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聽雨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這是南宋遺老蔣捷自己一生的真實寫照。詞人曾為宋朝進士，他拒絕了元朝要他做官的召見，隱居終老于竹山。本詞寥寥數語卻已囊括了人的一生：少年歌樓聽雨，壯年客舟聽雨，老年寄居僧廬、鬢發星星。三個時期，三種心境，讀來使人凄然：少年聽雨不知愁滋味；壯年聽雨一江風雨，一腔旅恨，萬種離愁；暮年聽雨浮生已了，分外悲涼。結尾“一任”倆字，表達了聽雨人的心情——在冷漠和決絕中透出深化的痛苦，可謂字字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