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70后,身上涂抹著上世紀70年代的色彩,趕上最后一批接班,高中畢業便進了國企,先是當門衛,后進科室,讀報喝茶。工資穩定。
她也是70后,但生于上世紀70年代末,也是高中未畢業,父親的班已被大姐接了,她只有自己出來找事做。幫人家賣衣服,在飯店端盤子,傳銷……她做過很多。
他比她大五歲。第一次相遇,她對他一見鐘情。他英俊,溫柔,又有一份好工作。她主動把自己的聯系方式給了他,并嘻嘻哈哈哈要了他的聯系方式。
他是內向的,她是外向的。她等不來他的電話,便打給他,嗲著聲音讓他請客吃飯……他們的戀愛由此拉開帷幕。
他的家庭尤其是他的母親堅決反對。她不論場合撅著嘴向他撒嬌,說“老公我愛你”:她因為他不好意思背她上樓便躺在地上撒潑不起;她走路總摟著他的腰,遇到長輩也不松手。他母親不喜歡這樣的女孩。
他第一次把她帶到幾個要好同學的聚會中去,她在那里又是撒嬌又是撒潑,讓他的同學很是開了“眼界”,場面極為尷尬。最后,他實在忍無可忍,對她大聲說了句:你先回去!她哭著走了。他那天喝多了,散會后被一同學攙扶著國家。同學說了句掏心窩的話:這樣的女孩,你管不住她!
沒有一個人看好他和她,他知道。但愛了,怎么辦?只能愛下去了。
愛情很甜,他們嚼著,一嚼四年。直到同學們紛紛結婚生子,他急了,催她。她彼時剛剛在他的幫助下得到了一份五星級大酒店的工作,雖仍是端盤子,但環境好,工資高。而且,長了見識。她說:不嘛,我還小,我想先有一份事業。
“事業”二字,從她的口中說出,嚇了他。但他是了解她的,她敢說敢做。果然,沒多久,她就當上了三樓的大堂經理。父母急著抱孫子,她已經做了兩次流產。沒有跟他的父母商量。母親生氣地對他說:再有了怎么辦?還打掉?她以后還能生孩子嗎?
母親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不結婚,你們就分手吧。她賭氣出游,在碴岈山上,流掉了他們的第三個孩子。他心疼她,也可惜孩子,默默流了一夜的淚。她終于心軟了。
婚禮隆重極了。她有虛榮心,酒店的姐妹太多,她想讓婚禮奢華點,他事事答應。婚紗不要租的,買!想旅游,行!
婚禮是他們愛情的最后一點甜。接下來,便是柴米油鹽。他天天騎了自行車去接她下班。婚前,她覺得那是一種浪漫;婚后,她覺得那是一種寒酸。
酒店里燈紅酒綠,門前車比車,客房人比人。她很快便攀上了一位鉆石王老五。鉆男私下與人調笑她,“長相一般,床上功夫卻了得!”鉆男出入有車,居有別墅,睡有情人,正是她認為的成功男人。
他早感覺到她的變化,痛苦到底也不想捅破。她“勇敢”地搬了出去,搬進了鉆男的包房。她把他們的愛情吐了。他彎腰去擦,不說話,沉默到病。婚后四個月,他們離婚。
她后悔過。那一次被鉆男打了,像妓女一樣被駕,她喝得爛醉,一點一點想起他的好—-那么愛她,那么寵她,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她打他電話,說“出來坐坐”,他沒有猶豫就去了。她撲向他,眼淚鼻涕落了他一懷,說想他,說:我還愛著你呀。他緊緊抱著她,大片的眼淚落下。臨別的時候,他希望她說:我跟你回家。
她沒有,嫵媚地接了一個電話,然后對他說Bye,沒心沒肺地轉身。他感覺自己被耍了,心刺痛,幾乎要窒息。她再打電話,他拒絕了。
她永遠不懂,她已經傷透了這個男人的自尊,揮霍盡了這個男人的愛。
他與她的愛是一架傾斜的天平。他總是付出,直到她感覺不出他付出的意義。他說:我也有責任。
同學這樣總結他 戀愛最早,戀愛最長:結婚最晚,離婚最早。
四年戀愛,四個月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