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佇立在海邊凝望,
只見洶涌的海潮巨浪奔騰,
執著不停地涌向岸灘,
像要把無邊的海灘吞進口中。
海潮像一個矢志的磨礪者,
要把海灘上的碎石都打磨得光圓,
晝夜不息,風雨不停,
早已忘記經過了多少歲歲年年。
海潮像一個心懷不平者,
胸中不知有多少憤怨,
向習以為常而無動于衷的海灘,
不斷地傾吐竟總無完了的一天。
海潮像一個迷路者,
總是反反復復地在海灘上逡巡,
在不是回家的路上尋覓,
卻永遠找不到安頓自己的家門。
海潮像一個被海灘拋棄的失戀者,
但卻天天以卷起的海浪為信箋,
殷勤地投寄出剪不斷的情愿,
雖總被原封退回卻從不想易轍改弦。
海潮像一個誠信的君子,
從不爽失恒定的時間信念,
該漲時漲起,該消時消去,
把不變的標準守持到海枯石爛。
奔騰不息是海潮的本性,
這使它永遠不得安定和消閑,
但卻把生命運動的千秋啟示,
長留在天地交匯的大海中間。
格瓦拉的名字
每次面對你的肖像,
心中都不免產生一種沖動,
你帽上的紅星和絡腮的胡須,
好像都凝結著上個世紀時興的革命。
你本是對病患救死扶傷的醫生,
但你卻更痛恨所在社會的病癥,
你毅然走上了為專制統治者掘墓的道路,
決心改變社會實現理想的新境。
于是你把手中的聽診器換成了槍,
目標是打倒獨裁統治解放受苦大眾;
你舍生忘死地去戰斗,
把社會的解放付之于豪俠的行動。
你是一名真正的國際主義戰士,
生于阿根廷卻與卡斯特羅并肩于古巴革命;
你不停地在非洲和拉美進行戰斗,
把樂在過程、不享成功作為人生座標的設
定。
在1967年的玻利維亞,
你在戰斗中犧牲了年輕的生命,
但至今不論在哪里說起“格瓦拉”三個字,
那里頓時就能卷起風云響起雷霆。
北川的小林浩
莊嚴的五星紅旗進入奧運會場,
在旗手高大的姚明身右,
卻走著一個小小的護旗手林浩,
他來自今年五月震中北川的映秀。
林浩是只有九歲的二年級小學生,
地震中他從廢墟里逃生出來,
卻又重新鉆進廢墟里救他的同學,
冒著生命危險把兩個同學背到安全地帶。
林浩的頭上至今還留著一塊傷痕,
右額角上的頭皮今天仍裸露在外;
電視臺的記者問他明天最大的希望,
他只想創傷處的頭發早點長出來。
人們不解一個孩子哪來那么多的勇敢,
向他詢問救人后面的英雄思想,
他的回答更有不加修飾的天真:
“我是班長,我的同學沒了,我還給誰當班
長!”
送大超返美上大學
你匆匆地從大洋彼岸歸來,
僅只一個月又匆匆地整理行裝回返,
雖然安慰了我們已往八年的思念,
卻又留下了明天更為殷切的期盼。
你為我們長成為十八歲的青年,
又有了身高一米七三的勻健,
一個陽光灑脫聰俊可心的孩子,
我們多么希望你天天應立在面前。
高中三年全A成績和藝術特長表獎,
是收獲了你三年前的愿言,
兩次榮登勞倫斯日報頭版亮相,
佩飾的黃絲帶更讓親友們欽羨。
你明天就要走進堪薩斯大學,
那意味著前路還很遙遠,
在未來須把學業與愛好分求,
一定要在務本精專上全面發展。
人生的過程就是跋涉和登攀,
而設計和爭取又全在于路明和志堅,
我們正在故國家園中矚望,
看你怎樣創造著更為閃光的明天。
家 園
人在浮生世界里,
家是一個最親切私密的空間,
她用一個天然宿命的紐帶,
把人們的位置有序排列血肉牽連。
因而,休戚禍福與榮辱得失,
才能一起去分享和承擔。
在人生的成長和追求中,
這里是最早的出發點;
不論是成功還是失敗,
這里都是航行回歸的港灣。
如果是被命運拋到天涯海角,
對家則更是心懷想望夢繞魂牽。
人生不免有風吹浪打,
不知又遭遇怎樣的背運流年,
到哪里去消解憂思患慮?
心上的負重找誰去分擔?
是責無旁貸的家人,
命定地要與你悲歡與共甘苦同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