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剎海的冬天

我不喜歡沒有冰雪的冬天。北京2007年的冬天來得有些遲，什剎海大概是北京最有冬意的一個地方。河面結冰后，滑冰的人逐漸多了起來，給什剎海原本蕭瑟的冬天增添了幾分熱鬧。沒事的時候沿著岸邊閑逛，不時會看到和聽到一些有趣的人與事：

場景1，暖陽的下午，一個老人鼓著腮幫子吹了N首薩克斯曲，但聽上去沒有哪一首是完整的。

場景2，每次來什剎海都有黃包車夫向我兜售生意。一天一個小伙子沖著我過來咕噥了兩句，我稍愣了下神，他又來了句：“HELLO，胡同TO?”這回明白了，我告訴他我就在北京住。他笑著說“我操，我還以為是日本鬼子呢。”

場景3，“準備好沒有，我可就跳一次啊。”老王一個“大鵬展翅”躍入水中。光線有點暗，快門有些低，他跳出了取景框。老王今年66，是個冬泳愛好者，喜歡站在岸邊的欄桿上往河里扎猛子。為了把他最漂亮的一躍留住，他最后還是決定給我第二次機會。

場景4，一天，銀錠橋上頗為熱鬧，過往的行人和車輛顯得有些擁塞，突然嗷嘮一嗓子“政府說了，米面糧油不漲價”，聞聲望去，一個中年男導游正倚在不遠處的墻根上一本正經地讀著當天的報紙。

場景5，一個冷颼颼的周末晚上，我鉆進星巴克，在惟一的一張空桌坐下，抬頭一看，對面坐的竟然是葉錦添。他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帶著耳麥專注地看著筆記本電腦，不知是在聽音樂還是在看電影。不一會兒他站起來圍著桌子找著什么，他挪動了椅子，搬動了桌子，又拿開了墻邊的滅火器。但什么也沒找到，回到座位上他的樣子有些沮喪。當一名服務生從他身邊經過時，我聽見他問了句，“請問哪有電源插座?”

場景6，一束散落在冰面上的玫瑰花吸引了我的目光，這里曾發生過什么，我開始浮想聯翩，比如一個姑娘拒絕了一個小伙兒的求愛，或一對戀人拌了嘴……“雜種操的，真能禍禍人，什么都往河里扔。”一位遛彎的老大媽過來說。她的說法改變了我對這個事情的認識。

場景7，一名40多歲的北京男子在后海冰面上滑冰，嘴里不時地罵著“孫子，真孫子，你說孫子不孫子……”起初不解，后來才知道，原來前海的冰場老板為了讓滑冰者交費，將后海和西海未圈起來的冰面都搞了破壞，刨得到處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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