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的１００個秘密

伊卡·泰帕爾主編　洪　蘭譯

國家進步不能只靠科技研發，完善的社會制度更是國家競爭力的基礎。有鑒于此，芬蘭社會改革者泰帕爾(likka Taipale)博士邀請了數十位杰出的社會制度發明家，以“圈內人”的身份現身說法，將芬蘭的民主制度、公民社會、國民健康、教育、文化：生活等各層面的創新都做了完整的介紹，編成《芬蘭的100個社會創新(100 SocialInnovations from Finland)》一書。芬蘭總統何樂仁(Tarja Halonen)在推薦序中指出：“相信這本書能提供讀者很多新想法，讓我們用嶄新的眼光去看這世界。”

此書于2007年以芬蘭語發行，后來陸續被翻成英文、日文、俄文和瑞典文出版。中文版權由臺灣《天下雜志》取得，由陽明大學教授洪蘭翻譯，于2008年12月底出版。以下摘自譯者序以及部分章節。

譯者序

芬蘭政治的透明化杜絕了貪腐，因為國會的一切發言、一切記錄都攤在太陽下，讓選民自由觀看，作為下一次是否選他的參考。這個透明化使議員竭誠為選民服務，污垢無處可藏。

芬蘭教育的成功已經被廣泛討論了很多次，在此不贅言。教育的成功其實要有很多的配套措施，例如：芬蘭政府對學生住宿的照顧，就學貸款的提供，不但使本國的學生安心讀書，也使很多的外國學生前來做交換學生。芬蘭目前是歐盟國家中，交換學生人數最多的國家。交換學生的好處一時看不見，很多人以為是浪費公款，其實它的效益是長遠的：它使文化交流，增加國與國人民之間的了解，打開學子的胸襟，同時它也是一種政治投資，一旦這個學生回到他本國掌權執政時，他對曾經留過學的國家都會有好感，比較親近。

芬蘭教育成功的另一個配套措施就是圖書館的普及性，在寒冷的冬天，甚至是不必出門去借書，圖書館可以送書到府。“19世紀的財富在土地，20世紀的財富在勞力，21世紀的在腦力”，新知的獲取絕對是國家競爭的本錢，當人民都有閱讀的習慣時，國家的競爭力自然上升。

第三個原因是文化的原因，也是最難學的一項，芬蘭人自尊心很強，戰后芬蘭要還俄國一大筆他們認為并不公平的戰敗國債。為了還這個債，每一個芬蘭人都努力工作。為了還債，芬蘭人發展出立即可食的香腸，全國吃香腸節省工作的時間，把債還清。

芬蘭人民有愛心，在他們自己生活都還很窮困時，大部分的公民都每月固定捐出薪水的1％做公益，幫助國內外比自己更窮的人。這點非常不容易。

芬蘭有很多活動是民間發起，民間執行，全國500萬人口中，竟然有8萬多個非營利組織，這些活動豐富了芬蘭人的生活質量，提升了他們的情操。

反貪腐

長久以來，芬蘭都是世界上最清廉的國家，有個全球性的防貪腐民間組織叫做“國際透明組織”(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它根據企業在各國經商經驗做了份調查。請企業評估對各國政府的貪腐印象，調查中還包括了一國的立法、執法和司法系統的表現，綜合分析。

2007年前10名的廉能國家除了北歐五國(芬蘭、冰島、丹麥、瑞典和挪威)，還有新西蘭、新加坡、瑞士、荷蘭和加拿大。

有人好奇我們的秘密是什么，為什么芬蘭在掃除貪腐上會這么成功。在這個評比里有許多客觀、本身就有解釋能力的因素，如透明政府、地方政府的自主權、警察制度的健全及司法制度的公正，還有媒體監督、媒體監控權力行使及保障言論自由等。

公共政策制訂的透明化是反貪腐的基石，因為它讓老百姓可以去評估決策的適當與否，以及決策者立場。

第二個基本元素是地方政府的民主化。芬蘭地方政府的權力都在民選的公職人員手上，所有的會議記錄和決策都登錄到公共記錄中供人民檢視，如此可以防止例如在都市計劃和定約時可能發生的貪腐。

另一個可以加強控制權力濫用的因素就是芬蘭是全世界訂報率最高的國家，尤其是本地的報紙的訂閱率最高。教育及圖書館的普及，也提升了人民對政府的監督。

其他重要的因素還有用跟得上時代的立法來防止金融犯罪，適時查稅，追究不法金錢來源，有效的犯罪調查及廉潔的司法體系。芬蘭的反收賄措施在教育上和打擊犯罪(從警察、檢察官到獨立法庭)上都是最優先地位。只要涉嫌貪腐，相關人員如司法院院長、政風室便會立刻采取行動。

均貧富

常常有國外的訪客，問起芬蘭首都赫爾辛基的貧民窟在哪里，當他們聽到答案：赫爾辛基沒有貧民窟，都會露出懷疑的臉色。

芬蘭為何沒有貧民窟，可透過幾項和整體經濟發展相關的因素來解釋：相較于別的國家，芬蘭民眾收入的差距小；芬蘭是高度開發的北歐福利國家；移民人口比例相對較低。赫爾辛基市政府的住宅政策對此也有重大影響。

首先，歐洲國家之中，以芬蘭的地方政府自治權最大，甚至有權加稅。其次，基于歷史緣由和特意制訂的政策，赫爾辛基市政府是大地主，擁有該市70％的土地。芬蘭的都市計劃也完全握在地方政府手上，只要赫爾辛基市政府有意，便可實施強勢的住宅政策。

新住宅區的規劃概念是必須適合所有社會階層，幾乎無一例外。窮人富人比鄰而居，國宅在質量上與外觀上，和靠高利率房貸買下的房子并無二致。

赫爾辛基的住宅政策當然受到國家補助和政令的影響。長久以來，赫爾辛基就是個富裕的城市，國家給予的住宅補助也很多，但是自20世紀90年代初以來，補助逐年下降。同時，國家大砍市政府可以分到的企業稅收，各地市政當局只好彼此競爭以爭取“優良納稅人”。讓社會各階層混居可以視為一項重大社會革新。住家地點和屋況的不平等是先天邊緣化及弱勢的溫床。至少到現在為止，赫爾辛基市成功阻止這種不良的社會發展。

(責任編輯／王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