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 村
盡管“改革開放以來的實踐充分證明,我們黨關于非公有制經濟的理論方針政策是完全正確的,必須毫不動搖地鞏固和發展公有經濟,毫不動搖地鼓勵、支持、引導非公有制經濟發展”。可是在貫徹政策時,總讓人特別是“非公經濟”人士,感到在落實后一個“毫不動搖”時,有很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
時下關于“國進民退”的現象,議論聲不絕于耳,成為熱點問題。著名經濟學家許小年教授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所談的觀點和所作的分析,某些體制內的官員聽起來可能不那么舒服,倘若本著“良藥苦口利于病”的態度,可謂振聾發聵。
“拉動內需國企一家獨大”。事實表明,“拉動內需”幾乎均靠政府的基礎設施項目來唱大戲,導致“項目、資源、資金”相當大的部分進了“共和國的長子”國有部門。“放貸求穩國企近水樓臺”。銀行為落實“拉動內需”政策必然要放貸,自然要向“風險”小的國企大戶“招手”。加之“國企老大壞賬可以免責”,萬一出了紕漏,還有政府做后臺頂著,怕他甚?大不了按“交學費”論處,異地換個“官位”就是了。其實,這樣的“舉措”還是存在很大風險的。許小年教授直言道,“規劃就是紙面文章,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就做了10個大規劃,一周能出好幾個政策,請問,做過深入調查嗎?進行過認真論證嗎?”“政府對微觀經濟的干預,既沒有必要,也不會起到期望的作用。”“國有企業出現虧損和‘窟窿,誰來填補?還是政府。政府怎么補呢?當然是用納稅人的錢。”
“權力經濟”是一種壟斷。“山東鋼鐵兼并日照鋼鐵”是“優汰劣勝”“拉郎配”的典型一例,只會降低效率;“山西沒商量強行收購小煤礦”和“陜西幾千口油井被地方政府‘收歸國有”,有“侵犯民間財產權”之嫌。如果政府做為“吹哨的裁判”,又下場“踢球”,“他怎么踢都贏,別人怎么踢都輸”。這種“權力經濟”,經濟學上稱之為“權貴經濟”或“官僚資本主義”,不但破壞社會公平,而且損害經濟效率,更是生發“權錢交易”導致腐敗的溫床。
“國進民退”背離了改革方向。縱觀這次世界金融危機,美歐似乎也有“國進民退”現象,其實那是一種虛假成像。美國諸如“雷曼兄弟”的倒臺,波及到市場信用危機,政府出來救治的是“信用”,防治的是整個金融體系出現“多米諾骨牌”招至全盤崩潰。我們的“國進”根本不存在這種背景,是“國有情結”的理念在誘導。君不見,美歐國家的“國進”是臨時的權宜之計,危機過后就要退出,最近正在實施;我們的“國進”則是有進無退,永久性的“進駐”。
遏制“國進民退”的關鍵在于體制內的權力掌控者。一是“政策制定要開放國有壟斷行業”。在政策、法律上,“國有”、“民營”應一視同仁。二是“經濟領域不設禁區”。不能用“玻璃門”和“門坎設限”把民營拒絕在外,“國有”、“民營”一律平等,靠公平競爭。三是“金融服務不能嫌貧愛富”。改變對“國企”大門洞開、對“民營”則敬而遠之的WIP的管理方法。
鑒于這種“親疏遠近”的現象,許小年教授指出,我們現在的一些干部還有“經濟出身論”或“經濟血統論”的情結。“文化大革命”期間流傳政治上的“出身論”,現在則是“經濟”和“法律”方面的“出身論”主導一些人的思維。諸如“國企”是“嫡系”、“民營”是“庶出”;甚至有“國企”的“壞賬”僅是失誤、“民營”的“壞賬”則有犯罪之嫌這樣的思維定式。
當下,在鼓勵民營經濟人士“秉持愛國情懷”、“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的歷史進程中建功立業”的同時,關鍵是更要提高政府部門主事者的“國民意識”。正如著名經濟學家厲以寧教授所說,“國進民退”和“國退民進”都不對,應該是國有資本和民間資本平行發展的趨勢。當務之急是要扭轉“國進民退”的態勢,把黨和國家發展民營經濟的政策落到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