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守海
摘 要:繼續提高最低工資標準會不會沖擊我國就業?它會帶來怎樣的福利后果?在當前經濟下滑和失業風潮背景下,上述問題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從理論分析、實證檢驗和福利評估三個角度,對現有研究方法及其演進趨勢進行梳理,并就當前背景下的中國化改造提出建議具有積極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最低工資標準;就業影響;研究方法
中圖分類號:F046.4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09)01—0059—05
從2004年《最低工資規定》到2008年《勞動合同法》的出臺,我國勞動管制的步伐越來越快,這引起了人們的激烈爭論。有人擔心它會搞垮中國經濟并引發就業危機(張五常,2008),但也有人認為這種擔心是沒有必要的(常凱,2008)。最近這種爭論愈演愈烈,成為時下全社會所關注的焦點。然而,截至目前,人們的爭論還主要停留在定性判斷的層面,尚缺乏系統的研究論證,因此并不能提供科學的答案。本文以勞動管制中最常見的,也是最重要的最低工資管制為例,通過對國外相關文獻的回顧總結和方法歸納,試圖為這一領域的研究做出貢獻。
最低工資的就業影響一直是西方勞動經濟學的熱門研究領域。從1946年Stigler在AER上發表著名的種子文獻至今,人們沿著不同脈絡開展研究,并從不同視角積累了大量的研究文獻。近年來,這些文獻呈現出三種變化趨勢:一是更注重從微觀個體的角度來解剖最低工資對就業影響的內在機理,以職業搜尋—匹配模型為代表的理論得到了較大的發展。微觀因素的引入,使得新古典傳統的研究范式面臨挑戰。二是在實證檢驗上,出現了研究方法的多元化趨勢,以雙重差分分析和面板數據為代表的方法得到了廣泛運用。而研究方法的多元化也帶來了研究結論的多元化,傳統的時間序列分析的結論出現危機。三是基于多種視角,對提高最低工資標準的就業影響的福利后果進行評估,盡管這種評估主要停留在理論層面,但使人們對提高最低工資標準的綜合效果有了新的認識。
一、從新古典傳統到微觀修正的理論進展
提高最低工資標準可以從多個角度對勞動市場產生影響,因此研究視角是多維度的。但在20世紀80年代之前,人們將視野主要集中在勞動市場的結構特征上,并且相信,在低工資行業的流動性很大,較難聚集起市場勢力,所以競爭型假說被人們廣泛地接受(Brown,1982)。按照Stigler(1946)所開創的分析范式,在競爭型市場結構下,提高最低工資標準必然通過用工成本的上升而削弱就業。我們姑且把這種忽略微觀因素、只承認勞動市場競爭性可能的分析傳統稱為新古典傳統。它曾經在20世紀80年代之前的最低工資研究文獻中很流行,然而在后來的一些研究文獻中,這種分析傳統開始不斷地遭遇挑戰和修正。
(一)不完全競爭因素的引入
很多學者發現,在某些低工資行業,并不像傳統觀點所認為的那樣是競爭型市場結構,而是具有壟斷特征的。比如katz & krueger(1992)利用最低工資的價格效應、Card & krueger(1994)利用企業招募中引薦員工的獎勵等指標,均發現壟斷型勞動市場結構的存在。而最近Cahuc(2006)和Flinn(2006)利用職業搜尋摩擦和匹配專業資本,提供了壟斷的另一類證據。Dolado(2000)甚至斷言,在勞動市場上競爭型結構只是少數的,多數為壟斷型結構。人們對勞動市場壟斷型結構特征的重新認識,似乎正在成為主流(Cahuc ,2007)。
壟斷性因素的引入,使得對最低工資就業影響的理論分析陷入了左右搖擺的境地。比如一貫堅持新古典觀點的Neumark & Wascher在引入壟斷因素后發現,最低工資對就業的影響是一種非均衡結果,不能一概而論。當它由供給主導區間轉入需求主導區間時,作用方向就會逆轉(Neumark & Wascher, 2002)。
(二)最低工資所誘致的效率因素
隨著效率工資理論的發展,人們發現提高最低工資標準不僅會提高成本,也有利于提高企業的運行效率(Manning, 1995)。最近又有人從信號傳遞的角度發現最低工資有利于減少不對稱信息下的甄別成本(Luttmer, 2007)。這些效率收獲,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成本上升的影響,并遏制就業下降。
效率因素的另一后果就是它對企業內部工資結構的影響。在傳統理論看來,提高最低工資標準只會使底層勞動力工資得到上漲,而其他工人的工資不變。但最近人們發現,當最低工資標準提高時,企業出于種種考慮,也會提高其他工人的工資,這種“水漲船高”的現象被稱為溢出效應(Lee, 1999)。這個因素的引入使分析變得更加復雜,因為底層工人的相對用工成本處于一種動態變化中,其就業替代和就業損失也更加不確定。但溢出效應一般不能趕上最低工資標準的提高幅度,因此底層工人相對成本的上升和就業損失難以徹底消除。
(三)企業對最低工資制度的執行力
實際上,即使在像美國這樣勞動管制非常嚴格的國家,也存在企業違反最低工資制度的問題。許多企業只對一部分工人支付最低工資,而對另一部分工人不支付最低工資(Ashenfelter & Smith,1979 ; Chang & Walia, 2007)。有人研究了企業對最低工資制度的執行動力,發現除非滿足苛刻的條件,否則企業對最低工資制度的違反將是很難杜絕的,在低工資企業,這種狀況更加嚴重(Yaniv, 2004)。
正是由于對最低工資制度的違反,使提高最低工資標準后企業的底層勞動力的用工成本不會上升的那么劇烈,相應地它對就業的損害也會緩和很多(Chang & Ehrlich, 1985)。Eckstein(2006)甚至估算出,由于政府對企業執行最低工資制度的情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業機會的損失至少被挽回了10%。當然也有一些學者持不同意見,比如,Yaniv(2001)通過均衡分析發現,即便允許企業對一些底層勞動力支付低于最低工資標準的工資,也不能緩解就業損失。但總的來看,多數學者還是傾向于前一觀點的。
(四)多元合約的組合調整及其對成本的抵消
在傳統理論的視野中,企業與勞動者之間所簽訂的勞動合約是單一的合約,工資是唯一的約定變量,所以當最低工資標準提高時,底層工人的用工成本必然會上升,相應地,就業也必然會減少。但實際上,勞動合約的內容是多維的,除工資外,還會涉及勞動強度、非貨幣福利等其他內容。比如在Fraja(1999)的模型中,雇主就會向工人提供多種工資――勞動強度的組合合約。
當最低工資標準提高時,企業絕不是僅僅提高底層工人的工資,而會在合約的其他方面也做出調整。比如會要求底層工人提高勞動強度(Fraja, 1999);放慢工人的漲薪頻率(Neumark & Wascher, 2000);減少在職培訓(Hashimoto, 1982)等,因此底層工人的用工成本及其就業下降會得到一定遏制。當然也有一些學者持不同觀點(如katz & krueger, 1992; Even, 2003)。但無論如何,多元合約的重要性得到了一致的重視,這迫使人們反思提高最低工資標準對底層工人的就業影響并不像傳統理論所描述的那樣簡單,而是一種更為復雜的圖景。
(五)職業搜尋摩擦及匹配效率
新古典傳統假設企業和求職者總能在一瞬間無需成本地匹配起來,將潛在的就業機會轉變為現實。但實際中,由于信息不對稱等因素,勞動供需雙方并不能無摩擦地實現匹配,只有經過一個搜尋過程,雙方才能相遇并簽訂合約。最近的搜尋——匹配模型證明最低工資會使工作的預期效用大于失業狀態的效用,所以加入到工作搜尋隊伍中的求職者會增加。如果匹配效率是搜尋者人數的增函數,那么就業可能會提高(Van den Berg, 2003; Cahuc2006; Flinn, 2006)。
這些搜尋——匹配模型都有一個共同結論,那就是最低工資對就業的影響會經歷一個非線性的變化過程。即隨著最低工資標準的不斷提高,就業由增加轉為減少。這與Neumark & Wascher(2002)的非均衡模型的結論是很相似的。
總的來看,上述這些微觀因素的引入使得新古典傳統下,提高最低工資標準僅通過顯性用工成本的增加來影響就業的范式不再有效,影響渠道的多元化,使得最低工資的就業影響更加復雜。特別是如果正面因素的影響超過了成本等負面因素,那么提高最低工資標準就可能是“就業友好型”的了。
二、實證研究方法及結論的多元化趨勢
由于理論分析對最低工資影響的預測的模糊性,實證分析就成為重要準繩。縱覽西方實證方法,經歷了從20世紀80年代前的時間序列分析,到近年來雙重差分和面板數據模型并舉的方法。方法的多元化也帶來了結論的多元化。
(一)時間序列分析及其對新古典傳統的支持
美國自20世紀30年代末就開始實施最低工資制度,到70年代已經積累起較長的時間序列數據,所以在最開始的計量分析中,人們將目光投向了時間序列分析。根據Brown(1982)的經典回顧,這些早期分析得出了較一致的結論,即最低工資標準每提高10%,將對弱勢勞動群體造成約1%—3%的就業損失。
從技術上講,這些文獻從一開始就面臨著一些難題,如序列相關和遺漏變量問題,還有就是數據的平穩性檢驗,最近這些難題得到了較好的解決(Neumark & Wascher, 2006)。雖然在方法上得到了改進,但這類分析中的大多數似乎仍在為新古典結論提供支持,并與20年前Brown(1982)所總結的差不多。
(二)雙重差分分析DID文獻對傳統結論的質疑
20世紀90年代初,實證文獻中開始引入差分方法。其中比較有影響力的有Card(1992)所提出的一階差分模型、Katz & Krueger(1992)的準差分模型。再就是Card & Krueger(1994)提出的基于準自然實驗法的雙重差分分析DID。這些文獻都沒有發現提高最低工資標準會損害就業的證據,它們顯然與時間序列文獻發生了嚴重沖突,那么哪個更加可信呢?1995年Card & Krueger乘勝追擊,利用事后分析法(Meta-analysis)對時間序列文獻進行了偏誤性檢驗,結果發現,它們存在刻意夸大最低工資就業負效應的嫌疑,一個典型證據就是這些文獻中,參數估計的t值與模型自由度的平方根關系被嚴重扭曲。
由于具有政策評估的技術優勢,雙重差分分析方法很快得到了普遍的推廣。根據Neumark & Wascher(2006)的初步統計,在近5年內的相關實證文獻中運用這種方法的差不多占到1/3,且大都秉承Card & Krueger的風格,對以時間序列為代表的傳統文獻提出了質疑。但雙重差分分析方法也面臨著一些難題。正如Yuen(2003)評述的,這種方法能否成功,關鍵就在于能否尋找到合適的控制組。而在現有的雙重差分分析文獻中,控制組的選擇似乎總是不恰當的。尤其是實驗組與控制組的就業差異,很可能來自實際經濟因素差異,而不是最低工資。換言之,模型的內生性問題很嚴重。這個擔心早在2000年就被Neumark & Wascher所證實,他們對Card & Krueger(1994)分析進行了重新檢驗并發現了截然不同的結果。所以雙重差分分析要得出令人信服的結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三)面板數據模型的演進推廣及結論的多元化
對最低工資問題的研究一直面臨著遺漏變量和模型內生性的困惑,為解決這一難題,Neumark & Wascher在1992年首次提出了面板數據模型。這類模型通過引入截面效應和時間效應,可以控制住那些對就業有著重要影響卻又無法引入模型的變量。基于這種方法,他們在多篇文獻中發現了最低工資會損害底層就業的證據,并捍衛了新古典傳統(Neumark & Wascher, 1992; 2000; 2002)。
最近面板數據方法得到了進一步運用和改進。按Neumark & Wascher(2006)的統計,它幾乎也占到近年來最低工資實證研究文獻的1/3,與雙重差分方法基本持平。然而與該方法剛推出時研究結論基本一致地支持傳統結論的景象不同,近來的面板數據研究出現了較大分歧。有一些文獻繼續發現了提高最低工資標準有損就業的證據(如Yuen, 2003),而另一些則沒有(如Lemos, 2007)。
這種結論分歧主要源自模型設置的分歧。首先,對于用什么指標來度量最低工資的問題,人們從一開始就有爭論。焦點是Neumark等人提倡的Kaitz指標(最低工資占平均工資的比重乘以最低工資制度對勞動人口的覆蓋率)與Card等人提倡的最低工資本身的比較問題。其次是時間效應的設置。傳統的做法是在每一樣本期設置一個時間啞元變量來反應經濟的內生趨勢,但這種過于籠統的處理有時也會“擠干”本該屬于最低工資的影響;另一種就是僅在提高最低工資標準的時點設置鄒至莊斷點,但由于簡化了時間效應,很可能放大最低工資的就業影響。為避免上述兩種極端,Burkhauser(2000)對時間效應進行了折衷處理,并得出了折衷的結論,即提高最低工資標準至少帶來了中度就業損失。
(四)實證研究方法及其結論的發展趨勢
首先是研究方法的多元化。由于每種方法都存在固然的缺陷,人們開始注重多方法并舉。在最近的文獻中,不僅上述各種方法得到了廣泛的運用,其他一些方法,如截面數據分析、mlogit模型、概率估計法、極大似然估計法,也得到了運用(Neumark & Wascher, 2006)。值得指出的是,不論用哪種方法,穩健性檢驗都成為研究的重要一環,這是強化結論可靠性的一種明智選擇。
其次是研究結論的多元化。研究方法的多元化是造成研究結論多元化的一個重要原因。但即便是運用同一方法,由于數據來源等原因,也出現了不同的結果。日益多元化的結論使人們對問題的判斷失去了方向。好在從整體上看,對傳統的最低工資有損就業的觀點的質疑似乎正在成為一種趨勢(Cahuc,2007)。
總而言之,目前西方實證文獻還處于一個較分散的狀態。這與理論分析框架分散、缺乏統一的理論命題是相對應的。研究手段的多樣化提高了研究的科學性;但研究結論的多元化卻模糊了人們對最低工資就業影響的認識。
三、對最低工資就業影響的福利評價
最低工資制度的設計初衷是為了緩解弱勢勞動力群體的就業貧困,改善其福利狀況。但是實踐中它究竟能不能達到這一目標呢?這就牽涉到對最低工資的福利評價問題,其中的關鍵就是對工資和就業的權衡(Flinn, 2006)。
持新古典觀點的學者強調,盡管提高最低工資標準提升了工資,但是也帶來了就業損失,特別是對于那些處于貧困狀態的低技能工人來說,就業損失要更加嚴重,而他們恰是最需要幫助的對象,因此最低工資制度是準星很差的反貧武器(Freeman, 1996)。但是最近的一些研究如Lemos(2007)發現最低工資不僅能提高底層工人的工資,而且不會損害其就業,所以是有利于提高弱勢群體福利的。可見這還是新古典理論與其他理論在最低工資就業影響上的爭論的持續。
如前所述,新古典理論的一個重要支撐點就是對勞動市場的競爭性假設,這直接導致了它們對最低工資就業效應和福利效應的否定性評價。但從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以來,這種觀點開始面臨著越來越多的挑戰。有人發現即使在競爭型市場結構下,只要滿足一定的條件,最低工資也未嘗不能改善底層工人的福利狀況(Dickens, 1999)。而最近Gorostiaga(2006)做了更直白的闡述,即最低工資對底層工人的福利影響取決于企業對這類工人的需求彈性,當彈性較小時,最低工資就能改善底層工人的福利,反之亦然。最近,有人又對壟斷型假設下最低工資有利于改善底層工人的福利狀況的觀點提出了質疑。比如Cahuc(2007)通過比較分析發現,即便在壟斷型勞動力市場結構下,最低工資也不是改善工人福利狀況的有效工具,而稅收、轉移支付和就業補貼等直接手段要更有效。
人們還從其他視角討論了最低工資的福利影響,概括起來大致有三種:一是工人的效用函數。有人發現即便最低工資對底層工人的就業影響是確定的,只要工人的效用函數不同,那么其福利影響也是不同的(Perri, 1990)。二是勞動市場的柔性特征。在充滿柔性的勞動市場,失業工人能迅速地通過流動來重新就業,所以最低工資的負面效應能得到有效的克服,工人福利是趨于增加的,而在歐洲那樣勞動市場僵硬的情況下,最低工資通常會損害工人福利(Freeman, 1996)。三是從職業搜尋與匹配過程出發來考察最低工資的福利效應。Hosios (1990)在一篇經典文獻中證明,當職業匹配結果對求職人數的彈性等于工人的分配份額時,最低工資將有利于改進工人福利。而分配份額是可以通過稅收或補貼計劃來加以控制,所以最低工資總能提高工人福利。最近Flinn(2006)將工人的分配份額進行了內生化處理,但得出的結論與Hosios (1990)相同。而基于類似的搜尋模型,Van den Berg (2003)卻得出了迥異結論,他們發現最低工資必然損害工人福利。
目前人們對最低工資就業效應的福利評價還存在激烈爭論。或許是由于福利函數難以構造或康多西德投票悖論的原因,對最低工資就業效應的福利評價還很難推廣到實證領域。但不論如何,近年來這種理論上的嘗試已經讓人們站在一個更高的角度來審視最低工資的社會效果,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進步。
四、結語
目前國內對最低工資管制的就業后果的爭論多數還停留在定性判斷的層面,缺乏科學的研究支撐。本文通過文獻梳理和總結,試圖對此提供參考。
通過回顧我們發現,國外對最低工資就業效應的研究還處于一種分散狀態:一方面,理論框架過于分散,人們很難在一個統一的框架內進行考察,不同模型的結論往往相互沖突,且缺乏聯系的橋梁;另一方面,計量分析方法及分析結果存在分歧,這使人們感到無所適從。更重要地,模型和結論的分歧削弱了國外文獻對我國情況的判斷力。再加上我國的國情與西方國家存在巨大差別,西方研究者的結論很難直接照搬于我國。對于最低工資就業影響的問題,必須結合我國現實情況,開展獨立而具體的研究。在這一研究過程中,筆者認為有兩點需要與西方文獻區別開來:一是對我國二元結構的考慮。二元結構是西方文獻所無從考慮的,而在我國恰是最為重要的。二元結構的特殊性直接決定了最低工資管制的最大影響對象——農民工的行為特殊性,不考慮這一因素,研究的理論意義和實踐意義必然會大打折扣。二是結合我國近年來的勞動力市場的內生變化。近年來我國勞動市場風云突變,從2004年“民工荒”到如今的倒閉潮和失業潮,不過短短幾年時間。這些勞動市場的內生變化,是外在于最低工資影響的。要解決計量模型的內生性問題就必須在研究方法上做出創新。可以講,我國勞動市場變化加劇,各種經濟社會因素交織發力,這也決定了在我國要評估勞動管制的就業效應,其難度要遠遠超過西方國家。這對國內學者來說,確是一種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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