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北方冬天的干冷和南方冬日的連陰天,西藏的陽光奢侈而魅惑。試問除了西藏,還有哪里能有這樣通透而富有“侵略性”的陽光?它是如此的慷慨而放肆,所以你才會不知不覺地就被它俘虜。
那年冬日,在南方一座陰冷的城市蟄伏數日,在我蟄伏期間,太陽也在蟄伏,月余未曾露頭。家里的地板發霉了,衣服發霉了,棉被發霉了……同時,快要發霉的還有我,瀕臨發霉的邊緣,瀕臨崩潰的邊緣。遠在拉薩的朋友一句戲言 那就飛來拉薩曬曬吧……于是,我逃離了這發霉的城市,飛到拉薩。
我無法忘記走出機場的那一剎那,那明媚的陽光就那么大咧咧地照向這片幸福的土地,我貪婪地吮吸著陽光的味道,渾然忘卻搽防曬霜和需要戴墨鏡這回事兒。
搭車找到朋友的客棧——拉薩陽光小窩,一家位于仙足島上面山面河的家庭客棧。朋友帶我來到二樓的房間,陽光溫柔地撫摸著床上的棉被,那被陽光浸潤過的棉被溫暖而舒服。鉆進被窩,把頭窩在棉被里,是陽光的味道,真好,真幸福!把頭探出被窩,視線折向窗外,對面的山仿佛觸手可及。就這樣守著陽光,守著對面的山河,我不忍閉眼。直到夕陽西下,我才戀戀不舍地闔上眼皮,沉沉睡去。
第二日,朋友說一定要帶我去曬曬,正兒八經地曬曬。那自然要找一個正兒八經的地兒了,這正兒八經的地兒便是大昭寺的廣場。我們沒有像許多“偽文藝青年”似的“漂”們那樣守在大昭寺前,而是去了大昭寺后門的松曲熱廣場。
那里已經聚集了許多人,但大多都是當地的藏族嫫拉和伯拉,他們手搖轉經筒,或默默吟誦著經文,或者三五聚在一起喝著酥油茶或甜茶拉著家常,也有一些外地的藏族人在向曬太陽的人們兜售著皮毛等物……這便是圣城中的俗世萬象,無比生活化,讓人無比溫暖!我和朋友找了個平整地兒,席地而坐或者席地而臥,不覺便是南柯數夢。再醒來時,有那么片刻渾然忘卻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