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始于問題

張曉林

摘 要：理論是關于事物內在聯系和本質的說明，是提出問題、分析問題和解答問題，是對客觀世界來龍去脈、發展變化的說明。啟發人們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是理論的價值和作用之所在。理論研究和創作必須要有問題意識，始于問題。強調問題意識，強調理論始于問題，有利于改進我們目前的學風文風。

關鍵詞：理論；問題；實際；學風；文風

中圖分類號：C01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09)01—0004—03

眾所周知，針對理論研究與創作問題，江澤民同志不止一次地強調，要深化對重大問題的理論研究。應該說，這是一個意蘊深刻的重要論斷。它對于我們廓清理論領域的問題，改進學風文風，增強理論的聲譽和魅力，具有極大的啟發和指導意義。深化對重大問題的理論研究，不言而喻，這是要求我們應把重大問題作為理論研究的對象，理論研究和創作要從問題開始或者始于問題。科學哲學家庫恩曾經在《科學革命》一書中說過：科學始于問題。這個說法是有道理的。其實，不止是科學，理論也同樣要從問題開始或者始于問題。

一、理論研究和創作必須要有問題意識

提出理論從問題開始或始于問題，不是出于一時的靈感沖動和主觀的判斷認定，實際上這是理論本身的客觀使然。理論是什么?無非是關于事物內在聯系和本質的說明，無非是提出問題、分析問題和解答問題，是對客觀問題來龍去脈發展變化的說明。誰都知道，理論有正確與錯誤、科學與荒謬、真實與虛假的區別，但所有這些都不可避免要涉及問題的提出、分析和解答，分野僅僅在于前者是正確、科學、真實地提出和分析問題，后者是錯誤、荒謬、虛假地提出和分析問題。自然科學理論如此，社會科學理論也是如此。人們常談到的子虛烏有的“鬼神”、“末世”、“輪回”等虛假問題的奇談怪論，說到底也是以虛幻的方式錯誤地提出和錯誤地回答了問題。不管愿意不愿意，理論總是和問題糾纏在一起，理論就是針對問題的理性思考。從這個意義上講，沒有問題就沒有理論。當然，從問題出發，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對于同一問題，看法、闡述并不一致，甚至截然相反。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是常有的事情。但是，這并不能排除和否定理論研究和創作要從問題出發，所有理論的分歧和爭論只是在于提出和回答問題的角度、方式、內容、結果不同而已。正確理論是對問題的正確思考，錯誤理論是對問題的錯誤思考，片面、簡單化的理論是對問題做了片面、簡單化的思考和處理。因此，從事理論工作，或搞理論研究和創作的，首先要有問題意識，要捕捉梳理問題，要從問題開始或始于問題。這樣講，應該是沒有錯的，甚至可以講，如果沒有問題意識，不針對問題，不研究問題，不回答問題，不從問題開始或始于問題，那就是還沒有走進理論的

大門，還在理論大門之外徘徊，嚴格說，還談不上理論意義上的對和錯、真與偽。

二、啟發人們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是理論的價值和作用之所在

理論的價值和作用是什么?就在于啟發和引導人們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人們需求理論、選擇理論就是要從中找到被問題困擾而百思不解的答案。為什么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理論選擇？一個原因就在于所關心的問題不同。為什么不同的理論，會有不同的遭際、命運和經歷？重要原因之一也在于對問題的態度，是不是正確地提出和解答了問題。世界是由問題組成的，是問題的世界。歷史，無非就是問題的消亡和解決，因而問題更迭往復成歷史；現實，也無非就是問題的存在和發展，因而問題復雜交錯成現實。在生存和發展方面，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問題，一個民族有一個民族的問題，一個國家有一個國家的問題，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問題。尤其是我們正處于風云變幻、錯綜復雜的大變革時代，正從事前所未有的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事業，正在實現中華民族多少代人所追求和向往的現代化的宏偉大愿，新變化、新特點不斷發生，新情況、新問題層出不窮。所有這一切都會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困惑、苦思、求索，已是習以為常的事情。為什么經濟在發展、社會在進步卻有些人下崗失業?為什么以前大家收入都差不多，現在卻有收入差距和貧富的差別?為什么建國后已經銷聲匿跡的“黃、賭、毒”現在又沉渣泛起、滋生蔓延?為什么貪贓枉法、行賄受賄、以權謀私的腐敗現象會比以前多?為什么暴力犯罪、搶掠偷盜的刑事案件經常發生，甚至還出現了黑勢力、黑社會問題?如此等等，不一而足。正是這些與人們切身利益相關的種種問題纏繞、包圍著我們，才迫使我們去思考、去求索，進而關注和需求理論。可以這樣講，理論的需求程度和實現程度，在一定意義上取決于是否正確提出和正確解決了人們和社會所關心的問題。沒有問題意識，不關心和關注問題，不分析和解決問題，這樣的理論，勢必不會得到社會和人們的關心和關注，勢必沒有讀者和市場。這個道理是很淺顯的。離開啟發和引導人們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理論就會成為空洞無物、毫無用處的東西。早在延安時期，毛澤東同志就曾尖銳地批評教條主義理論，說它不如狗屎，狗屎還能肥田，教條主義毫無用處。這樣尖銳的批評和形象的比喻，用于回避問題、空洞無物、堆砌文字的所謂理論研究和闡述同樣適宜。

三、強調問題意識有利于改進當前的學風和文風

要承認，理論領域尤其是學風文風方面存在的問題是不容回避的。高談闊論、空話連篇的有之，賣弄辭藻、嘩眾取寵的有之，言不及意、虛飾浮夸的有之。問題可能還有不少，但有一點應當引起注意，即許多學風文風上的甚至理論上的問題大都和不針對問題、不分析問題、不解決問題相聯系。在理論研究和闡述中，脫離、疏遠、隔膜問題，或者接觸到問題，但沒有把問題說充分、說清楚的現象并非鮮見，這樣的結果必然是理論上的枯燥無味和說服力、影響力的缺乏。當然，理論領域或者學風文風上的問題遠不能歸結于此，但很多問題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間接地與此有關，這不能不引起我們的重視。可以肯定地講，沒有問題意識，不能觀察、捕捉問題，不能針對問題、分析問題、回答問題，是不良學風文風的一個重要根源。常聽到有人抱怨，說文章寫了沒人看，搞理論的沒市場，這可能是個事實，也不排除社會和讀者方面的原因。但是否可以換個角度提問題，即所寫的文章和所搞的理論是不是沒有觸及人們所關心的熱點、難點問題?是不是遠離了人們的理論興奮點和興趣點?這樣提出和分析問題，也許更接近事情的真實，也更能促使我們積極地思考問題、反思問題。所以，強調理論要針對問題、分析問題、回答問題，要始于問題或從問題出發，對于針砭理論領域的時弊和改進學風文風所起的作用是不能小看的。

從問題出發，針對問題、研究問題、回答問題，作為理論研究和創作的科學方法，歷來受到我們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重視。毛澤東曾說：“應確立以研究中國革命實際問題為中心，以馬克思列寧主義基本原則為指導的方針，廢除靜止地孤立地研究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方法。” ①并鮮明地闡述：“如果你能應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觀點，說明一個兩個實際問題，那就要受到稱贊，就算有了幾分成績。被你說明的東西越多，越普遍，越深刻，你的成績就越大。”②鄧小平強調：“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基本原理，我們任何時候都不能違背，這是毫無疑義的。但是，一定要和實際相結合，要分析研究實際問題。按照實際情況決定工作方針，這是一切共產黨員所必須牢牢記住的最基本的思想方法、工作方法。”③在總結以往歷史經驗的基礎上，江澤民也一再指出：“確立以實際問題為中心研究馬克思主義的方法，是我們黨一貫倡導的科學方法論。”④很清楚，就理論研究和創作而言，人們的提法和用語可能有所不同，但精神實質、基本意思是一致的，那就是理論研究和創作要從問題出發，要圍繞問題、針對問題、回答問題，這一點是毫無疑義的。

四、大凡有生命力的理論都是從問題出發的

從理論發展史上也可以看到，大凡有吸引力、影響力、生命力的理論都是從問題出發，針對問題、研究問題、回答問題的，古往今來，概莫能外。科學理論，之所以稱其為科學，就在于它正確地提出問題、正確地分析和解答了問題。哥白尼的日心說和開普勒的軌道橢圓說能夠在科學理論的殿堂奠定堅實的地位，至今受到人們的推崇，根本原因就在于它們正確地提出和回答了地球圍繞太陽旋轉和旋轉軌道形狀的問題。馬克思主義，氣勢恢弘，博大精深，經久不衰，就是因為它正確提出和回答了世界是什么、世界怎樣發展、資本主義社會剝削的秘密以及為什么要被社會主義所取代等人們關心的重大問題。列寧主義的創立，是因為它正確提出和回答了帝國主義時代無產階級如何革命和如何建立社會主義的重大問題。毛澤東思想的創立，是因為它正確提出和回答了在半封建半殖民地國家無產階級如何奪取政權、人民如何解放、民族如何獨立等重大問題。鄧小平理論則是在正確提出和回答經濟文化落后的社會主義國家如何實現現代化、如何實現人民富裕和國家富強等重大問題的基礎上創立的。“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提出，同樣是正確提出和科學回答了在新的世紀、新的歷史條件下，馬克思主義政黨如何站在時代前列、如何保持先進性、如何執政興國的重大問題。從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到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盡管所處的歷史環境、所面臨的時代問題不同，各自的理論風格也殊異，但在正確地提出和回答時代問題這一點上卻是一致的。正因為如此，我們講作為不同歷史發展階段上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成果，是一脈相承、有機統一的完整科學體系，都具有不可比擬的理論魅力，都是朝氣蓬勃、經久不衰的。科學理論發展史上的這種情況，對于我們加強問題意識，針對問題，從問題出發來進行理論研究和創作，不無啟發和教益。

五、理論研究要從實際出發，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更要提到的是，強調理論研究和創作要針對問題、研究問題、回答問題，要從問題出發或始于問題，還是一個涉及世界觀、方法論的大原則并貫穿于理論工作和實際工作的大問題。馬克思主義活的靈魂和出發點是什么?是從實際出發，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從問題出發，就是從實際出發，就是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實際”就是“實際問題”；“具體情況”就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就是“分析具體問題”。為什么說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是我們的最大實際，就是因為我們面臨生產力不發達、經濟文化落后這樣一個最大的歷史問題。我們常說，要聯系本單位的實際，就是講要聯系本單位存在的實際問題；說思想政治工作要有針對性，就是講要針對思想問題和實際問題作思想政治工作；說理論要有說服力、戰斗力，就是講理論要把人們關心的熱點、難度問題說清楚、說充分；說實際在發展、在變化，就是講實際問題生生息息、交替更迭。可見，要想堅持從實際出發、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的馬克思主義思想路線，就不能不堅持從問題出發、針對問題、分析問題、回答問題的方法論。這在理論領域，在理論研究和創作的過程中，同樣是不能例外的。

當然，針對問題，從問題出發，僅僅是出發而已；從問題開始，也只是開始而已。在理論研究和創作中，只有“出發”和“開始”是遠遠不夠的。人們還要問：問題是否找準了?是否進行了正確地分析和解答?這些都是理論研究和創作中無法回避的現實問題，是關系理論興衰成敗的大問題，同樣是至關重要的，絲毫不能含糊和馬虎。因此，不僅要針對問題，從問題出發，而且還要正確地提出、正確地分析、正確地回答問題，只有這樣，理論研究和創作才能最終到達真理的彼岸。

注釋

①②《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802、815頁。

③《鄧小平文選》第2卷，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114頁。

④《江澤民文選》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339頁。

責任編輯：浩 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