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男人誰心疼

二月丟丟

男人無所謂正派,正派是因為遭受的誘惑不夠大;女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資本不夠多。

醉酒后，我跑錯了洗手間

我和馬小北相識在一場稀松的飯局上，三里屯外一個滿洲人開的餐廳，我跟著朋友的朋友去蹭飯，馬小北也坐在酒桌上。那天相聊甚歡，我大醉，跑去洗手間吐，錯進了男廁所，馬小北從便池上吃驚地抬起頭。那時我跟齊岳4年的感情正鬧得分崩離析，我數次醉酒，每次都恨不得吐出肺腑，把有關齊岳的滲透徹底清掃。馬小北尷尬地提上褲子，看我吐得厲害，走過來幫我拍背，我早已泣不成聲。他一來我便貼上去，軟軟地滑進他的懷里，我忘了有沒有吻他，后來我們的擁抱幻化成熱烈的愛撫，我在他肩胛骨上咬了一排牙印，倉促踉蹌勢不可當。他抱著我，來到走廊盡頭一個沒有開燈的小包房，明暗間看到包房里有一張方桌，幾個沙發。他把我放到長長的沙發上，身體也順勢壓了上來……

再次見面已經是3個月后，我找到了馬小北的電話，打了一個給他。他赴約很快，穿一件月白的襯衣，外面套深藍色格子毛背心，挺好看的。馬小北沒有掩飾他的吃驚，說沒想到我會給他電話，以為我們就是那種普通的一夜情。當然他表達得很隱晦，然后說他已經結婚了。我說我知道，指了指馬小北手上的戒指，說我也有男朋友。馬小北笑的有幾分幽深，這天我們一塊兒去簋街吃了烤魚，麻辣小龍蝦還沒上市，魚倒也美味。結束的時候11點，我們就在西直門開了房，我和馬小北的多夜情就此拉開序幕。

研究生的事很雜，我多數時間泡在鐵獅子墳的實驗室，馬小北一約我，我就飛快去了。他恪守信條，不問我的往事，漠視我的生活，一副江湖老辣的樣子。我卻不由在心里笑，什么狗屁游戲規則，還不全是寫給新手看，真的高人誰是按常理出招的呢？我越來越黏馬小北，平時極少聯系他，但凡見了面，一刻不停地拉著他，上床就抱著，即使睡著也要吻著。我把身體窩成曲折的姿勢，迎合著馬小北臥倒的體態，緊緊地貼著他。馬小北有時要我躺平，躺到一邊好好睡，說他會壓到我，我才不管，總要抱著他。馬小北問我不難受嗎？我說，我喜歡你。

我從不吝惜告訴馬小北我喜歡他，吃飯的時候說，逛街找賓館的時候說，看電視的時候說，做愛時更會說。是誰說的“說沒用做有用”？看你怎么說，看你說得夠不夠。馬小北約我越來越密，從一月半月一周到三天，思念在我們一見面的空氣里洋溢得濃墨重彩，首都到處都奏響情變的華歌。即便實事求是我們只是一次次身體的歡愉，可身體的迷戀難道就不是迷戀嗎？

我想讓他離不開我

齊岳跟我早完了，我情感的滯白期長得像個臭了的盒子，我有太多的時間盛放男人，何況只是馬小北一個。

馬小北有次問我有過幾個男朋友，說我簡直像個謎。我告訴他，他是我第二個男人。他開始對我好奇，而我早就知道他會。

7月是馬小北的生日，我在王府井買了一打花色不同的棉襪送他。馬小北躺在床上，我坐在他腳邊一雙雙給他試穿。馬小北笑著責備我，說這襪子太花，他陪客戶根本沒機會穿，讓我自己拿回去。我把襪子全部扔在了地上，第二天離開的時候，襪子不見了。

馬小北已婚男人的特征很明顯，有點兒小氣，吃飯只去小飯館，開房從不去帶星的，可是七夕的時候還是送了我一條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項鏈，很長很亮。

約會時間一長，馬小北發現自己是我唯一的男人，發現我并不像他初見以為的那樣High，對我的親吻更是有了婉轉的味道。有次他從國外回來給我買了一個手袋，跑到我學校外面拿給我，我們吃了飯一起睡，甚至沒有做愛，相擁整晚。后來跟馬小北做愛的時候，我會問他：你家庭破裂了嗎？馬小北說還沒。我就說那我們還得加油。

無情的性是乏味的，我就是要跟馬小北玩感情。怕什么，反正感情在體內是會源源不斷生長的，糟蹋或者消耗還是禁止，一樣會老去成歷史。

暑假待在北京沒回家，有天馬小北給我打電話，說有幾個法國的客戶過來請吃飯，要去珍味軒滿漢全席，叫我趕緊過來一塊吃，末了還說他兩年前吃了一次，不說好吃不好吃，可確實是開眼界。馬小北就是這樣，愛占小便宜還一點兒不掩飾。我打車去了，這頓飯吃掉4個小時，吃完又陪客人一起去東單唱歌。法國客人很浪漫，用漢語說我男朋友對我很體貼。一直守規矩的馬小北這天有點兒開竅，問客人法語“我愛你”怎么說，學會了后借著酒勁給我說了無數遍。我們一起唱情歌，我抱著迷迷瞪瞪的馬小北親他的腦門，一低頭就看見他黑皮鞋里塞著我買給他的流氓兔棉襪。

馬小北開始整晚地不回家，把他在豐臺那套小房子的鑰匙給我配了一把。我開始見縫插針地逃課，跟馬小北幾乎同居在一起。

這期間我以為齊岳會想方設法跟我見上一面，可是沒有，齊岳并沒有出現。這多少讓我有些心焦，跟馬小北在一起難免有時心不在焉，尤其是馬小北跟我越來越居家，開始討論菌類里買什么吃最劃算。我們搬到一起一段時間之后，馬小北偶爾會力不從心，他除了技藝嫻熟，體力上跟二十來歲的小伙子還是有些差距。我表里如一從來沒有介意，可是馬小北卻感到尷尬，好像付出很多真情已經覆水難收一樣，問我會不會有天離開他。

馬小北這樣問我的時候滿頭大汗，喘著氣，在床上剛點著一支煙。我從馬小北手里拿過這支煙，對著天空吹了幾個圈，問他：你在說什么？

馬小北轉過來抱了抱我，問我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將來？

我說什么將來？

馬小北說在一起。

我笑了起來，完全抑制不住，邊笑邊說馬小北：“你真是一個老英雄?！?/p>

這之后沒多久，馬小北又要去國外出差，叮囑我在家好好等他。他一走，我就見到了那個女人。她自己找上門來，叩響了我跟馬小北的“家”。

勾引不是我的初衷

女人很漂亮，就是老了點兒。大波浪的長頭發，是比我這個沒燙過的黃毛丫頭風情些。她個子很高，比我足足高出10公分，身材也很流水，濕漉漉的，別有股令人遐想的芳香。妝容精致衣著不俗，看起來挺舍得花錢，一點兒不像馬小北那么小氣摳門。

我盯著她看，她也在審視我。她眼里的火很盛，恨不能一巴掌摔死我。

我穿著馬小北最喜歡的那件月白襯衣打了一天電玩，即便腫著雙眼又泛了滿臉油光，還是一下便打敗她。

女人沒進門就罵起了我，罵得很花哨，10分鐘我沒插上話。她惡狠狠地控訴和詛咒讓我聽起來竟覺得過癮。本以為她是什么厲害角色，還不是一樣亂了方寸，之前還有所擔心與顧忌，現在徹底不怕了。

她問我究竟怎樣才能離開她老公？

我說你霸著那么多男人也用不完，我幫你用用至于那么計較嗎？

她說你什么意思？

我說你說呢？

她警覺地問我是誰？

我說我是齊岳的對象。

她這才不說話了。沉默了半晌，問我想怎么辦。她說她愿意離開齊岳。

我說那是你的事。你覺得沒意思了跟他分開那也行，可我覺得你老公還有意思，我還不想跟他分。

女人哭了，她哭著說她很愛馬小北，他們結婚12年了，感情一直都很好。我沒出現前，馬小北也很愛她。

我糾正她：是齊岳沒出現前。

女人不說話了，繼續哭，哭個不停。我在一邊看電視，吃香腸。7個月前，哭得死去活來的人是我。

我的初戀齊岳不要我了，因為他愛上一個有魅力的姐姐。他們始于一夜情，這個傻孩子齊岳他居然動了情，為了那個女人跟我鬧分手。我請求他不要離開我，他說什么都要給她一個完整的愛。齊岳把我傷得通透，可是在她那兒，他不過一個性伴，齊岳不堪忍受這種得不到認可的愛，自作主張去找了馬小北，并且拿板磚拍了馬小北的頭。事后女人解釋說這是一場誤傷，酒醉的齊岳認錯人了，口徑統一得很好，可馬小北又不是傻子。

而她死活不給齊岳正名，口口聲聲說愛的是她老公。

了解到整個事件后，我恨不得掐死她。愛是什么？是把你的心從你的身體里剝出來愿意落在哪兒就落在哪兒的異想天開？這個樣子你也配說愛？在我看來，愛情必須是忠貞的。

我沒有掐死她，我想辦法認識了馬小北。

這之后我就從小屋里搬了出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馬小北從國外回來后，我也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我聯系了貴州某地的一所學校過去支教，還有3個月我就畢業了，我要離開北京。

我常會想起馬小北，想起我人生中的那段愛情事件。都說復仇是柄雙刃劍，感情不好玩，誰玩誰知道。

（責任編輯/曹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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