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溫暖的相互尋找

裕　華

“嘎嘎嘎，嘎嘎嘎!媽媽，媽媽!”我真羨慕這只長著黃絨毛的小鴨；我真嫉妒這只憨態可掬、傻乎乎的小黃鴨。隨著繪本的翻頁，隨著“嘎嘎嘎，嘎嘎嘎!媽媽，媽媽!”的反復再現，我終于不得不承認，我所羨慕與嫉妒的，其實是正在媽媽懷抱里聽媽媽講這個故事的寶寶。我羨慕他們自然地靠在媽媽的心口，并且嫉妒他們的人生剛剛開始，可以規避那么多的遺憾：比如因為長大帶來的和親人的疏離比如對親人的思念和關懷總是含蓄地放在心里。羞于向他們表達孩童式的愛戴，羞于向他們承認你是那么地需要他們。

故事開始，小鴨破殼而出，它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吃，不是玩，它甚至沒有心思打量這個對它來說完全陌生的世界。它所追求、忙碌乃至焦急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自己的媽媽。

它先把母雞當成了自己的媽媽，歡快地跑了過去。這種歡快的情緒很快就被打斷了，因為母雞說：“你不是我的寶寶呀……”這個時候我們不禁想要責怪母雞的冷漠。瞧，它把小鴨子找到媽媽的快樂結束了!可是，翻到下一頁，畫面上出現了兩只小雞。我們不難想象，在這個畫面之外，那只幾秒鐘前被我們貼上冷漠標簽的母雞。正以它最最柔和、最最慈愛的目光注視著這兩只小雞。此刻，我們只會感慨它是一位多稱職的母親了，并且祝福它和它的孩子幸福。就這樣，兩頁之間。我們的情感一波三折，從歡快、期待，轉入失望、責備，再轉入溫情、祝福。

這個挫折并沒有讓小鴨氣餒，要知道，沒有什么可以阻擋它找到媽媽的決心。這次它把大狗當成了自己的媽媽，它再次歡快地跑了過去。情況并不比上次樂觀，因為狗媽媽回答它：“你不是我的寶寶呀，我的寶寶是……”翻到下一頁，順著狗媽媽溫柔的目光，我們看到什么?兩只歡快的小狗!它們是狗媽媽最貴重的珍寶!這樣，兩頁之間，又是一波三折。翻頁之間，最初的感覺是小鴨沒有找到媽媽的失落，再一琢磨卻是其他動物親情融融的驚喜。

在故事一二、一二的節奏中，小鴨子又把貓媽媽、老鼠媽媽、羊媽媽當成了自己的媽媽。可是它們都不是，它們都有自己的寶寶。小鴨子傷心了起來，經歷這么多次的挫折，我們不難想象小鴨子的失望程度。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鴨媽媽帶著它的其他孩子趕了過來。從它們匆促的步伐中可以看出，它們也一直在焦急地尋找小鴨子呢。

這時，我們把故事從頭到尾再讀一遍吧，你將明顯感覺到，在小鴨子一次次的尋找中，鴨媽媽也一定正在一處處地尋找小鴨子。盡管鴨媽媽只出現在了最后的畫面，但它其實始終存在。正是這一明一暗雙向的尋找，才把這個故事的情感表達得如此飽滿。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這次繪本的手法不是繪畫，而是布藝。既保持了繪畫的線條。又有布的溫暖柔和，把整個故事的主題更好地表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