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人的嘴皮子

翟　華

亞洲人是語言天才，除了自己的部落母語，還會說英語，或者法語，個個能言善辯。比較起來，說法語的非洲人嘴皮子更貧，說話的風格有點像王朔筆下的小市民，又有點像周星馳的“大話”風格，堪稱神奇侃爺。

法國人聽不懂的法語

非洲人雖然說的是“法語”，但反映的是非洲人的生活，所以真正的法國人倒不一定能聽明白。舉例來說，非洲人在打算和別人爭論的時候會說：“我得去和他說兩句法語！”話中有話，這句話中所指的“法語”，是要義正詞嚴地教訓別人一下的意思。

再比如，如果你聽見一個非洲小伙說要去“瑪基”干活（“瑪基”指非洲特有的路邊小館），別以為他真是要去工作，其實他是去喝酒。因為他會接著說一句邏輯混亂的法語：“今晚明天見！”意思是說這酒從晚上起開喝，連吃帶玩就到第二天早上了。

非洲侃爺的一大特點就是動不動就挖苦一下別人。覺得某人沒勁，就說他跟“餅干”似的，要不就是個“詩人”，枯燥乏味。要是有人喜歡有事沒事都愛插一杠子，那這人就是“鹽粒”。因為鹽本身就是跟什么都能摻和在一起。對于這種“鹽粒”，侃爺們會教訓他說:“人各有臀”。言外之意，自己的事自己照管好就行了，別瞎摻和多管閑事。如果嫌朋友不夠意思，侃爺又會說他們“自以為是獨生子”，有什么好事自己獨享。被擠兌的人當然也不會示弱，他們會反戈一擊，抱怨自己被人家“簡化”了，也就是被看作頭腦簡單。

叫你“手機”是夸你身材好

復雜一點的話題是談論女孩。而且按照侃爺們自己的說法，他們經常“在軌道上”轉悠，就是說在街上溜溜達達尋求艷遇。有時他們一邊看街景一邊評論說一個“手機”來了。這倒不是因為對面走過來的女孩手里真的有一部在非洲不多見的手機，而是稱贊這位窈窕淑女的身段“像手機般輕巧”。

相反，如果看見一個豐乳肥臀的女子，侃爺們會贊嘆“她很誠實”，意思是身體實打實的。要是說某女子是“民主人士”，那就是說這是個生活態度頗輕率的女人，甚至是風塵女子。因為在他們看來，有“民主作風”的人總是喜歡和別人搭訕，和誰都可以打成一片。如果說“手機”、“誠實”和“民主人士”的內涵還有跡可尋，侃爺們的另一些說法就整個是云山霧罩，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比如偷偷到黑市上換外匯，侃爺們會神秘地說:“這錢我是在科菲?安南那兒換的。”至于到底為什么把前聯合國秘書長的大名和黑市聯系起來，恐怕誰也說不清楚。但是如果你要聽見侃爺們說：“這事你和聯合國說去。”那意思可是明明白白：“不關我的事！”

“我最美的項鏈就是你的臂彎！”

非洲侃爺有時候也會玩深沉，談笑中冷不丁還能聽出點哲學味：“惟一能確定的事，就是什么事都有不確定性。”如果誰想刨根問底，侃爺會不耐煩地說：“誰知道狗它爸爸是誰？”非洲經濟不景氣，老百姓居家不易，所以常常聽到非洲人感嘆：“這年頭，錢很貴喲！”意思是手里沒錢，日子不好過。想想這話其實挺合理的，物以稀為貴嘛。

非洲侃爺比比皆是，侃姐好像不多，但不說則已，一鳴則驚人。有這么一句驚世駭俗的大話經典，就是一位小姐對她的黑馬王子說的：“我最美的項鏈就是你的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