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袁健雄看來,半輩子圍繞工作忙碌,后半生就應該更享受生活。10多次穿越西藏、羅布泊、7進肯尼亞、4入南北極、3趟穿越歐洲阿爾卑斯山脈……這一切,僅僅是一個男人從45歲才開始的旅行足跡。他享受瘋玩,同時也在摸索一種生活方式,“有可能的話,要形成產業化”。
行者
袁健雄,廣州班敦汽車俱樂部創始人,自2002年起專業策劃及組織大團隊遠程自駕活動及高端特色旅游。
#8195;#8195; “再過幾年,我可能就要退下來了。”說這話時,袁健雄顯得略有所思。
我能體會他的不舍,袁從事他現在最喜愛的事業,自駕、特種旅游才六七年。這期間,足跡遍及全球30多個國家,創下國內多個第一。按袁的說法,俱樂部開頭兩三年屬無償付出,照此推算,眼下正是小見成效的年份。猶如孩子剛會奔跑,怎可能馬上停下腳步?
專斷
白云國際會議中心旁的后勤區,駐扎在此的“班敦”廣州總部像是軍營。倒不是門口那臺迷彩的軍車和四五輛越野車的架勢,是因為出來迎接的袁健雄確實是像個軍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棒球帽下,鷹一樣的眼神讓你看不到那種受訪者的興奮和熱情。
與袁一席話,能觸及他“把興趣做成事業”的心路歷程嗎?我有些擔心。
事實上,在采訪中也如是:我說,2005年你帶隊進入羅布泊。他馬上說,是2004年。還有“珠江源自駕游”,他更正,“是珠江環保行”……他不善言笑,話說得非常簡短,保護意識很強,看來不好惹。我試探著問袁健雄,你的線條太分明,專橫又決斷,行程中一定有“刺”反駁你。他又一次接話,是專斷!在04年我們從羅布泊自駕回來,路上大家已經筋疲力盡,還要去學校作捐款秀?當然不!要捐錢,明天再去!
有更好的方法解決嗎?沒有!當時我只有一種想法,必須執行。第二天,錢、物資全捐了,所有人都高興。做一件事,有7成人認為是妥當的就夠,剩下3成(人)可以日后解釋。整個行程,我要確保任何東西必須在我的控制之內。
大頭
袁的身份很復雜,他是俱樂部老板,他牽頭和朋友自駕旅行,又在花都買了六七百畝地用作度假,新近還購入一臺“玩具”——中國唯一一臺M35美軍作戰軍車,買它的理由僅僅是“準備在明年車展上露露臉”。出團時,他是領隊,必要時還是苦力,推車、搬運、撿垃圾。有團友形容,“一次穿越羅布泊,袁大頭雙眼通紅、聲音嘶啞,嘴唇都掉了幾層皮。”
身份角色地位如何轉變?用他的話說,是“吃得咸魚抵得渴”。團員叫他“袁(冤)大頭”——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在出發前的動員會上,他總是對行程的稀奇或驚險輕描淡寫,那態勢擺明就是不容人產生半點疑惑。別忘記,像是南、北極、自駕到哥德堡這些都是首團。
更多時候,大家總是忘記他的“兇”——抵達南極后,長城站竟掛著一塊“南極—廣州,15626Km”的牌子,這是“大頭”用三年考察線路的成果之一;大家撤營,他自個拿著袋子撿垃圾;當26臺車、104人成功穿越羅布泊,他會像孩子一樣沖著天空(因為他相信美國衛星一定可以拍到他們),指著后面的車隊大喊:“看看,這是我們的車隊”,聲音掩飾不住那種自豪。也許因為這樣,“袁大頭”有一大幫追隨他的驢友,接近3萬元的自駕穿越阿爾卑斯山,有人去了兩次還說要去;7、8萬余元的南極探險總能滿員。現在俱樂部還舉辦喝茶、品酒、潛水等主題活動。袁說,既然跟我玩,一定有我可以感染你的事情,不然跟誰玩、跟旅行社玩都可以,那有什么意思?
他的搭檔李子和,講起袁放手讓他開拓線路的事:內蒙巴丹吉林沙漠游是新線路,因為袁放手給他“到處逛”,線路里就會出現獨家的沙漠沖沙、湖中蕩舟、吃民族餐……李說,“都不用去迪拜了”。這條線,旅行社報價四五千元,俱樂部收費是八千多。袁的意見是說,“只做好玩的,豐富行程,從不減價。”他知道,只有自己先被打動了,才能打動別人。一幫朋友嚷著跟他春節去旅行,袁給他們設計了三個方案:巴厘島看民俗、東馬和大溪地的印度教建筑,還有菲律賓自駕游。
知天命
從興趣到入行,袁用了不到兩年。四十五歲那年,他正式踏入探險、自駕范疇,后來自己成立俱樂部,帶隊上路。掐指一算,不過八九年。在這之前,他一直從事國際文化交流,“組織策劃香港回歸的聯誼活動,我大半年時間都耗在會展中心。”直到忙完后,也可以聊生活談理想了,才知道什么是“享受”。
他的生活軌跡從此不同,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路上,剩下的三分之二做策劃線路。現在的他喜歡自駕在路上,最喜歡的地方是肯尼亞,在原始的大草原,看無拘無束的動物群在東非各國遷徙。他不屑于王石的玩法,他認為那是“讓許多人出力而自己享受的旅行”;他不認為自己的玩法是“極限”,他喜歡用“休閑游”形容自己策劃的旅行。他更享受自己做一個夢,圓一個夢,并充實它,再幫更多的人圓夢。你可以說這是一種追求,也可以說這是他的靈感來源。今年他的計劃已經排得很滿:年初去南極、廣州亞運會的“亞運之旅”要開始踩點、5月底自駕回訪哥德堡,還有以色列的圣地之旅等等。我問袁,下一個目的地是哪里?他說,不知道,隨時看到了、想到了,就動身。
我知道,他是和時間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