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的專業化
科學界產生并利用著關于自然的精確故事,并且進行了專業分工。亞當·斯密在其著名的18世紀大頭針制作的例子的專業化好處時夸獎說:“一名工人,制作所有的針,每天不超過20枚。而10個人一組,在一個小工廠工作,產量可以達到每天48000枚。培養人們從事這一行,每個人專門從事制作的一道工序,每天平均生產4800枚。因此專業化把產量擴大了許多倍——這個經驗科學家和科學基金組織還沒有遺忘?!?/p>
科學界徹底確立了“工業體系”,結果同樣令人滿意。全世界有極其精密和復雜的大學研究團隊,這個體系由多個獨立但合作的研究中心組成,這些研究中心定期交流信息和人員。自中世紀以來,學者和研究人員流動合作,他們的最大樂趣是走訪對方的大學和實驗室,大批人在引人注目的地方聚集,如威尼斯、布拉格、巴黎、火奴魯魯,討論、爭辯和批評各自的研究成果。這是他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討論結果涌入研究雜志,在全世界發行、翻閱。
國際科學界的組織和現代通訊工具的組織方式——從應用科學的互聯網發展而來——基本相同?;ヂ摼W是由一些獨立而又合作的中心或節點組成的體系,每個中心或節點都由本地管理。在嚴格的自愿合作組織的基礎上,設定每個節點使其能夠通過整個復雜的系統向其他節點傳遞信息,每個節點也可以以中介的角色在節點之間傳送信息。
但是像互聯網的用戶一樣,科學界確實是一些彼此相互承認合法性的小團體,在專業化的知識領域內各司其職。而且就像互聯網上的那些特殊利益集團一樣,一個小團體并不參與另一個小團體的工作,也不對其進行評論。
科學協會。獨立的科學小團體與那些有名氣的中世紀社會組織,即行會,享有另一共同特性,在一定意義上它們就是當今扶持許多科學家的大學的先驅。在職業上,這些協會唯我獨尊,非??粗刈约旱奶貦?。在中世紀,非行會成員的研究是受到禁止和拒絕的。在現代,研究小團體之外的相關科學進展也可能會遭受同樣的命運。在中世紀,行會與非行會工匠之間有政治戰爭,非行會工匠的產品會被逐出行會所控制的區域而趕到鄉村。鄉村的非行會工人會把未經許可的產品賣給顧客,然后可能會通過這些顧客走私回城里。
一個科學家如果生產專業以外的產品,或者其所在的小團體沒有批準生產不屬于自己專業的產品,就會冒著被科學協會會員禁止或拒絕的危險。現代的禁止形式只是科學雜志上不刊登其研究成果。有時候行會的行為異乎尋常,有教育意義。約翰·加西亞是一位研究人員,他的專業是放射線學研究。1955年,他發現可以教老鼠立刻學會躲開一種可以招致延時的腹部劇痛的新味道食品(食品中含有一劑非致命的致病毒素)。加西亞的研究在技術上是典型的,但因為他的發現對當代學習理論的基礎提出了直接的挑戰,即所有的學習都是循序漸進的,結果的延遲降低了學習效率,他的研究成果多年未被主要的心理學雜志采納。而加西亞的發現以及加西亞本人,在其最初研究經過了40年之后的今天才被完全接受,他所經受的敵意和抵制就是科學小團體抵制外行介入其知識領域的活的例子。
科學失敗恐懼感??茖W家害怕犯錯誤??茖W的大眾質詢結構,通過大眾對以前發表的科學發現進行模仿或反駁,通??梢苑乐雇耆罁涷灦鵁o確實根據的觀點和無法證實的理論繼續存在下去。但是,每個時代似乎都產生缺乏確實根據的觀點,其長期的存在足以給科學在整體上造成困境。19世紀的N射線、20世紀60年代的聚合水、20世紀80年代的冷聚變是科學發現的實例,對科學產生了不良影響。因為它們持續時間過長,使得公眾心中產生的期待受到懷疑。事實上,這是科學的大眾質詢結構成功運用的實例。既然這些經驗主義錯誤都受到駁斥,它們所代表的是這個體系的成功,而不是失敗。
但是對于個人的名譽和科學在公眾心目中的形象來說,不成功的經驗所造成的代價是有害的。如果把科學家對錯誤帶來尷尬的真實而且合情合理的恐懼感,與傳統上科學小團體對來自專業之外的新觀念的敵意和保守結合在一起的話,就會逐漸理解為什么像史學家、畫家、心理分析家和社會工作者這樣的業余科學愛好者。更不用說科學素質更低的白領和藍領供稿者(軍用和民用飛機駕駛員、警察、機場管理人員和普通老百姓)所提供的UFO和劫持證據的全景不是遭到挖苦就是純粹不理。
幾乎所有的科學家都接受公眾認可的專家對他們陌生領域的判斷。作為科學的專業特點和科學家行業心理的一部分,每個科學家只尊重本領域認可專家的權威。這就引起一些重要的問題:對UFO及其相關的現象進行判斷需要具備什么樣的素質?評價這些證據能夠相信什么人的判斷?證據是什么?根據這些證據能夠得到什么結論?
科學家常常認為所有的科學都在研究界線分明的問題,在研究方法和目標問題上也有相同的看法。這對于規定性科學在一些領域推進知識的巨大努力來說是真實的,比如在一些領域顯然知識越多、技術越好,就能很好地掌控自然。我想尤其是分子生物學、固體物理學以及核物理學領域,對于生物體構建和維持理解方面的進步、通訊與信息的組織以及能量的釋放都是重要的目標。
但是對科學范圍的這種理解不是完全正確的。研究諸如外星人劫持之類的更加困難的問題的性質或者外星生命的存在的人,無論其背景或行業是歷史、雕塑、心理分析、社會工作、社會學、原子物理、診斷心理學或實驗心理學還是別的什么,也完全可以是令人尊敬的科學家。重要的是他們尊重科學交流的規則。他們這樣做未必能立刻獲得其他科學家的尊敬,但如果他們的確尊重科學研究的規則,如果澄清自己對術語如何界定、數據如何收集、采取何種預防措施避免數據失誤、如何解釋數據,那么他們的報告最終會得到科學界同仁的尊敬。如果最終得到其他科學家的尊敬,那么更多的公眾也會逐漸尊重他們的。
科學什么時候會被關注?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重要,因為當科學被關注時,具有影響力的公眾(立法人員、報刊專欄作家、電視評論員)和普通老百姓也會關注。著名的當代科學哲學家托馬斯·庫恩指出,科學革命很少能夠通過說服其老對手而成功。年輕一代通常立刻得到轉變,而老一代因為不能靈活應對革新,只能逐漸消亡,隨著他們離開這個領域而停止其抵制。亞伯拉罕·帕伊斯(愛因斯坦的研究傳記作者)在論及老一代科學家接受愛因斯坦1905年提出的狹義相對論時。指出同樣的情況。帕伊斯也指出,愛因斯坦本人是量子理論的奠基人之一,但從來沒有接受過他的同行們發展了的量子理論。愛因斯坦選擇的是經典的確定觀,因為他直到去世前一直堅信“上帝不會拿宇宙開玩笑”。
這是否意味著不管研究UFO的學者做什么,只要積累強有力的令人信服的UFO和外星人劫持數據,公眾最終會接受這些現象是外星智慧體所為呢?當然不是。在這個領域采用什么標準進行研究會產生分歧。年輕一代的知識分子、科學家和政治領袖們得到了轉變,而老一代相繼離去。他們久經世故,絕對不會接受一種不能或者無法區別心理失常和外星人來訪的世界觀。
我無法說清楚外星人劫持的“核心現象”是什么,這其實沒有什么關系。即使是在所謂的正規科學領域,總是有一個由不太清晰的現象和不太普遍接受的發現組成的光環射入有爭議的區域。這些有爭議的問題的存在本身不是一個基本問題,但科學方法必須提供一種最終的解決手段。劫持現象研究領域的問題應該能夠研究并最終得到解決。在我看來,UFO和外星人劫持現象研究領域應該達成協議似乎很重要,即有爭議的問題必須能夠得到解決,而且能夠利用對普通常識研究進行提煉的科學方法得到解決。
劫持現象的科學觀
接受的絆腳石。UFO一般假設包括外星飛船的存在和外星人劫持人類到外星飛船,要想讓人相信,就必須克服一系列的障礙。對于接受過科技教育的人來說,每一個障礙實際上都是接受的開端。飛碟假設的一連串孤立的概念無法輕而易舉地組合成當今世界連貫的圖景,讓普通科學家無法消化。它包含心靈感應、穿墻而過、不可企及的危險、重力飛船操控以及無明顯借助大氣反作用力的推進。
普通科學家借助于更為合理的心理解釋來解決這些不可能。記憶會有所偏倚或不完美,感知會模棱兩可因而不夠可靠,社會壓力和社會得失促成令人信服的謊言,催眠師可以影響易受影響的證人。依賴于上述任何一種途徑,與UFO有關的現象都可以當成個人和社會心理失常而被置之不理。我們暫時停下來回憶一下若干年前,當物理學正在經歷大起大落的時候,就可以為解釋UFO和外星人劫持數據提供一個有趣的視角。1895年后,物理學家不再能使用連續物質置換的數學模仿宇宙,量子理論要求在當時來看是對因果關系觀點的根本性改變。原子是否放射射線是基于偶然性而非確定性;物質和能量的基本成分或者是具有波狀性能的粒子或者粒子狀性能的波,取決于如何測量、什么時候測量;位置和力度同時測量不會達到任何精度;只有在測量粒子狀態時才能決定它,測量的結果也立即確定距離遙遠,因而信息無法從第一個粒子到達相關的粒子的狀態。這些困難并不意味著量子理論不精確,量子理論具有高度的精確性。但是,與相對論不同,它不能以古典的確老的方式解釋宇宙。
物理學家在理解和吸收量子理論時遇到的問題之一基于這樣一個事實:所有度量的解釋都包含在這些度量的理論假設之內。如果假設是在微物理(量子)水平的假設是古典的假設,那么這些度量的結果就毫無意義。愛森巴德說:
我們最終非常熟悉理論,而幾乎認識不到它在解釋觀察結果時具有的重要性……然而,當理論起不到解釋作用時,其構建及觀察結果之間人們所熟悉的聯系就會斷掉。然后我們又得回到赤裸裸的觀察以及觀察到的關聯,從這些關聯努力建造新的成功的理論結構。
研究UFO的學者面臨著同樣的尷尬境地。誠實的經驗描述適合我們現有的理論框架,而外星人劫持現象研究的數據卻不能那么簡單地加以解釋。我們現在不得不“回到那種赤裸裸的觀察”,構建一種新的綜合的理論來解釋這些現象的總體趨勢,把例外減少到足夠少的程度,以便證明我們對“赤裸裸的觀察以及觀察結果”的信心。如果我們能夠在充分理解的理論基礎上樹立這種信心,就自然能夠在科學界和普通老百姓中的年輕一代中樹立信心。因為他們饒有興趣地追隨著我們的研究和工作,但是他們首先得讓我們理解,然后再讓自己去接受。
從技術的角度來說,我本人無法克服理解UFO現象的所有障礙。我解釋不了穿墻而過和UFO推動力的問題。顯然這就要求我們更好地理解自然,但是現有的物理和工程領域的知識不能讓我們做到這一點。然而,鑒于心理現象,給科技界以及UFO領域的同仁已經有了一些說明。關系到UFO和劫持研究描述中的各種事件目前的有理成分及科學地位,有些現象并不像其最初那樣有經驗上的深遠意義。
某些報道的外星人劫持經歷的心理學研究:催眠和記憶。催眠有悠久而豐富多彩的歷史,它與目前的UPO問題一樣,是富有爭議的科學話題,它仍然是一種有爭議的現象。最有爭議,或者說懷疑性最大的觀點就是:它只不過是催眠師暗示下接受催眠的對象有意識地并且心甘情愿地表現出的一種行為。另一方面,許多催眠現象與自愿的行為非常不同。借助于催眠消除極限狀態下的歇斯底里癥狀,這種診斷上的發現引起弗洛伊德對于神經病心理基礎的研究興趣,因而開辟了心理分析。(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