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躍的“豬仔”

[美]薩摩·謝爾登 韓 星 編譯

這是我和賴安一次難忘的約會。夏末我們在俄勒岡州最大的瀑布公園漫步。這里的風景如詩如畫。我們沿著小河輕松地走著，還有哥哥家的小狗———豬仔，它跑跑停停，快活自由地嗅著路邊的花草。一個多么寧靜而浪漫的瞬間。但賴安卻破壞了我的心情，“有時候你好像并不在意我?！辟嚢舱f。

我嘆了口氣，“我們能換個話題嗎？”賴安盯著地面。豬仔追上我們，聞著賴安的腿。真是很奇怪，它為什么會對賴安這么喜歡，我卻沒有如此大膽。我愛著賴安，但是我卻不會表現出來。承諾，這個詞讓我很恐懼。我覺得自己不會對任何人承諾。

走在林間小路上，我感覺前面似乎就是終結。我16歲的時候，父母突然要分居，我曾經以為他們擁有世界上最美滿的婚姻。兩個星期以后，他們找到了各自的律師，大呼小叫互相指責。我對父母的婚姻很失望，以至于每當我想要發自內心地信任一個人的時候，我都會感到膽怯。也包括賴安。我們在大學相識，在我愿意被稱作他的女朋友之前，我們經歷了漫長的過程。賴安一直容忍我的木訥，因為當他說愛我的時候，而我卻不能回復他什么。

和豬仔在公園里漫步，心情會變得輕松一點。我想，剛才的話又一次傷害了賴安。我向上帝祈禱，不要讓我感覺到恐懼，讓我學會怎么去愛他。我和賴安沿著小路一直走到一座橋下，我往回看豬仔。小路是空蕩蕩的，“它去哪里了？”賴安搖搖頭。

“豬仔！”我們喊道。但是豬仔卻沒有跑回來?！皠e急，也許它去追趕小松鼠了。”賴安說。

它以前從來沒有跑丟過。6個月前哥哥第一次發現了餓得半死的豬仔，它的耳朵豁開了，一只眼還戴著眼罩，它被遺棄在一個雜貨店的停車場上。那時它見到陌生人就往后退，也很不聽話。它顯然遭受過虐待。但是慢慢地豬仔學會了相信別人。“豬仔！”我順著小路一邊跑，一邊喊。我走進灌木叢大喊，沒有響應。它會不會迷路或者掉到河里了，我不停地胡思亂想。 “豬仔”是我給它起的名字。一天它在外邊玩耍，我看著它在泥里快活地打滾，我說：“你真和小豬一樣無憂無慮！”于是，就起了這樣一個名字。這個夏天我和哥哥一樣，每天都和豬仔一起散步。我們成了好朋友，午飯我還會喂它三明治，它會把腦袋放在我的膝蓋上。如果找不到它該怎么辦？我的眼淚流了下來。賴安扶著我，“不要哭，它會來找我們的?！蔽铱粗嚢?。有時候，他的聲音、微笑，讓我很快平靜下來，我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它告訴我賴安是我心中的那個人，但是我仍然很害怕說出來。

“我們去橋那邊，”賴安說。“它也許在等我們?！蔽覀儚臉虻紫伦哌^時，同時都聽到了傳來的叫聲。“在橋上面?！蔽蚁蛏峡粗?。豬仔的灰鼻子正緊貼著欄桿，它爬上了陡峭的堤壩，但卻不知道怎么下來了。

我大聲呼喊著它的名字。它很快振作精神，轉過頭來向下看著橋下的我們。然后，它退后一步，停了一秒鐘。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它應該呆著不動，它就蹬開后腿，縱身一躍。我頓時停止了呼吸。我無助地看著它直接落入了河里，濺起了很大的水花。我和賴安也跟著跳進了水里。

突然，豬仔出現在水面上。它的腳掌猶如船槳般飛快地滑動，嘴里探出粉紅的舌頭。賴安走過去，抱住了它。接著，豬仔快活地撲向我，舔著我的臉?！白?，我要檢查一下你有沒有受傷！”它是那么高興，一點不像經歷過什么危險。

“它看上去很好，”賴安說，“簡直是個奇跡。”賴安把我扶起來，我們一起回到車里。我的眼睛一直盯著豬仔。我一直在想這個瘋狂的小狗剛才的行為。一只曾經遭受過嚴重虐待的小狗卻做了無畏的一跳。無畏因為它的信任，而信任卻消除了恐懼。豬仔給我上了一課，我停下腳步，用胳膊摟住賴安，我想也許是讓我們的愛騰空一跳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