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背后的紅色特工

謀戰題材電視劇《潛伏》近日掀起收視熱潮。劇中，李克農這個歷史人物被重新提及。在《潛伏》中，男主人公余則成見到了當時情報界赫赫有名的“龍潭三杰”之一李克農。那句人們津津樂道的臺詞“把茶葉交給克公”，說的也是李克農。

1955年人民解放軍授銜時，被授予上將軍銜的52名將軍中，有一位唯一沒有領過兵、打過仗的將軍，他就是長期從事黨的情報工作的李克農。歷史上真實的李克農有著“中共特工王”的美譽。毛澤東曾說：沒有李克農，黨的歷史從三十年代以后可能要重寫……

主動請纓打入敵方特務機構

李克農1899年出生于安徽巢縣一個職員家庭，在蕪湖長大。1910年在安徽公學讀書時參加了五四運動并成為當地學生領袖。192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大革命失敗后，李克農來到上海，與黨組織取得了聯系。此間李克農結識了中共秘密黨員、徐恩曾的私人秘書錢壯飛。徐恩曾留學美國，系上海無線電管理局的局長。這個無線電管理局，實際上就是國民黨中統局頭子陳立夫的特務機構——中央組織部黨務調查科。得知該局正公開招聘新聞編輯，李克農經黨中央同意后，很快參加應聘并以考試第一名的成績被錄用了。

為了取信徐恩曾，李克農頗費了一番功夫。徐恩曾喜近女色，但怯于夫人，他“藏嬌金屋”，讓其與李克農一家同住一樓，平日里便托李克農幫助照看。他常和李克農推杯把盞，互訴“衷腸”。徐恩曾不僅對李克農的為人頗有好感，對他提供的情報也確信不疑。

不久，李克農便被升任特務股股長。官雖不大，卻掌握著全國的無線報務員。這正是獲取情報的最好位子。此時，徐恩曾的貼身秘書錢壯飛已坐鎮設在南京的特務首腦機構——“正元實業社”，兼管長江通訊社、民智通訊社。胡底不久也打人徐恩曾的特務網絡，被派往天津長城通訊社任社長。

周恩來指示李克農、錢壯飛、胡底三人組成特別小組，李克農任組長。從此他們三人上海、南京、天津遙相呼應，成為打入國民黨要害部門的鐵三角，被周恩來贊譽為“龍潭三杰”。而這一切徐恩曾都蒙在鼓里，他曾得意地夸耀自己有“三員得力干將”。

情急之下窗外小便知會同仁

1931年4月24日，中共中央特務科負責人之一顧順章在漢口被國民黨一位偵緝處長蔡孟堅逮捕。顧聲稱他知道在上海的中共中央機關及領導人的住址，并掌握全國黨的地下工作者的名單，他愿意協助國民黨將他們一網打盡。但條件是他必須去南京面見蔣介石。他知道南京國民黨特務機構中有中共臥底，便交代說，千萬不能向南京發電報。但蔡孟堅急于邀功，還是給特務頭子陳立夫、徐恩曾連續發了幾封電報匯報。

這幾封“徐恩曾親譯”的電報被錢壯飛截獲后，他大吃一驚!第一反應就是必須立即告知在上海的李克農，他讓自己的女婿劉杞夫火速去上海。4月25日深夜，李克農在一家簡陋的小旅社里與劉杞夫接頭并火速找到時任中共中央特務科情報科科長的陳賡，然后和陳賡馬不停蹄地找到周恩來。周恩來聽到這個消息后，驚得破例點了一支煙，立即召集中央有關領導，決定采取斷然措施：把顧順章所知道的所有關系和線索統統掐斷，中央機關、江蘇省委機關等全部撤退。因為三人身份均已暴露，李克農火速給在天津的胡底發出電報：“胡底，克潮病篤。”這是三人約定的暗號，克即李克農，潮即錢潮，是錢壯飛的化名。他們很快撤離了天津和南京。

然而大規模轉移并不容易。因為中央機關有好幾百人，分散在上海幾十個住所。這些地方顧順章差不多都知道。整整兩天，李克農四處奔走，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把撤退的消息傳遞給更多的人。

4月27日凌晨，他想起已暴露身份的錢壯飛的妻子張振華還不知情，匆匆趕到張所居住的法租界。弄堂里很安靜，這時候敲門無疑會驚動很多人。因為張振華很討厭人家隨地大小便，李克農急中生智，就跑到窗根小便，嘩嘩嘩，張一聽，說誰在這兒干缺德事兒!打開窗子一看是李克農……

助周恩來男扮女裝避搜捕

4月27日，顧順章到達南京，蔣介石立即召見。顧將他知道的中共秘密全盤托出。陳立夫、徐恩曾當即帶著顧順章及大批軍警特務連夜趕往上海。4月28日早上，一場瘋狂的大搜捕開始了。但結果卻使他們大失所望——一個個據點已是人去樓空。中央機關剛剛燒完的文件還在冒著縷縷青煙。陳立夫問先期趕到的特務：“剛才見到什么人?”特務們回答：有個氣質莊重的女人在附近走過；還有一個穿破衣裳的老頭剛剛轉過拐角。

那“女人”是周恩來，“老頭”是陳賡。他們確實剛剛離開。事后，陳立夫哀嘆道：“活捉周恩來，只差五分鐘……”

但是顧順章還是讓中央遭受重創，許多基層的聯絡點被破壞，中央機關也被迫從上海遷往江西。顧順章被押解到南京的第二天，就向特務機關指認了中共領導人之一的惲代英(其時，惲代英正被關押于南京中央軍人監獄，化名王作霖，身份尚未暴露。經黨組織多方營救，即將出獄)，致使其被殺害。另一中共領導人蔡和森也是被其抓捕，慘死獄中。

撤離上海的中央機關及領導人安全轉赴江西瑞金。這批人是：周恩來、鄧穎超、瞿秋白、王明、博古、鄧小平、陳云、陳賡、聶榮臻、葉劍英、李維漢等。國民黨的搜捕計劃一旦得逞，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白小薇／／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