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輝大笑起來,說:“就算不能站起來,我坐在輪椅上也能工作呀!只是不知要苦了誰,要為我推輪椅。要是夢思在,就好了,她最大的遺憾就是我自事業發展起來后就沒有太多的時間陪她。現在這樣,想走也走不開,她就一輩子推著我,也絕對無怨無悔,還會開心得很。說來也真奇怪,過去那么多年,我很少夢到她,這幾天,我倒是每晚都夢見她!”
金和瑜一愣,頓了一陣,訕訕地道:“我一直沒對你說過,李小冰本是我的愛人,不滿十八歲就和我結婚了,陪我度過了最艱難的幾年流浪生涯,但是……”說著又住了口。
“但是你忘不了初戀情人葉露霜!更想遠離所有認識你的人,因為你當時負債累累!”諸葛藝泉盯著他,沉思了一會兒,冷笑道,“你還因為葉露霜而有了名噪一時的《心路》,當小冰遇到已發家的大哥后,你就更自卑,更想離開李小冰,最終與她離婚了!”
金和瑜一怔,問:“是李小冰告訴你的嗎?”
諸葛藝泉不理他,繼續道:“但葉露霜沒有小冰那么逆來順受,也看不慣你成天只知道趴在桌上寫你的小說,就更懷念自己的前任丈夫。你也更懷念小冰,因為只有她才有那么傻死心塌地跟著你!你在向小冰借錢出了書后就一帆風順了,名利雙收,你覺得能挺起胸膛做人了,又想與小冰破鏡重圓,開始對小冰窮追猛打。王總雖是真愛小冰的,卻在有意無意間想成全你們。畢竟你們是多年的夫妻,小冰也表面上偏愛你!但你想和小冰破鏡重圓并非是真愛小冰,而是你突然覺得,靠南輝對小冰的特別關愛,如果給你一個很不錯的位置,你能更有作為。文學之路并不能造就很多有錢人,你想成為一個有錢的作家,你自是認為自己有經天緯地之才,可惜未必能真正的名利雙收,所以一夜之間徹底改變了舊日的觀念,要借巨人之肩站得更高!你在與我見了幾面后,覺得我實在和陳夢思長得很像,剛好陳夢思又為救李南輝而死,我又和李南輝熟,他也因為我和陳夢思長得很像對我有特別的好感,卻并無半點褻瀆之意,但你正好利用了這一切。你在那幾個月故意利用我們在筆會上的一面之緣而刻意追求我,原來也是早就有預謀的。我想,那時雖然王總和小冰還沒有結婚,但你一定已經感覺到小冰最終是不會選擇你了。只可惜,我既想著美好浪漫的愛情也貪錢,居然配合你做下了這么多齷齪的事。那時我曾常帶許多女孩一起逼李南輝請客,他是不拒絕,想來也是因為我像陳夢思的緣故。但他從不與我單獨吃飯,卻又偏偏在最后那一次同意了,也終于使你的陰謀得逞了。我在他的酒里下了你給的藥,又在回酒店后在他喝的茶里再次下了藥。但他是個意志很堅強的人,還是在激烈逼自己清醒,也許是因為我太像陳夢思的緣故,我又故意挑逗他,他終于還是上當了。醒后,他驚怕悔恨不已,留下了一張十萬元的支票就連夜走了。他并不知道,那時我已經有身孕了。多年來,我到處找他,在他的公司守株待兔,本來已經絕望了,更為我們那個錯誤的計劃后悔了。料不到你苦苦地到處找他還真有了結果。現在想來,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依然不會重出的,至少鴻兒沒長大成人之前他是不會出來的。你確實是個心胸很狹窄的人,你處心積慮安排了這個陰謀應該并非全為了錢,更是想報復王總和小冰,因為李南輝死后我們拿到了錢后,你就會和我結婚,自然什么都是你的了……”
金和瑜大驚失色,終于不敢聽她說下去了,大聲打斷諸葛藝泉的話道:“你,為什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諸葛藝泉大笑著冷冷地道:“我一直非常喜歡讀你寫的小說,否則也不會那么輕易上你的賊船,因為我太虛榮了。但你卻想錯了一件事,李南輝已經口述了遺囑,我已經給了郭穎轉交幾個律師,只不過現在他身體好轉了,那份遺囑也就沒有再提起。他根本就不會讓兩個兒子繼承他的所有資產,所以,你的計劃只是害死了兩個好人又毒殺了一個貪得無厭的司機而已!”
“因此,李南輝必須馬上就得死!”金和瑜惡狠狠地道,“他在沒有立下遺囑前就死了的話,公正的法律自然會判兩個兒子平分家產!”
諸葛藝泉見到他那兇狠的樣子,不禁一驚,不敢再看他。
金和瑜又道:“這幾年,我借采訪之機,得悉一種中草藥制成的毒藥,殺人于無形,現在醫院的一般鑒定方法還鑒定不出來,除非有人把他當科學測試。”金和瑜從袋子里拿出幾包藥交給諸葛藝泉,“你想法在這一兩天就動手,他現在還在危險期,死了也不會有人動疑。”
諸葛藝泉默默地接了過來,也不出聲。
金和瑜溫柔地摟住她道:“小藝,我還不是為了你和我們的孩子嗎?你剛才的話我要糾正一下,我不是刻意早就有心利用你,我對陳夢思不太熟,倒沒有想過你們是否相象。我自始至終都是真愛你的,我知道你很喜歡大方地花錢的痛快感覺,又無意間知道了你與李南輝很要好,才定下了這個計劃的。我對你的真心,我把我心愛的女人都送給他作妻子,把自己的親生骨肉送去叫他‘爸爸’,他李南輝也死得不冤啊!他本就是個活死人,生死于他本就沒有差別,要不是我,恐怕他還是個永遠的活死人啊!所有川峰的人都該感謝我呀!”
諸葛藝泉還是只字不提她已經與李南輝協議離了婚,并且在協議書上聲明從此以后她和李小輝將與李南輝不再有半點瓜葛的事,站起身道:“好,我盡快辦!樟木頭認識李南輝和我的人都很多,你快先走吧,我隨后也該回醫院了!”
金和瑜也站起身來,親了一下諸葛藝泉的額頭,柔聲道:“別怕,大膽地做,不出兩個月我們就什么都有了!”
諸葛藝泉點了點頭。
金和瑜又親了她一下,這才走了,心里卻想,我可要好好盯著你,若你不肯配合,你可別怪我!想著加快了腳步,并很快消失在山下了。
諸葛藝泉呆呆地自個兒站了一陣,把幾包藥扔進了草叢里,又低頭雙手合十道:“菩薩,菩薩,小女子從今以后絕不再做半點傷天害理之事!我本想說服金和瑜和我平平靜靜地過日子,想來是不可能的了。菩薩,你能告訴我小輝究竟是誰的孩子嗎?一定得做親子鑒定嗎?那真的準嗎?如果真是金和瑜的,我可不敢與他生活下去,他也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如果是龍潛的,他是有家室的人啊!就算他肯放棄不再圖謀南輝的家產,但他會為了我離婚嗎?菩薩,我是不是就只能帶著輝兒一生寂寞孤苦、四海為家呢?”黯然了一陣,諸葛藝泉拿出手機來打電話,“龍潛,你在哪兒,在中山公司里嗎……在樟木頭!你在醫院看望李南輝……好,好,我這就來見你……好,好,‘星星夢’咖啡廳……嗯,那是較偏僻,我這就去!”
這一切自然就在郭穎的監控之中。郭穎馬上對小青道:“小青,你應該熟悉樟木頭吧,搶在諸葛小姐前面進‘星星夢’咖啡廳,如果她先進去了,你們已經見過一次了,很容易讓她產生懷疑的。據我所知,那男人應該是高鼻子,且鼻子略勾。我跟著諸葛小姐。”
于龍潛確實與小輝有個共同點,高鼻子,略勾。
兩人見面坐下后,于龍潛也像金和瑜一樣,跟諸葛藝泉先說了幾句疼惜愛憐的話,然后就轉入了正題,輕聲道:“我剛才去見過李南輝,他并沒有醒過來。他妹妹說,他受到了刺激,恐怕一時難以蘇醒。”
諸葛藝泉盯了他一陣,柔聲道:“在天鳴醫院下毒的,是你請人干的嗎?”
于龍潛淡淡地笑道:“天要幫我,讓他橫遭車禍。但司機死了,他卻僥幸沒死,我心里自然不能再讓他有一線生機。他轉院到天鳴醫院不久,我實在寢食難安,也就跟去了。我問了那主治教授葉升高,他說李南輝有極強的求生意志,他心里有強烈的牽掛,他本生身體非常強健,很大程度上是能幸免于難,只是癱瘓狀況不能一時就好。我記下了葉升高的私人住宅電話,過了兩天就打電話給他,希望他能想出非常人道的法子置李南輝于死地,他一口就拒絕了。我就威逼恐嚇他說:‘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如果你做,事成后我給你五百萬,否則,你的愛人孩子就難過了,你可以去公安局備案,但你防得了我一世嗎?”然后我就掛了電話。第二天,我又準時打電話給他。他沉吟了好久才道:‘我怎么相信你?我又沒見過你。’我大笑道:‘我還擔心你呢!事發后,會不會留下蛛絲馬跡?川峰的幾個主事者都不是只知道吃飯的。’他道:‘我是醫學專家,我親自配藥下手,目前醫院的設備是檢查不出來的,除非有人在實驗室里做特殊化驗。只是五百萬,太少,你當我是街邊的殺手嗎?一千萬,你先給五百萬到我的指定帳戶,然后我馬上就動手。三個月后,人就會枯竭而亡,在死亡前你再給我另外五百萬,否則,我還能救他!’四五年都等過來了,我甚至還打算再等幾年,自然能多等三個月,于是馬上就匯了五百萬進了葉升高的海外帳戶。可是,他們是怎樣發現了李南輝的體內有毒的呢?你為什么不及時通知我?他們為什么又不對天鳴醫院起疑呢?”
諸葛藝泉忙道:“因為你所做的一切事先都沒告訴過我,我自然……”
“我事先的確沒告訴你,是因為我本來也正在策劃車禍,沒想到老天幫我,我還沒想好,他就真出了車禍了。”于龍潛打斷她的話道,“有一天晚上你半夜三更打電話給我,我不是告訴你一切都在順利進行中嗎?難道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諸葛藝泉忙道:“我聽你的口氣,很自信的,也沒有叫我插手,我自然就什么都不管了。而且,我,我怕得很……”
“我看你是愛得很吧?”于龍潛冷笑道,“別想著法子蒙我了。你以為真就能做人人羨慕的李太嗎?別忘了,幾年前是你親手在李南輝的酒水里下的毒,我只要抖出這一消息,他們把小輝和李南輝一做親子鑒定,就什么都會明白了……”
“那……”諸葛藝泉怒道,“你就脫得了干系嗎?”
于龍潛忙溫柔地道:“唉呀,你看我們都說了些什么呀!我可是為了你和我們孩子的未來呀!當然,也包括我自己,開公司這么多年了,才賺了三千來萬的身家,一下子又白白貼了五百萬了,總不能去找葉升高要回來吧?況且他還會繼續追那五百萬的……”
“龍潛,我也不敢求你離婚跟我結婚,”諸葛藝泉泣道,“我已……已……我打算和李南輝正式離婚,然后我自己帶著小輝好好過。我想,他一定會多少給我們母子一筆錢的,我也不要你養我們。我去別的城市,你給我們母子一個名份就行了,好嗎?”
于龍潛大驚,站起身坐到諸葛藝泉身邊去,溫柔地道:“我是一定要和你結婚的,而且我們要好好過下半生生活!李南輝有百多億的身家,你想一想,一半資產將是多少錢?如果全換成現金給你數,你要數多少天才數得清啊?難道,你就不動心嗎?而且,我們的計劃都已經費了那么多心血了,你……唉,總之我們不能功虧一簣。現在的李南輝就像新生兒一樣,我請教過幾個專家了,他們也不能確定李南輝就一定能完全痊愈,只說有很大希望。所以,我們應馬上采取行動!”他說著拿出個大鉛球來,“你半夜趁他昏睡的時候,壓在他的心口上,他就會窒息死亡。他剛遭受了很大的刺激,如果突然死亡,是沒有人會懷疑的。就算有人懷疑,醫學上應該也是查不出原因的。”
諸葛藝泉黯然心想,我自己種下惡果,原也該我自己去吞食,怪不得旁人!嘆了口氣,接過了沉甸甸的鉛球,向門外走去。
于龍潛趕忙又追了上去,摟了她一陣,柔聲道:“泉兒,我們離成功就只差這一步了!相信我,等我們……我一定馬上就離婚和你一起……都別說了,我們本就是最親近的人。”
諸葛藝泉含淚點了點頭,輕聲道:“你先走吧!”
于龍潛點了點頭,親了她的嘴唇一下,又柔聲道:“沉著點!我等你的好消息!”
諸葛藝泉點了點頭。
于龍潛摸了摸她的頭發,又道:“真是苦了你了!一切將都好了!輕松點!”心下卻想,我知道你已經心有所變了,別怪我翻臉無情!表面卻裝著很深情般地又親了親諸葛藝泉才出門走了。
諸葛藝泉也跟著出了門,望著于龍潛走遠了,又流了一陣淚,然后把那沉甸甸的鉛球丟到了下水道的一個疏通口里,抹了抹淚,緩緩地向大路邊走去。心下又想,我實在真是太天真了!只怕我幫他們奪得了南輝的財產,也是難逃一死,他們朝夕對著我,豈不是如芒刺背?想著并不覺得難過驚怕,又暗暗對自己道:“我唯有帶著輝兒遠走他鄉先藏起來了,但愿南輝能早日看到我的信,將他們繩之以法!”
郭穎和小青把一切看在眼里,相對唏噓了一陣才輕聲道:“我剛才見到金和瑜跟了過來,顯然已經對諸葛小姐很不放心了。于龍潛自然也對諸葛小姐起疑了,也會跟蹤她的。諸葛小姐現在應該是要去我們公司總部拿了錢帶著輝兒想藏起來了。金和瑜和于龍潛自然不會就此甘心,他們也絕對想不到諸葛小姐同時在被他們兩人利用。首先惱羞成怒的是金和瑜,剛才諸葛小姐和于龍潛在門外的那一幕他一定已經見到了。我就不再跟著了,我們已經憑錄音磁帶就能抓捕二人了,但最好看看他們還想有什么行動,再趁機逮捕,好重重判刑。要確保諸葛小姐安全,她早就迷途知返了,好可憐的人!竟然同時被兩個處心積慮的男人設計,只為一時的貪念,現在總算醒悟了,還不算太晚,但愿法院會輕判于她!”
郭穎離開小青后馬上打電話給諸葛藝泉道:“諸葛小姐,我是郭穎。所有的一切,警方早就推測到了,只是沒有證據,今天錄下了你們的對話,馬上就要抓人了。為了小輝,你現在馬上就去公安局投案自首,坦白一切,爭取寬大處理。我們會好好照顧小輝的。”
正準備上車的諸葛藝泉接到電話一驚,怒道:“你看了我寫給南輝的信!”
郭穎忙道:“我當然不會,相信我吧!趕快去投案自首,相信坦白從寬。為了小輝,知道嗎?我們會好好照顧小輝的。”
諸葛藝泉呆了好一陣,才輕聲道:“謝謝你,郭小姐!我,我現在就去公安局。”
郭穎收起電話,心里一陣傷感!
回到醫院,李南輝還沒有蘇醒過來,李小冰獨自坐著流著淚,一見到郭穎輕聲道:“你跑哪兒去了,手機也關了機,我到處找你呢,越騰也在到處找你。”
郭穎忙道:“我打過電話給王總了。冰姐,不要難過,董事長會好起來的。”
李小冰擦了擦淚輕聲道:“我只是為哥難過,這世上,只有嫂子才是真心愛他的,他對諸葛藝泉那么好,偏偏這樣就丟下他走了。”
郭穎長長地嘆了口氣,也不多說。
又過了兩天,李南輝總算蘇醒過來了,睜開眼睛默默地望了二人一陣,輕聲道:“藝泉她已經走了嗎?”
郭穎點了點頭。
李小冰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一切真相,也不多說,跟著郭穎點了點頭,輕聲道:“哥,你要堅強一點。”
李南輝卻道:“一個可憐的女子啊!”
二人對望了一眼,都一怔。
李南輝卻又閉上了眼睛,淚水直往外流。
一連幾天,李南輝精神也漸漸好了許多,清醒后卻也不再問及諸葛藝泉的事,但二人都明顯能感覺到他心里的凄苦,卻也不好說什么話來安慰他。反倒是李南輝安慰她們道:“不要愁眉苦臉的了,我自己都覺得應該能完全康復的,絕對不用三年那么長!”
李小冰趕忙跟著道:“是啊!以你的意志,我看一年半,不,最多一年就絕對能健步如飛了!”
李南輝大笑起來,說:“就算不能站起來,我坐在輪椅上也能工作呀!只是不知要苦了誰,要為我推輪椅。要是夢思在,就好了,她最大的遺憾就是我自事業發展起來后就沒有太多的時間陪她。現在這樣,想走也走不開,她就一輩子推著我,也絕對無怨無悔,還會開心得很。說來也真奇怪,過去那么多年,我很少夢到她,這幾天,我倒是每晚都夢見她!”
郭穎輕聲道:“董事長,如果您真不能站起來了,若你不介意,我愿意一輩子就為您推輪椅!”
李南輝和李小冰都愕然,直望著她。
郭穎輕笑道:“你們別這樣看著我,恐怕董事長不會給我這機會吧!”
李南輝大笑道:“你男朋友是年輕的副師長啊,惹惱了他,只須派出一個連來,我川峰就全完了!你可千萬別坑我!”
李小冰雖然心里明白,也跟著李南輝咯咯地笑起來。
郭穎知道李南輝絕對不會答應她,也跟著笑道:“我就知道我沒這福氣!”
李南輝嘆了口氣,又緩緩地道:“在醫院里躺了好幾個月了,只有這幾天我才真正覺得精神還不錯。雖然鬼神之說我絕對不信,但一遇了什么事,我總還是免不了求天求地,能幫幫我。多年前,我明確確定瑤雪已經死了,但沒有見到她的尸體,還把她的骨灰撒在了深圳的傷心土地上,結果多年后我們重逢了。這幾天晚上我每晚都夢到夢思,一醒來心里就在想,也許是我們心靈在相互感應,要么就是我要走了,要么就是她還活著。我仔仔細細地想過了,月亮灣附近的海域應該沒有強烈攻擊性的水底動物,事發后我跳下去因為不諳水性馬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要不是小穎你跟著跳下來救我,我也許就沒命了。打撈行動是在半個小時后才開始的,半個小時能出現很多狀況。為什么我們那么多人幾乎是寸寸查找都生不能見人,死不能見尸呢?而且警方和我們重金只求一見尸體也好,為什么也沒有下落呢?那是一段多走私案件的海域,多罪犯出入,也多生活無奈者出入,我突然間在想,她雖然身中槍傷,也許……”說著他停了下來,頓了一陣又笑道,“與藝泉結婚,實在有太多無奈,她也實在太像夢思,我在心里也還是愿意真心就像疼夢思一樣疼她的,只是……唉,別說了,總之,能站起來也好,就要坐一輩子輪椅也好,我都會盡力工作,夢想還遙遠得很!李康說得對,只是萬里長征走出了第一步!我對夢思的思念和虛無縹緲的等待也要伴隨我真正開始努力工作,走出第一步!”
郭穎和李小冰對望了一眼,都開心地笑了起來,心里卻也更有無限的感慨。
李南輝又道:“我記得當年我初到深圳時遲遲找不到工作,允波寫了信來安慰我說:‘七十二行,行行出狀元,我堅信你會成為打工這第七十三行的狀元!’我也暗暗下決心說:‘是的,七十二行,行行出狀元,我李南輝便要做這七十二行之外的第七十三行狀元——打工狀元!我要盡我畢生的精力,引珠江之水去灌溉山鄉的農田!’如今,我也算飲馬珠江,心夢初償。但是華夏大地,貧苦之鄉又何止千百?我國雖然經濟正在迅猛騰飛,國力蒸蒸日上,但相較于美日及眾多歐美國家,依然是貧瘠。所以我又在想,從一個企業的角度,我要飲馬亞馬遜河,飲馬多瑙河,飲馬日本海……盡我川峰人的畢生精力,引密西西比河之水,引多瑙河之水,引日本海之水……潤我長江,濟我黃河!”
郭穎和李小冰直聽得熱血沸騰,異口同聲道:“是的,我們要盡我川峰人的畢生精力,引密西西比河之水,引多瑙河之水,引日本海之水……潤我長江,濟我黃河!”
李南輝沒想過汪若芙會來看望他。
那天,風輕輕的,柔柔的;陽光暖暖的,懶懶的。
當時,郭穎正推著他在醫院的小院里吹吹風,曬曬太陽。
兩人相見,先是相視著沉默了好一陣都不出聲,然后李南輝大笑道:“若芙,這次車禍是不是你策劃的?”心想,你一心報復我,想要我窮,想來你根本就做不到,于是你便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我如今雖然未死,卻可以說是殘廢了,你總也該收手了吧?
郭穎一怔,忙道:“董事長,您別……”她還沒說完,汪若芙卻淡淡地道:“南輝,難道你就認為我真就那么歹毒嗎?”心中卻是凄苦萬分,暗道,我對你由愛生恨,一心報復,卻又總是矛盾難安。你每每遇險時,我更是焦急痛苦。如今幡然悔悟,卻已經在你心里刻下了一個惡人的影子……
李南輝又大笑道:“唉,都不重要了,我現在雖然暫時不能動,相信很快能站起來了。若芙,就當我是開了個玩笑吧!還好嗎?”心想,月亮灣畔一晤,你言出肺腑,不像裝假,也許還真是我多心了!
汪若芙直盯著李南輝瞧了一陣,心想,我不知道你這句話是真是假,但心里很開心,然后轉向郭穎道:“你就是郭穎小姐嗎?”
郭穎一愣,點了點頭。
汪若芙又道:“我有幾句話對你說,我在醫院門口等你。”說罷就走了出去。
郭穎一呆,直望著李南輝,心下十分奇怪,我與她素昧平生,找我干什么?
李南輝心里也十分奇怪,暗想,若芙啊,又在想什么新花樣整我吧?這回你卻找錯人了,小穎,你糊弄不了她的。于是笑道:“小穎,去吧,叫個護士來陪我一會兒,小冰應該也快回來了。回來后,我還有話對你說。”
郭穎只出去了不到三分鐘就回來了。
李南輝奇道:“這么快啊!”
郭穎望了李南輝一陣,輕聲道:“她有事求我幫忙。”
(未完待續。敬請關注第四十八章:人性本善澤被蒼生)
責任編輯:宋世安
題圖插圖:石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