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茲華斯的詩
蘇珊的幻境
在烏德街拐腳,每當天剛破曉,三年來,常有只畫眉歌吟在樹梢;貧苦的蘇珊經過這里,常聽見它的歌聲在黎明的寂靜里繚繞。
這歌聲賦有一種魅力;她怎么啦?她見一山升起,山上樹影飄搖;明亮的晨霧在勞伯利山谷中蜿蜒游過,
一條河流穿過契普賽峪口波浪滔滔。
她還見溪谷間有一片翠綠的牧場,多少次她曾提著水桶走下那山坳;她還見一所孤獨的小小的村舍,這是她心愛的住所,好似一個鴿巢。
她看著看著,恍如身在天國;但轉瞬間,
那山、樹、河、霧,又都變為縹緲;河水不復流淌,山也不再升高,美麗的幻景又都從她眼前消失了!
拜倫的詩
失眠人的太陽
呵,失眠人的太陽!憂郁的星!有如淚珠,你射來抖顫的光明只不過顯現你逐不開的幽暗,你多么像歡樂追憶在心坎!“過去”,那往日的明輝也在閃爍,但它微弱的光卻沒有一絲熱:“憂傷”盡在瞭望黑夜的一線光明,它清晰,卻遙遠;燦爛,但多少寒冷!
艾米莉·狄金森的詩
我從未見過曠野
我從未見過曠野——
我從未見過大海——
可我知道石楠的風姿
還有波濤的澎湃。
我從未同上帝說過話
也從未訪問過天堂——
可我知道天堂在何處
仿佛有人已給我指引——
達里奧的詩
維納斯
安寧的夜間我受著思念的苦楚折磨,
為了尋求平靜我走下清新寂寥的花園。
美麗的維納斯在暗黑的空中光芒顫動,
仿佛烏木上鑲嵌著的一朵素馨神圣而金黃,
對于我熱愛中的靈魂她猶如東方的女王,
在她宮闈的穹頂下等待著情人,或者靠在肩輿里歡欣快樂而容光煥發,被扛在肩頭上經過廣闊而深邃的空間。
“我的金黃的女王啊!”我對她說,“我的靈魂
想要脫出它的蛹,向你飛去,吻你火的嘴唇;
飄浮于給你額頭灑上蒼白光亮的光暈之中,
在眾星的狂喜里一刻也不離棄對你的愛。”
夜晚的風逐漸使溫和暖熱的氣氛涼爽:
維納斯用悲哀的眼光從深淵里向我凝望。
艾略特的詩
窗前晨景
地下廚房里早餐盤子嘩嘩響,
而沿著行人踐踏的街道兩邊,
我覺察到女傭人潮濕的靈魂
在大門口沮喪地冒出嫩芽,
晨霧的黃色波浪從街道底下
向我拋來一個個扭歪的面孔,
從穿臟裙子的路人臉上撕下
一個無目的的笑,讓它飄在空中
沿著屋檐的水平方向漸漸消失。
哈代的詩
相見或是回避
夢中的姑娘,我出來見你
或是呆在這兒
回避!相見與回避的差異
在這個時候,將鑄成
終生的悲或喜,同是這個太陽
不久的將來
就會斜照在我們墳頭,真不敢想象!
但是,我要見你,年輕的姑娘,盡管前頭
是一片望不見邊的荊棘草莽,
晦暗幽深;我們將在
暗中摸索,不顧刺得遍體鱗傷,
抱著艱辛的步履,
披荊斬棘,闖出一條新路前往。
相見只消一瞬,事情就會確定,
到了那時——
無論上帝或魔鬼,都無法變更,
只好正視現實,
欲言又止,壓低埋怨的聲音,
把滿腹的咕噥
悶在心底,直到一切被人忘個干凈。
所以,讓我們為人類這支
從古至今
演奏不息的交響樂曲
增加一個音調,
盡管它微弱而又纖細,
將會永遠飄揚
在人間,作為蒼白人生的一段插曲。
編輯/婷 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