受到了牽連、打擊和傷害。而他們所謂的“錯誤”和“罪行”,無外乎就是諸如新鄉地委第一書記耿起昌和洛陽地委第二書記王慧智“主張在農村人民公社內實行包工包產到戶”、洛陽滾珠軸承廠廠長閻濟民“主張在工廠內實行一長制”等等。這些干部后來都被劃為右傾機會主義分子的典型,上報黨中央,遭到了嚴厲的處分。所報材料還被轉發全黨。

那時,河南省的整個國民經濟與人民生活都遇到嚴重困難。農業大步倒退,農業產品大幅度減產。1960年糧食產量比1951年還少16.5億斤。其他如油料、棉花、生豬和輕工業品也都是下降的。全年全省人民群眾的豬肉消費量人均居然才有0.15公斤。人口出生率由1957年的35%,下降到14%;人口死亡率由1957年的11.80%上升到39.6%,當年全省人口比上一年減少了161萬人。中南局第一書記陶鑄伯伯深入信陽、豫東等地調查研究,征求意見。他看見廣大群眾因為沒有飯吃而身患浮腫病,又是難過、又是生氣地說:“河南的領導干部,就是怕資本主義。”

1962年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李富春到河南考察時,吃著摻上野菜的面團孑感慨地說,如果河南人民都能吃上這個就好了。(王維群著《回顧河南的“大躍進”運動》,張林南著《關于“反潘、楊、王事件”》,中共河南省委黨史研究室編《河南“大躍進”運動》,第491--492頁,第342頁,中共黨史出版社,2006年9月出版。)

災情開始蔓延后,那時的省委一直是采取漠視、封鎖、高壓的態度,僅信陽一個地區扣壓的干部群眾上告信件就超過了12000封之多。

這其中有一個極端的例子:一個村子有23名黨員,餓死了20名,剩下的3人聯名給毛主席寫了一封血書,請求趕快救救他們和群眾,血書到了省委秘書長戴蘇理的手中,被戴扣壓,并且戴還表態要查處“肇事者”。對戴蘇理處理“血書”的表現,中南局第一書記陶鑄伯伯非常不滿、非常氣憤。

后來,河南省委主要負責同志代表省委在給黨中央、毛主席的檢討中,終于承認:由于他們領導的失誤,在農村的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無人村”,“許多村莊成為廢墟,令人目擊而淚落”。他在省委常委擴大會議上作檢討時,也曾沉痛地說道,這是河南省“建國以來的最大慘案”。

周總理教父親“磕頭化緣”父親接手面對的就是這么一個中原大省。保健醫生李士峰告訴我,父親剛到河南時,盡管他整天不是召開會議、就是談話調研,累得不行,但是到了夜里,卻還是難以入睡。父親常常從臨時住的招待所溜達出來,沿著金水大道走進紫荊山公園,在小山包上的亭子里,一坐就是大半夜。而陪著他的只有李士峰醫生。“民以食為天”。在那個節骨眼上,父親首先必須解決的燃眉之急就是5000萬人的吃飯問題。他趁到北京開會之機,當面向周恩來總理求教。周總理是全中國人民的當家人,當時還親自兼任中央“瓜菜代”領導小組的組長。周總理對父親說:“我給你想一個辦法,就是挨門向住在北京飯店的幾個省委負責人去磕頭……”(陳立華《劉建勛之事》)

周總理的一席話,讓父親茅塞頓開!他使出渾身解數,先后找山西的陶魯笳叔叔借面,找湖南的張平化伯伯、湖北的王任重叔叔要米,找廣西的韋國清伯伯弄木薯,找安徽的曾希圣伯伯要紅薯干。事后,陶鑄伯伯還曾帶著父親專程趕赴屬于華東局的安徽,向省委第-書記曾希圣伯伯和安徽省委表示了感謝。到后來,父親連遠在大西北新疆的張仲翰叔叔都拜到了,而張叔叔給的、是當地特產馬鈴薯。父親晚年在自己的《自述》中是這么回憶的:“我到河南后,先抓救災,保證中央給的錢、糧食確實讓群眾收到。我從新疆張仲翰那兒弄土豆,他是我的河北老鄉,是獻縣人,和紀曉嵐是一個村子的,當時是新疆建設兵團副司令員……”

我的二姨父張林池時任東北農墾總局黨委書記,正好也在北京參加中央的會議。一大早,父親就敲門闖了進去,兩手抱拳、開門見山說道:“閑言少敘,救人要緊,能給多少糧就給多少。”二姨父知道河南的災情,更了解父親的脾氣,當即答應了給幾千噸。父親喜笑顏開,連坐都沒有坐,馬不停蹄地轉身就又跑到隔壁房間,繼續敲門求糧去了。

父親還把周總理支的招兒告訴給了河南的各級干部,號召他們都想方設法為老百姓找、借、要一切可以吃的東西。最后,就連已經離職在家養病的母親也被父親動員起來,她給老戰友、廣東湛江地委第一書記孟憲德叔叔寫信求援。孟叔叔接信后,立即組織群眾趕制了一批紅薯干,很快運到了河南。

父親除了按照周總理教給的招數,四處化緣、八方磕頭,以求盡早解決河南人民的吃飯問題外,以他為首的新省委還作出了一個在計劃經濟年代算是膽大包天的決定,即要求全省鐵路的大大小小火車站,對無錢購票的逃荒災民,一律不得阻攔或扣留,統統給予放行。

四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率領林縣人民修建紅旗渠、后來曾先后擔任河南省委常委和公安部主要領導的楊貴叔叔感嘆地對我說道:“就是這一條,你爸爸不知道救了多少河南的黎民蒼生啊!”

當然,除了河南省委千方百計爭取兄弟省市無私援助、,同時不遺余力組織廣大人民群眾抗災自救外,最主要和最關鍵的,還是在黨中央、國務院的統一領導和部署下,由李先念伯伯牽頭掛帥,采取了“挖東補西”、“抽肥補瘦”等許多正確措施,向全國各地的災區緊急調運了大批糧食和其他救災物資,這才使得全國各地包括河南的災區群眾得以度過生死攸關的關口。

那時,災區群眾翹首以待的救濟糧款、過冬衣被、生產用具、種子、肥料、農藥和大小牲畜,城鎮人口不可或缺的糧油供應、日常生活用品、煤電需求……一樁樁、一件件,千頭萬緒、日理萬機,壓在父親的肩頭,壓在父親的心口,他那早已治愈多年的肝炎復發了,眼底視網膜也再次大面積出血。醫生警告他必須休息!

可是,父親沒有休息,他始終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團結和選配干部隊伍

當時,父親除了必須迅速解決“五風”造成的惡果,組織救災,恢復生產,穩定局面外,還要妥善處理“反右”以來原省委對干部、知識分子隊伍三次大的傷害和分裂,大刀闊斧地平反冤、假、錯案,真誠、熱忱地團結犯錯誤的同志一道工作。

父親首先面臨的就是應該如何全面、客觀、慎重地認識和對待原省委主要領導同志。事隔多年后父親透露,他到任不久,就有人在一次省委常委會上,提出要面對面地批斗這位原省委主要領導同志,企圖重演批判潘復生叔叔的一幕。而那時該同志的胰腺已經完全喪失了功能,每天的胰島素用量為100--120個國際單位,超過一般患者10倍以上。父親認為這樣做,既不符合當時的中央指示精神,也有悖于黨的一貫干部政策,甚至根本是不人道和不道德的,當場予以拒絕。

父親在晚年,只要一提到原省委這位主要負責同志,總是說,他是位老資格、老學究,對群眾工作、黨內斗爭沒有多少實際經驗,是周圍的幾個“黑參謀”毀了他(“黑參謀”一詞是毛主席對原省委主要負責同志身邊那幾個人的評價原話——作者注)。同時,父親對這位主要負責同志辜負毛主席、黨中央的信任,搞“假、大、空”那一套,給河南的人民群眾和干部隊伍帶來了難以估量的傷害,也是非常的不滿和遺憾。關于這一點,我在采訪父親的老戰友杜潤生、陶魯笳、楊玨叔叔等人時,發現他們也都有強烈的同感。

其中,楊玨叔叔晚年說到,他聽張璽叔叔的大女兒張林南大姐講,1952年11月,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撤銷平原省,將其并入河南省之前,中央曾征求過即將離任的河南省委第一書記張璽叔叔的意見,究竟由誰來接任新的河南省委一把手職務較為合適。張璽叔叔出于對時任河南省委第二書記的這位老同志的了解,向中央推薦的人選是平原省委第一書記潘復生叔叔。中央采納了他的建議,任命潘復生叔叔為合并后的河南省委第一書記,任命這位老同志為第二書記。后來證明,潘復生叔叔在河南工作期間思路是正確的,是有成效的,可遭到了誣陷和打擊;而這位老同志取而代之后,卻惹下了一場滔天大禍。

這位原省委主要負責同志于1962年4月被中央免去省委第二書記和省長職務(由駐越大使何偉叔叔接任省委第二書記),調中南局任負責文教工作的書記。

與此同時,一大批受到錯誤批判和處分的各級領導干部陸續得到了平反并恢復了工作。為了作好這項工作,由父親親自掛帥,省委成立了專門班子,省委宣傳部副部長馮登紫叔叔就是其中的成員。多年后,他在回憶父親的文章中寫道:“省委給潘復生、楊玨、王庭棟同志的平反決定,建勛同志抓的很緊,要求很嚴格。我們幾個同志,根據他的指導思想和要掌握的原則,都是白天寫,晚上向他和省委書記楊蔚屏匯報,聽取修改意見。他總是字句斟酌,力求準確。他精力充沛,在研討中,不時講點故事、笑話,提提我們的精神,有次竟討論通宵。”

另外,經過嚴格的和長期的考察,一些實事求是、德才兼備、業績突出、群眾擁戴的地市縣和大型企業的領導干部脫穎而出,先后走上了省委領導崗位。一大批中青年干部也相繼擔任了地市委第一書記領導職務。

父親在河南主政17年,正是依靠了以他為代表的務實勤勉、艱苦奮斗的廣大干部作為核心骨干和中堅力量,才能夠率領人民群眾共同支撐起了中州大地度荒救災、保障民生、恢復生產、發展經濟、穩定時局的宏圖大業。

尊重和發揮知識分子的作用

在領導河南全省廣大人民群眾進行生產自救過程中,父親首先十分注意發揮本地工程技術人員和專家的重要作用。

至今我還記得在父親的辦公室里,經常是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地圖擺滿一地,大人們或坐或站,或蹲或跪,還有的人索性脫了鞋,直接在地圖上踩來踩去。他們時而小聲商議,時而大聲爭論。由于抽煙太多,滿屋子煙霧繚繞,仿佛著了火似的。因為我住的小屋緊挨著父親的辦公室,所以我經常是伴著隔壁透過來的噪聲和燈光,再加上擋也擋不住的濃濃煙味,恍然入夢的。

父親晚年在《自述》中講完救災后,話鋒一轉:“然后,我就是抓治堿,修水利。治堿工作量小一點。還修了不少的水庫。后來,這些水庫都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河南省水利廳有位專家,名叫陳惺,他因為公開反對“以蓄為主”的做法,50年代末被扣上“嚴重右傾錯誤”的帽子,先是下放到南陽農村勞動鍛煉,后來又全家被貶到了信陽。父親調到河南后不久,了解到自然災害主要是因治水錯誤而起,他就四下里追問當年水利界有沒有反對派?大家反映說:“有,叫陳惺,現下放在信陽地區水利局。”

聞聽此言,父親大喜過望。據陳惺叔叔回憶,1961年9月的一天,還戴著“右傾”政治帽子的他突然接到通知,說父親要見他。

一見面,父親就直截了當地對陳惺叔叔說:“我來信陽做農村調查,你陪我去。”當天下午,他們到了羅山縣,晚上聽取了縣委的匯報。散會后父親對陳惺叔叔說:“我來到河南后,對存在的問題有了初步了解。當前首先要辦兩件事:一是落實‘三級所有、隊為基礎’,重振農民的生產積極性;二是整修被嚴重破壞的水利工程,恢復農業生產力。”

隨后,陳惺叔叔陪著父親走了七個縣。父親白天看、晚上聽,抽空兒他倆還走街串巷地四處轉悠。父親被所看到的悲慘現象和所聽到的荒唐事例深深震驚了。每天晚上,父親總要留下陳惺叔叔,兩個人一聊就聊到深夜。父親給他留下了“十分好問,而且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印象。直到父親眼疾復發,需要馬上回鄭州治療,他們才依依不舍分手。臨行前。父親讓他作好回省里工作的準備,并指示信陽地委速速放人。但由于當時信陽地委主要領導從中作梗,直至一年后,經父親再三催促,陳惺叔叔才回到了省水利廳。

通過認真調查豫南和豫北平原地區治水的經驗和教訓,父親明確指出,“現在平原治水的問題那么普遍,那么嚴重,這不是具體工作的問題,而是方針的問題!”又經省委班子的反復研究,到了1961年的冬季,省委正式提出了“以排為主,排、灌、滯兼施”的平原治水方針。為了穩妥起見,父親特別提出,在黨中央、國務院“以蓄為主”的政策未改變之前,“以排為主”的口號只在省內講,對外暫不提。

又經過了一年多的實踐檢驗,1962年初,在“七千人大會”的預備會期間,父親向黨中央、毛主席寫報告,反映了平原治水問題,這下子可把問題捅了天了。不久,周總理召開了冀、魯、豫、皖、蘇、京五省一市的第一書記座談會,經過認真討論,最后周總理代表黨中央、國務院明確表態:“平原治水要因地制宜,該蓄的蓄,該排的排,不能只蓄不排。”從此,在華北平原地區延續多年的“以蓄為主”的錯誤做法開始得到糾正。

3月中旬,國務院副總理譚震林、水利部副部長錢正英視察冀、魯、豫三省接壤地區的水利情況,接著在河南召開了新中國治水史上著名的范縣會議。父親在會上介紹了河南的情況,并提出了三條有針對性的措施。最后譚副總理、錢副部長做了總結講話,父親提出的措施被全部采納,“以蓄為主”給平原地區帶來的惡果逐步被消除了。

自1961年到1965年的5年間,河南省的有效灌溉面積由116.5萬公頃恢復到174.7萬公頃。旱澇保收田由4.5萬公頃發展到96.3萬公頃。糧食總產量由684.5萬噸增加到1227.5萬噸,廣大農村由瀕臨絕境轉為復蘇和發展。(陳惺著《深切懷念劉建勛書記》和《“三主治水方針”的對與錯》)

在那個火紅的年代,父親不僅尊重、愛惜河南本地的知識分子人才,對于外來的專家學者,他同樣也是坦誠相待、全力支持。

中國科學院南京土壤研究所的研究員王遵親先生在回憶文章中寫道:“34年前(1965年),我有機會參與向時任河南省委書記的劉建勛同志匯報中科院在封丘開展的除災增產科學試驗研究工作。時間雖短(約2小時左右),但印象深刻,其情景猶如發生在不久之前。當時他外表黑瘦有神,穿一身深色中山裝和一雙黑色圓口布鞋,手握一桿當地特有的竹根做的短旱煙袋,吸著當地土制黃煙絲;態度平易近人,言談親切、樸實,善待他人意見(尤其讓我們感受到他對知識分子的尊重);記得當其聚精會神地聽到匯報中使其感興趣之處,竟脫了鞋,兩手往沙發扶手上一撐,蹲上沙發議論問題時,頓使匯報氣氛輕松活躍起來,加上他那溢于言表的正直不阿氣質,顯示出令人起敬的‘老八路’作風和形象,更令人經久未忘。”

中科院學部委員(相當于現在的中科院院士——作者注)、土壤所的熊毅教授率領科技人員在試驗中取得了井灌井排初步成功后,父親先認真聽取了匯報,隨后又趕到農田現場察看,最后他決定馬上在全縣和整個新鄉地區推廣應用。此后雖經“文革”十年,熊毅教授的科學試驗幾無中斷,其成果迅速得到推廣應用,在除災增產方面發揮了巨大而深遠的作用。(王遵親著《深切悼念河南原省委書記劉建勛同志》)

與此同時,父親還堅持了對科技工作的重視和傾斜政策,使得河南全省的“五小”工業取得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在全國名列前茅。所以,父親才在晚年不無感慨地說道:“河南是個七八千萬人的大省,‘五小’工業搞起來很不容易,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頂住壓力。借地渡荒

六十年代在河南農村中流傳著這樣一個順口溜:“跟著吳芝圃,白受三年苦,跟著劉建勛,糧食吃一斤。”這完全是因為以父親為首的新河南省委大膽地在全省農村推行了借地渡荒的救急措施。這個政策被廣大農民群眾譽為“救命政策”、“拴人政策”和“叫人(回來)政策”。

雖然,父親在晚年的《自述》中只是簡單地說了一段話:“‘借地’是陶鑄同志支持我們搞的,后來由我承擔責任,向主席、中央做了檢討。”其實,這里面還是充滿了曲折和坎坷的。

父親剛上任時,河南全省正面臨著相當嚴重的困難,特別是糧食困難。他多次主持召開省委常委會。研究解決糧食問題,提出今后的工作方針,從各方面支援農業,支援市場,首先解決全省人民的吃、穿、用問題。為了貫徹這一方針,省委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動員各行各業支援農業,大力恢復和發展農業生產;在農村實行牲畜分戶喂養,果樹、花生分戶管理,田間管理分段包工到人等多種形式的責任制,調動農民的生產積極性;恢復手工業,擴大農具和日用品生產;恢復小商小販,活躍城鄉市場;派人到有關省求援,解決部分糧食及代食品;在全省農村實行行之有效的借地渡荒救急措施。(《河南省志,人物志》第一章的《劉建勛》小傳。第六十卷,第185--186頁,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1997年第一版)

這個政策的雛形——“農村人民公社生產管理實行小段包工和記工方法”,是在新鄉等地區試行地段包工和“父子田”、“夫妻田”、“姐妹田”等措施,并產生了良好效果后,省委經過認真總結和研究出臺的。時間是1961年的7月27日,距中共中央決定父親調任河南的正式命令公布之日僅僅一個月零五天,這也正體現了父親的執政決心和工作作風。

在陶鑄伯伯為首的中南局的支持下,經國務院李富春副總理同意,這個政策以河南省人民委員會布告的形式昭告天下、正式推行。

之前,父親還特意征求了曾長期負責中央農村工作的老領導鄧子恢伯伯的意見,并得到了他的明確支持。

“借地”的第一階段,于1962年3月在土地鹽堿化嚴重的豫北、豫東4個專區22個縣展開,惠及約四百多萬人。5月第二階段就擴大到約有四千多萬人口的地區。接下來,借地就在全省勢不可擋地普遍實行開來。到了6月下旬,省委專門召開了常委擴大會議,決定迅速實行田間管理到人、包工到人的責任制,同時,還對過去因實行責任制而受到批判的干部予以平反。

所謂“借地”,具體就是把集體的耕地“借給”農民三五分,讓農民自己耕種,加上小片荒、自留地,平均每人可以達到一畝左右,不計口糧,不計征購,完全由農民支配,讓農民能吃飽。

很快,河南廣大農村重新恢復了勃勃生機,千萬農民的臉上綻開了久違了的笑容。到處是麥浪滾滾、人歡馬叫的喜人景象。老百姓編的順口溜,恰恰正是樸實、厚道的河南老百姓對自己父母官的最高贊譽和褒獎。

災難深重的河南漸漸恢復了元氣。1965年全省的財政收入由1962年的7.6億增加到10.2億,年均遞增10.4%。(張向持著《解讀中原》,第61頁,作家出版社,2002年1月第1版)

父親看到了“借地渡荒”政策的成效,滿心歡喜。他沒有忘記自己奮斗了四年的南疆紅土地的戰友和人民,熱心地向老戰友、時任廣西區黨委秘書長的霍泛叔叔建議說:“廣西也有災情,是否也可采取這個辦法?請轉告區黨委考慮。”(霍泛的復信)

就在河南實行“借地”后不久,父親開始逐漸感受到了來自各方的壓力。據父親的老戰友杜潤生叔叔講,那時河南省委的“借地渡荒”政策,和安徽省等地的“包工包產責任制”一樣,都是今天農村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前身和先聲,可當年國務院負責農業領導工作的一些同志,私下里卻認為要向中央反映,應該批判父親的“右傾”錯誤。

于是,就在省委正式實行借地渡荒政策未及半年后,父親又不得不以個人名義,向黨中央、毛主席檢討。父親寫檢討報告的過程自始至終得到了中南局領導的指導和幫助。記得在那段日子里,我從大人們的話里話外隱隱約約地察覺到,父親在給“上面”作檢查,家里面沒日沒夜的人來人往、大會小會,空氣顯得格外地緊張、凝重和不祥。

自1961年7月父親調到河南后。他認真總結了前任省委領導工作中的沉痛教訓,在黨中央、國務院和中南局的正確領導下,團結全省廣大干部和人民群眾發憤圖強、艱苦奮斗,拼搏數載,到了1965年前后,終于使得中原大地上的這個泱泱大省基本擺脫了前些年“左”的影響,逐漸走出了“信陽事件”的陰霾。

(責任編輯 徐慶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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