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哈尼的“天梯”

黎　軒

提起元陽，人們總會想起那里的梯田。它位于云南省元陽縣的哀牢山南部，是哈尼族人世世代代留下的杰作。每到冬天，這里總是煙雨迷蒙，一派水墨畫式的田園景象。有時一連幾周都不見陽光，唯有那細密的雨霧，總在身旁營造出一份靜謐的氛圍。延綿起伏的梯田，在霧氣的縫隙中時隱時現，元陽的冬天就是如此縹緲悠然，讓你在陶醉中生出一種身在幻境的錯覺。

哈尼祖先在上千年的歷史長河中，用整個民族的心力來挖筑梯田。哈尼人只有一把短柄鋤頭、一身錚錚鐵骨，只有胸中萬丈的豪情及腦中過人的智慧，為了開筑梯田他們投入了生命的全部。一個哈尼人是如何把他的一生與梯田纏繞在一起的，我們通過當地一個普通的民俗——“命名禮”就可以看出來。哈尼人出生時，家人要舉行梯田勞動儀式，在院里的地上畫出象征梯田的方格，如果生男孩，就由一個七八歲的男孩用小鋤頭在方格內表演挖梯田的動作；如果生女孩，就由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在方格代表的梯田里表演摸螺螄（ｓī）捉黃鱔的動作。經過這一儀式才能擁有自己正式的名字，真正成為村寨里的一員。哈尼人出生后將一生投入在梯田，去世后仍然埋在梯田旁邊的山坡上，他們希望能在另外一個世界里守望著梯田。哈尼人就是這樣一代一代，祖祖輩輩永不中斷、永不松懈地把巍巍哀牢山的千山萬壑都開墾成了片片梯田。

一年四季，梯田皆有其美。哈尼人習慣在每年六月插秧，因此夏天的元陽，到處是一片青蔥綠浪。到了十月，隨著農作物的豐收，山野也變成了金黃色。但看梯田最美的季節永遠是冬天，因為注水后的梯田會閃現出銀白色的光芒，從而凸顯出梯田那婀娜曲折的輪廓，就像一條條舞動的銀蛇。

在日出前，梯田優美的輪廓已經在黎明的晨曦中若隱若現，站在高處俯瞰下去，宛若一幅極其淡雅的水墨畫。當太陽從東方升起后，紅色的朝陽投射在西側的村莊上，四周的顏色也隨著太陽的升高而不斷變幻，那種多彩與爛漫，不由得讓人陶醉。

元陽境內最有特色的哈尼族村寨叫箐（ｑìｎɡ）口。它距離老縣城并不遠，站在公路旁，游人就能俯瞰整個村寨。哈尼人的房屋很有特色，總共分三層，最底下的一層用來養牲畜，二層住人，頂層則是倉庫。由于棚頂是用茅草搭成的，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蘑菇，因此這種房屋也被稱作“蘑菇房”，它是哈尼村莊的標志性建筑。如果你在元陽旅行，看到那些奇特的房屋，絕對會讓你感覺進入了童話世界。

山林、小溪、村寨與梯田是哈尼人最珍視的四樣事物。在傳統的哈尼人看來，他們所實現的對梯田的開墾根本不是外人所想象的對自然的征服。他們相信山水之中存在著眾多主管自然的神靈，哈尼人在這里生活，他們相信會受到神的庇佑。正是這樣，這個民族才會以絕妙的手法，將梯田雕琢得靈妙非凡，他們在終日虛無縹緲的霧氣下，努力追求著一種與自然的和諧。

小編：據我了解，元陽梯田的最高級數可以達到3000級。它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天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