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聲

齊龍一

11月28日

小明的床頭有一面石英鐘，也許鐘對一個盲童來說毫無用途，但是小明能從石英鐘的嘀嗒聲中感知時光的稍縱即逝。

這天吃完晚飯后，媽媽拿出一樣東西放到小明手里說：“小明，你摸摸，這是什么?”小明摸一摸，是一根圓筒形的竹棍，上面有幾個小孔。

“媽媽，這是什么?”小明問。

“小明，你記得你最愛聽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嗎?”

“記得，叫《牧童短笛》。”

“是啊，今天媽媽就買了一根笛子送給你。”

小明再次撫摸著手里的竹棍，原來這就是笛子。

媽媽說：“媽媽從明天起就教你吹笛子，好不好?”

“好!”小明響亮地答道。

夜靜悄悄的，臥室里回蕩著石英鐘的嘀嗒聲，小明想起了那首《牧童短笛》，又想到從明天開始就可以跟媽媽學吹笛子了，不免有些興奮。

12月6日

小明已經學會了吹奏簡譜，媽媽決定教他識譜。

可是，讓一個盲童識譜是很費勁的，但媽媽很有耐心，一點一點地教小明。

一天，爸爸把小明叫到一邊，說：“小明，還有一段時間就是媽媽的生日，爸爸給你刻了《世上只有媽媽好》的譜，你要多練習，在媽媽生日那天吹給她聽，好嗎?”

小明用力地點點頭，用微笑告訴爸爸他會做到的。

12月22日

自從爸爸出差后，天就開始下雪。

雪不算大，但下了許多天，整個世界銀裝素裹，很美，但小明看不到。

小明小心地把手伸到窗外，一片雪花落在小明的手心，有些冷。

小明很煩，因為離媽媽的生日只剩下幾天了，可《世上只有媽媽好》仍吹不成調。

關上窗，小明躺在床上。他練習時太賣力了，覺得很累，想休息一會兒。

嘀嗒……

不，我不能休息!

小明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拿起笛子和《世上只有媽媽好》的樂譜，又練了起來。小明想，自己不能讓爸爸媽媽失望。

12月26日

媽媽下班回到家，打開門，看見小明拿著笛子站在門口，忙問：“小明，怎么了?”

小明抓住媽媽的手，牽著媽媽坐到沙發上。

他舉起笛子，放在嘴前，吹起了《世上只有媽媽好》。他看不到媽媽由驚訝轉為欣喜的目光，只管用心地吹奏著。

媽媽的眼淚流了下來……

(作者系遼寧省錦州市渤大附中青鳥文學社成員指導老師：方鵬程)

點評

這篇文章是寫親情，語言風格卻與下一篇同樣寫親情的《火塘邊的茶罐》迥然不同。文章的語言質樸而純真，沒有任何修飾，故事情節也是單線條的，簡單得一目了然。然而這幅完全用單線條描繪出來的“畫”卻能夠打動人心，結尾戛然而止，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