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渤：中國草根人物代言人

李 俊 景 楊

2009年9 月11 日,黃渤主演的《斗牛》在內地上映,該片入圍今年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的地平線單元。憑借《瘋狂的石頭》中笨賊“黑皮”一角,黃渤在這幾年成為了躥紅速度最快的草根明星。僅今年他就接了11 部戲。有人評價說:“黃渤一看就是那種月收入不超過300 元、‘骨灰級草根人物的最佳代言人。”

從2000 年出演《上車,走吧》的進城農民入行,黃渤憑借在2006 年《瘋狂的石頭》里的笨賊“黑皮”一炮而紅。短短三年后,黃渤這位其貌不揚的小人物,能說全國十多種方言,干著各種不著調的二流子事情,卻成為內地走紅速度最快的草根明星。中國電影市場剛剛轉暖,黃渤幾乎每個星期都會收到好幾個劇本,今年的檔期已經排滿。

出道伯樂是管虎

黃渤演《斗牛》多少有點報恩的意思。他自己提起這部電影,都會深惡痛絕地數落幾大惡狀:“這是我迄今為止拍攝時間最長、最艱苦、形象最慘不忍睹、最受折磨、最費鞋的戲。演完這部戲,我發現原來我有超人的潛質啊!”

《斗牛》講述黃渤飾演的牛二,保護共產國際給中國抗日根據地送來的一頭荷蘭奶牛,可這頭牛硬是逼得黃渤不得不和日本鬼子、土匪以及逃亡的江湖郎中斗智斗勇。影片在沂蒙山區最冷的日子里拍攝,溫度零下20 多攝氏度,黃渤在當地呆了整整四個月, 70% 的戲是與牛演對手戲,而導演管虎還動不動就拍100 多遍。大量的跑動戲,讓黃渤整整跑壞了37 雙布棉鞋。

管虎是黃渤的伯樂。他入行的的第一部戲《上車,走吧》,便是由管虎執導。影片講的是進城的農民哥倆在北京開小巴的故事,黃渤演男二號。他至今都記得接這部戲的情形,那時他還在西安,突然接到發小高虎的電話:“這兒有個戲,你演很合適,趕緊過來吧。”

黃渤以為是群眾演員,頂多就是擺個臉,當聽說是主演后,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你瘋了嗎?我從來都沒演過戲!”那時黃渤擔心自己形象不好,特意給導演發了張經過處理的個人藝術照。管導一看,覺得他形象太帥了,不適合那個角色,害得高虎對天發誓:“黃渤本人一定沒照片帥。”

《上車,走吧》在當年獲得了百花獎和金雞獎第一次設立的“最佳電視電影獎”。當黃渤打扮整齊、一本正經地參加頒獎禮,看著身邊都是知名的大明星時,突然間覺得哭笑不得:“我前十幾年都干嗎去了?唱歌唱了十多年,居然狗屁不值。現在頭一次拍部戲,就能有這樣的待遇,真是諷刺啊!”

2005 年,黃渤遇到了寧浩。只是他自己也未曾預料到,《瘋狂的石頭》真的在內地瘋狂了一把,他演的這個死皮賴臉的“黑皮”,居然跟著電影走紅了。黃渤是《瘋狂的石頭》里最有潛質的喜劇人物,他現在也是寧浩的御用演員。他接拍的《瘋狂的賽車》,今年的票房已經過億;上半年,他又跟著寧浩到了新疆拍攝《無人區》,扮演一個殺手。

管虎找到黃渤來演《斗牛》時,黃渤還沒有拍《瘋狂的賽車》。看著黃渤從默默無聞走紅到今天,管虎說:“黃渤身上可貴的就是,雖然他紅了,但身上還有那種樸實的東西。”

從夜店歌手到夾公文包的老板

正如在電影里的形象——笨手笨腳的笨賊、有些自私心眼的牛二、運氣不好的自行車手,黃渤扮演的大多數角色都是時運不濟、長相不佳、有小心眼、有算盤、連普通話都講不好的小人物。他的這種草根氣質,也成為各大導演喜歡“利用”的特質。

黃渤本人便出身“草根”,1974 年出生于山東膠州,父母親都讀過大學,希望兒子也能考上北大清華。結果,黃渤從中學就開始出入各種夜場唱歌。

他是中國元老級的夜店歌手。初中畢業,黃渤便正式在全國各地的歌廳駐唱。在青島、廣州兜兜轉轉了幾年后,加入了“北漂”的洪流,和眾多在京駐唱的歌手一起闖蕩。但是,他的運氣并不好。“那時候頭腦簡單,就想唱得好唄。結果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全紅了。我們當時在北京唱歌的有零點、滿文軍、周迅、沙寶亮……都在里邊。”而黃渤自己卻始終不得其道,“進不了這個圈子”。

1996 年,黃渤和朋友在青島合開了一家制鞋廠。搖身一變成老板的黃渤,天天夾個公文包,跟一群生意人喝酒聊鋼材。但沒過兩年,他又犯癮,重新回夜店的舞場,開始教別人跳現代舞。

“其實我覺得這些經歷挺好的。看電影的時候,經常見人家拍黑社會打架的那些鏡頭,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黃渤說道,“以前我們在夜場的時候,這種打架一星期就能看到好幾回,讓我來演,當然知道怎么演了。”

在黃渤的設想里,如果他從小生下來父親有兩億資產,進貴族學校讀書,高中被送到國外學金融、會計……“那我現在肯定演不了戲。很多東西都是以前積累的,這些東西對你的影響是下意識的。”黃渤說道,“我可能以前老喜歡在臺上模仿別人,和人家胡鬧,在全國各地跑,各種人見得也多。這對我演戲幫助很大。”

成了演員,黃渤以前鐘愛的唱歌卻被放棄了。當他參加活動,看到臺上有人跳舞唱歌,心里就癢癢,老想著“其實我也會”。在阿甘的《大電影》里,他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唱歌,結果因為時間緊張,都讓別人幫他唱了。

不滿足只飾演各種草根小人物,黃渤也在今年開始尋求改變。他剃光了頭,在《無人區》里成了殺手,在《倔強的蘿卜》里扮演科學怪人,還有《 蛋炒飯》里的傻瓜。記者采訪他的時候,他一本正經穿上了白色襯衣,臉上涂了粉,正為一部歌舞片《愛,不折騰》做準備。

“ 現在忙起來真的損失好多,都沒時間和身邊的朋友們一塊兒玩了。”黃渤心里還盤算著,再去讀個藝術管理的碩士,和朋友開一個新媒體公司,還要惡補管理學。

(何瑾摘自《外灘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