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作品中的人性解讀

楊翔宇

[摘要]《集結號》以藝術化的形式重現了半個多世紀前的那場戰爭。它在充分展示戰爭激烈和殘酷的基礎上。突破了正面描寫戰場上的軍事活動，歌頌英雄主義的傳統做法，更多地從人性化的視角來解讀戰爭，通過挖掘人在戰爭面前的真實心態(或無畏或懦弱或退縮)來詮釋戰爭。可以說，《集結號》在還原人性真實與歷史真實的基礎上贏得了主旋律理念的認可。

[關鍵詞]集結號；戰爭；人性；主旋律

一、影片內容簡介

戰爭，猶如一場死神的盛宴。一旦踏上戰場，就等于隨時獻出寶貴的生命。1948年的淮海戰役，中國人民解放軍三團九連戰士成功打敗了國民黨軍隊。在慘烈的戰斗中九連指導員不幸喪生，憤怒的九連連長谷子地槍殺俘虜，并俘獲了敵兵的戰備物資。這一舉動遭到上級的嚴厲批評，九連番號被撤銷。而這時，谷子地接到劉團長命令，令他率九連在汶河陣地阻擊敵人以掩護大部隊撤退，并以集結號為令作為撤退口號。谷子地率九連47名弟兄死守陣地。三次激戰后九連犧牲了39人，九連排長焦大鵬為保住九連謊稱自己聽到了集結號，但谷子地與指導員王金存都堅持說沒有聽到。九連血戰到底，除谷子地一人誤被我軍認作俘虜抓獲后，其他47人全部壯烈犧牲，谷子地失去身份，重新作為一名士兵踏上朝鮮戰場，歸來后苦尋九連弟兄們曾經存在的證據。偶然得知當年集結號自始至終都沒有吹響過。劉團長以九連的犧牲換取了大部隊的安全轉移……悲憤交加的谷子地歷盡艱難困苦、辛酸悲戚，終于為九連的弟兄們恢復了名譽。

二、用人性標尺解讀戰爭

在人類歷史發展的長河中，戰爭幾乎從來沒有停止過，它“與人類的生存相依相伴，它既展現了人類生存中最為激蕩、最為振奮的時刻，同時又展示了人類生存中最為荒謬，最為殘暴的一幕”。戰爭帶來了文明與進步，但是不可否認，戰爭的本質是骯臟的和可憎的，戰爭意味著流血和犧牲、眼淚與苦難，它“永遠是領導者的游戲”，普通人大概不愿意玩這種充滿風險的游戲的。

但戰爭并不因為人們的憎惡與恐懼而退出歷史舞臺。既然發生戰爭，一般就會有侵略方和抗戰方，從抗戰方反對侵略方來看，這場戰爭(從他們這方面)就是一場正義的戰爭，但即便是“正義的戰爭”，也不能改變戰爭流血犧牲的本質。應該說，任何戰爭都是不受多數人歡迎的，所以絕大多數人對戰爭是有恐懼的。

《集結號》的獨特之處就在于它不僅超越了戰爭本身(如戰爭正義與否、雙方好壞與否等)，還突破了正面描寫戰場上的軍事活動，歌頌英雄主義的傳統做法，從而上升到對人性拷問的角度，把焦點轉移到普通士兵的情感與人的求生本能上，真實地表現出在戰爭面前人性的猶豫與怯懦、堅韌與頑強，從而襯托出戰爭的殘酷——當然，這與影片表現的英雄主義與愛國主義并不對立。

馮小剛說：“視死如歸是違反人的本性的，一個人在戰爭面前所表現出的恐懼與懦弱，我覺得是人的常態，人是不喜歡打仗的，是排斥的。”馮小剛的這番話可謂是語中的，揭露出戰爭中人的真實心態，這些心態在《集結號》中表現得十分充分。

影片中塑造了一個身份特殊的“指導員”——王金存。王金存是一個一上戰場就“尿”的老師，因為這個原因即將被處決。谷子地臨上戰場時請團長讓王金存做他的指導員，“讓他死在戰場上比死在你手里強”。王金存一個文弱書生連槍都沒有動過，竟做起了九連一幫“雄師”的指導員。首次阻擊時兩名士兵被炸了個血肉模糊，王金存目睹此景，嚇得渾身哆嗦，咬緊牙不敢睜眼。二次阻擊時谷子地說：“你要真是個男人就別再‘尿了。”王金存緊緊地抱著頭，緊咬著牙，攥緊拳頭咆哮了一聲，終于沖進了血肉橫飛、炮火彌漫的戰場，包扎傷員，運送尸體……“當他對著焦排長說，‘我沒有聽到(集結號)時，他長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馮小剛說，“電影要把人善良的本性拍出來，當對戰爭有恐懼的時候他還能夠做出犧牲，這個英雄，就變得非常可貴了。”這個評價如果用在王金存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王金存從“一上戰場就‘尿——戰勝怯懦——為戰爭英勇犧牲”的轉變過程中，人性得到真實而完整地呈現，這樣的形象比那些一直說“讓我上”而犧牲的英雄不知要感人多少倍。

《集結號》“把遺忘的東西(普通人的人性——作者注)從死亡的墳墓中挖掘出來，還原了歷史本來的面目”，而不是“對交戰雙方作出善與惡、好與壞的簡單判斷”。它關注的是普通個體的情感和生命，讓我們重新認識了戰爭中個人的價值和力量，應該說是一部優秀的戰爭影視作品。

三、《集結號》唱響主旋律

《集結號》在渲染戰爭殘酷慘烈的同時也在展示平凡人性，在刻畫“英雄”的同時也試圖在還原英雄。一方面它使我們感受到戰爭的殘酷，另一方面也使我們感受到美的生命與情感的堅強對心靈的強烈震撼，從而由人性美激發我們對和諧社會、和諧生活的向往。和諧社會包括三個方面的內容，即人與自然的和諧、人與社會的和諧、人自身的和諧，而以人為本是貫穿于“三個和諧”的發展。構建“和諧社會”的一條基本原則，堅持以人為本。構建和諧社會，關鍵是要最廣泛、最充分、最大限度地尊重人、關心人……

《集結號》不是歌頌英雄主義的做法，而是關注普通士兵的情感與人的求生的本能，是重視人性、重視生命價值的表現，所以《集結號》是一支人性的贊歌，體現了“以人為本”的思想與構建和諧社會的內涵。

《集結號》影片落幕前的一個慢鏡頭留給了我們太多的思考：谷子地高舉火把引領九連奔赴前方，突然他回眸凝視，目光炯炯有神，仿佛在提醒觀眾：今天的和平美好的幸福生活來之不易，我們應該如何記憶歷史?重視人的價值，構建和諧社會，珍惜美好生活，《集結號》值得我們反思更多，關于歷史，關于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