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末教育界在撥亂反正中,只恢復了一個常識,就是要尊重知識;怎樣構建新的教育體制?教育不假思索地回到了50年代的計劃體制。1985年,中央發(fā)布了《關于改革教育體制的決定》,但是怎么做,仍沒有一個清晰的方案。1989年,因形勢突變,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擱淺。后來又倒退了。實施九年義務教育是正確的,但是下放鄉(xiāng)鎮(zhèn)管理,致使農村的義務教育陷入困境。教育部改成教育委員會是正確的,因為教育不僅是教育部的事,需要人事部、勞動部、科技部等各個部門共同努力。1998年又退回到教育部,從管理角度講是倒退。大學教育在80年代提出實行校長負責制,但沒有提出教育家辦教育。90年代,官本位、行政化的價值回潮,重新強化了大學的行政級別,竟然出現(xiàn)39所“副部級大學”。教育強調發(fā)展,學校搞經營創(chuàng)收,教育出現(xiàn)“跨越式的發(fā)展”,農村基本實現(xiàn)了九年義務教育,高校招生人數(shù)2006年比1998年增加了5倍,可是教育投入并沒有增加,政府不花錢,教育大發(fā)展,就是靠老百姓掏錢,銀行貸款。教育在數(shù)量上、規(guī)模上的大躍進,以犧牲教育質量和教育的公平性為代價,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彌補。對教育的損害來自經濟、也來自官場。“擇校生”“擇校費”制度明確把“權學交易”“錢學交易”合法化,古今中外沒有這樣的先例。北京市小學的擇校費要高于高中,而且大面積出現(xiàn),非常可悲。政府視而不見,聽之任之的原因是,名校不僅是政府形象的窗口,也使權勢階層享受了優(yōu)質教育。義務教育均衡發(fā)展在北京最難實現(xiàn),因為北京的特權最為嚴重。許多權勢部門通過與學校的“共建”維系自己的特權,嚴重侵犯了教育的平等價值。教育必須進行制度變革,沒有一個國家的教育部能夠直接辦70幾所大學的。要教育家辦學,不是教育部辦學。基礎教育改革要提出“民主化”“自由化”,更大程度地擴大學校自主權,鼓勵教育家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