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式政治的裙帶游戲與制衡

在美國，少數派“維權”的基礎是“馬拉松式講演”。為達目的，有的議員甚至一口氣演講24小時。生活在被標榜為現代文明憲政體制下的議員們，不論是政治舞臺上的真情出演還是現實中的作秀，即使是使用無比糟糕的劇本，關鍵是角色的投入。

新一輪政治分肥季節

2009年1月20日12點，奧巴馬將在華盛頓的國會山正式宣誓就任美國第56屆總統。美國政治版圖的天平開始向以“黑小子”為首的民主黨傾斜。由此，華盛頓開始進入新一輪“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政治分肥季節。

政治分肥是西方選舉政治中一種利益對價的權力酬庸游戲。候選人收到的捐款越多，需要償還的人情債越多，權力傭金付出的就越多。這是西方式民主政治永恒的副產品。美國總統是世界最有權勢的職位之一，而每屆新總統上任伊始，最勾世人眼球的當屬美聯邦各部門首長和重要崗位官員的政治任命。

一般而言，入主白宮的每一屆美國新總統可任命的高級政治官員和其他雜七雜八的政府雇員可達上萬人，上至國務卿、下至白宮內務處的大廚師，原則上都需要使用總統的橡皮圖章。奧巴馬為贏得此次美國總統大選收進近8億美元捐款，不但創下美國總統選舉史上個人籌款最高紀錄，而且意味著奧巴馬任內將被巨大的“人情債”所吞噬。而那些大小“金主”們在第一時間對奧巴馬的印把子想入非非和覬覦似乎來得也有道理。因為，出錢的多寡與募款的“組織能力”是美國現代“科舉”不可搖動的基石。

“我爸是高干，脾氣很暴躁!”的東方式幽默完全被西方金錢的血腥所取代。鬻爵在美國是有廣泛基礎的，奧巴馬剛剛把他的參議員職位讓出，就被伊利諾伊州的州長布萊格耶維奇先生公開掛牌標出了底價。這種簡易“人事程序”的優點倒也大大省卻了“組織考察”的繁瑣。

小布什對“金主”的犒勞

美國一民間政治觀察組織對小布什總統的“金主”獲取政府職位的一項調查顯示，2000年小布什上臺后，政府中三分之一新職位被布什的“金主”或他們的“三親六姑”接掌。這些職位分布廣泛，從駐外大使到政府決策機構負責人。在布什的老家德克薩斯州有一個先鋒俱樂部，2000年總統大選期間專門負責為布什募款。據統計，他們每人為布什籌得的款項均不少于10萬美元。

布什上任后，這個俱樂部成員中有43位謀得包括駐外大使的要職。“幸運”謀得美國勞工部和國土安全部部長肥缺的趙小蘭和里奇就來自這個俱樂部。按照美國媒體的說法，布什第一屆任期中任命的27位駐外大使，有22位屬于“山寨”人物，沒有任何外交經驗，其他5人則有鮮明的鷹派色彩，遠非真正的職業外交家。參議員哈利·里德的總結頗具代表性：鬼才相信某些特別的政治任命是在與上帝對話時網羅來的靈感。

在很多時候，白宮的新主人為避嫌，可能會把“金主”派到某些不起眼的小國或幾乎沒有什么知名度的國際組織做大(特)使。那些只有區區數千人口的小國實在缺少地緣政治意義，國會山的政客們也懶得去關心這種無關痛癢的權力酬庸。總統則可以鄭重其事地將自己的大印堂而皇之地蓋在委任狀上做為餉酬。而那些稍有自知之明的“金主”，也樂得在這些遠離美國政客視線的僻國寡民面前玩幾年深沉。

據統計，在布什的第一任內，有246位募款人接受了小布什的另類酬勛，包括在白宮或戴維營過夜、參加總統舉行的派對和為外國領袖舉辦的國宴，甚至隨政府代表團出征奧運等等。

少數派“維權”的意義

美國是個典型的三權分立國家。根據美國法律，總統提名任命包括內閣級部長、副部長和助理部長、駐外大使、聯邦法院法官、檢察官等重要官員須經參議院批準。正因為上述法律賦予的“制衡”力量的存在，美國政客們的表演常常有著驚人的喜劇效果。其中最具噱頭的就是國會中的少數派“維權”，這也是國會中的少數派議員為延宕一項議案或人事任命通過而采取的“終極”解決辦法。

比如，新任總統奧巴馬要為他入主白宮的“突出貢獻者”安排一個部長級或重要國家駐外大使的肥缺，程序上需要參議院在“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下通關。然而，如果按照這一原則，“金主”們多會如愿以償。因為在一般情況下，新當選總統的同黨在國會中比在野黨均占有較多席位。目前在參議院100個固定席位中，奧巴馬的同黨占據了58席，如果“工作到家”的話，說不準還會有其他黨派或無黨派議員臣服于權力，與白宮新主人“合污”。如此一來，新總統就可以讓政治酬庸順理成章地積非成是，國會的制衡也就無從談起。由此，少數派“維權”在美國這樣一個贏者通吃的社會中被賦予了特別的意義。

為達目的，議員一口氣演講24小時

少數派“維權”的基礎是“馬拉松式講演”。根據美國國會參議院的規則，當一項議案或人事任命提案在參議院進行討論時，參議員可以不受發言時間的限制。由此，議員們一旦進入不停演說的“準戰時狀態”，任何人也無權讓其停歇下來。直到把大家弄得精疲力竭，乃至發生“斯德哥爾摩效應”，而對不能進入表決的議案或人事任命作出妥協。

早在1963年4月1日出版的《人民日報》就刊發文章描述到，1938年的一次“馬拉松議員表演”足足折騰34天；1953年摩爾斯參議員祭出殺手锏，連續講演了22小時26分鐘；1957年瑟蒙德參議員動用“少數派特權”，一口氣講演了24小時18分鐘。

使用一次“終極”解決辦法，當事者雖然不需要多么高的智商也消耗不了多少腦力，但對身體素質的要求則很高。美國人把少數派“維權”行動歸入“最辛苦的重體力勞動”類別。雖然他們在國會的講臺上可以朗讀任何東西包括圣經、電話號碼本、菜譜、心靈雞湯的故事，甚至順便介紹一些個人的養生經驗也無關痛癢，但他們為保持游戲“不達目的不罷休”，必須保證充裕的體力，絕不能走下講臺半步。

這應該是在美國式民主、美國式包容下的美國式議會政治吧!正如英國諺語所言：國會除了不能把男變女或女變男外，沒有什么是辦不到的。

編輯 孟 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