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杭州,我們去做藝校學生陪酒的事件。杭州文化局的局長是個四十多歲的人,不防范,也不殷勤,就說句讓手下人安排,要聯絡誰,采訪就是。
做媒體時間長了底線很低,能這樣就已經很好。
采訪完聊幾句。
座上有人說:“杭州這么有優勢,應該弄點新的政策,吸引點兒有名的文化人到杭州來。”
他說:“賈平凹在西安,池莉在武漢,王安憶在上海……搬到這兒來根都斷了。”
“在哪兒不是寫啊?”
他一笑,說:“我對文化人有個看法,就是讓人家休養生息。”
“總得干點什么吧?”
他說:“不要去打擾他們,文化自己會長出來的。”
二
溫家寶去看錢學森,談到科研創新。
錢學森說:“你說的我都很贊成,但有一點,我們的大學教育為什么培養不出杰出的人才?”
然后他說了句很含蓄的話:“應該讓學科學的學點藝術,一個有科學創新能力的人,應該有藝術素養。”
其實也就是說,不要工具型人才。
問題是——學點藝術是不是就能解決問題?
陳丹青說過:“藝術是什么?藝術在一些官員看來就是唱歌跳舞,而不是真正的思想、精神和價值觀,所以即使是一些人文藝術類的知識分子也很容易自甘為工具。”
工具是只會服從,而不會創新的。
所以,“藝術素養的背后,其實是獨立人格和自由思想”。
這樣的人格,需要的不是刻意培養,而是不去干預。
溫總理在與文藝界的座談會上談到了與錢學森之間的這個故事,說了這段話:
“無論是提高學術水平和藝術表現力,還是判斷學術上的是非得失和藝術的優劣高下,都不能靠行政命令,而要靠艱苦的學術探索、藝術實踐和民主討論,最終由實踐、歷史和人民來檢驗和評判。”
三
法國大革命前夜的時候,路易十六問一個自然法則決定論者:“我要做什么才能讓我的國家繁榮?”
“LAISSEZ FAIRE,LAISSEZ PASSER.”
這句話被譯作“自由放任”。
我把它叫做“仁慈的忽視”。
(周瑜薦 韋爾喬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