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古代史上,南北朝中北朝的北齊王國大概算是最變態(tài)的一個政權了。
齊國的基礎是由高歡打下來的。北魏末年,北方邊境的六鎮(zhèn)發(fā)生兵變,高歡最初是參與兵變的叛軍將領,后來,他投靠了北魏鎮(zhèn)壓兵變的軍隊,并累功升遷,慢慢升到了一軍的統(tǒng)領,并最終成為能完全掌控北魏政局的權臣。
為了與北魏的另一位權臣宇文泰爭奪權利,高歡扶植起一個新皇帝元善見。魏國因此一分為二,史稱“東西魏”。
元善見雖然名義上是個皇帝,但論起來卻連傀儡都不是——一般的傀儡皇帝,還要擔當個“橡皮圖章”的角色,可在高歡這里干脆連這一道手續(xù)也省了。元善見就那么窩窩囊囊地做著自己的天子。好容易挨到高歡病死了,這個皇帝想老頭一死高家就完了,終于該輪到我出頭了吧。可高歡的兒子高澄卻重組了父親的勢力,也爬到皇帝頭上了,惟一的變化是,當年高歡至少拿皇帝當皇帝看,高澄卻干脆當他是個下人了。過了兩年,高澄忽然遇刺身亡。元善見松了口氣,這回那肯定是老天爺注定要我出頭了。可誰料想,高澄的弟弟高洋橫刀奪權,居然又繼承了高家的勢力。高洋比他爸爸、他哥哥都狠,干脆廢了魏國皇帝,自己當起皇帝來了。
高洋當了幾年皇帝,掛了。他的兒子、太子高殷繼位。但高洋的弟弟高演不愿意被自己侄子壓著,三下五除二廢了自己的侄子,接著他哥哥當起了皇帝;高演的皇帝也沒做幾年,還是掛了;高演的兒子、(第二輪)太子高百年繼位。但是橫生枝節(jié),高澄、高洋、高演哥仨還有一個弟弟呢,叫高湛。他一看,高家的男丁都是從哥哥那里繼承權力,我也不能干看著啊。于是他也廢了親侄子,自己當起了皇帝。雖然高湛沒有弟弟排著隊等著奪權,但他也覺得這個家族有點問題,沒等自己掛呢,先把皇位傳給了兒子高緯。高家兄終弟及的風氣這才算是打住。
有意思的是,高家老大澄、老二洋、老六演、老九湛哥四個都是一個媽生的,就是高歡的媳婦婁昭君。根據婁昭君的官方傳記記載,她生這四個孩子的時候,都有神奇的事情發(fā)生:高澄生時,她夢見一條被截斷的龍;高洋生時,她夢見一條巨大的龍,張著嘴巴嚇唬人;高演生時,她夢見一條龍趴在地上;高湛生時,她夢見一條龍在海里洗澡。
婁昭君活得很長,等到高湛當皇帝的時候,這位“皇太后”才掛了。可惜,她的兒子貴為皇帝,卻很不孝順。聽到老媽病死的消息,高湛皇帝也不把紅衣服換成孝服,照樣喝酒作樂。于是,城里就流傳出這樣一則歌謠:九龍母死不作孝。看樣子,生了太多皇帝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三是一個可怕的數字。無論是什么故事,同一個行為重復第三次,總會發(fā)生重要的變故。
晉華云選自《南方都市報》編輯/李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