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城把他畫的卡通畫給我們看,那上面不是長發飄飄的美女,就是雙腿修長的帥哥。“好漂亮哦!”我不由得感慨地說。
惜城是我們班最聰明的男生,他只要想做什么,就能把它做好。而我卻正好相反。所以,我好羨慕他。
可是,兔子和咪咪卻經常故意做出很看不起惜城的樣子,原因嘛,用她們的話來說,就是“惜城就愛顯”!
“顯”的意思,是指“炫耀”吧。我看惜城是有一點哦。
我的同桌咪咪把惜城手里舉著的卡通畫一把搶過去,和兔子頭碰頭地一起雞蛋里挑骨頭,結果,毛病終于給她們找到了——
“惜城,你怎么把帥哥的手畫成了爪子?哈哈!”兔子指著畫中的帥哥大聲嘲笑。
“瞧,他把美女的腳畫得像什么?”咪咪指著畫中坐在草坪上光腳穿涼鞋的美女,故意用一種怪聲調來問兔子。
“像粽子!哈哈……”兔子和咪咪兩個人齊聲說。
我仔細一看,帥哥伸出的真的像一對爪子,美女的長裙下面露出的,果真像是一對胖乎乎的粽子。所以,我也嘿嘿地笑了起來。
我們都沒注意到,惜城臉上的神情在笑聲中變得凝重起來。
下午,惜城來的時候,居然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小巧的相機來擺弄著。咪咪眼尖,看到了第一個叫起來:“是數碼相機耶!”
“是啊!”惜城看著她,一本正經地說。
“給我來一張好不好?”最愛照相的咪咪高興得跳了起來。
“行啊。”惜城答應得好爽快。
咪咪擺出一個Pose,還告訴我們:“這是蔡依林的Pose!”可是攝影師惜城卻搖頭,連聲說:“不好不好!”
咪咪又一口氣換了好幾個Pose,卻都沒在惜城面前通過。
“好吧,你幫我設計一個吧。”咪咪泄氣地說。
惜城像個攝影大師,他目光炯炯地在教室里掃了一圈,嘴巴向窗戶旁的花架方向一努:“阿呆,去,把那個小花盆拿過來!”
他這命令的語氣,讓我不得不服從。于是我一顛一顛地跑過去,把擱在花架上的那個小花盆取了過來。
“給咪咪拿著。”惜城又命令我。
咪咪很聽話地雙手舉著小花盆,歪著腦袋,面對惜城的鏡頭,嘴角泛出恰到好處的笑容。當我看到惜城的食指按下快門的時候,不知為什么,我長舒了一口氣。
兔子也跑了上來,大聲嚷嚷著:“我也要拍,我也要拍!”
她也學著咪咪的Pose,“咔嚓”來了一張。
我原本以為惜城會大聲嘲笑咪咪“沒有創意”,可奇怪的是,惜城沒有喔。
惜城很有風度地問我:“阿呆,你也愿意做我的模特兒嗎?”
我抿著嘴笑了笑,搖頭。我和女生不一樣喔,我有點害怕照相,因為在照片里,我總是顯得比真實的我還要胖。
可是,惜城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就大聲嚷嚷著說:“死阿呆,你一定要擺一個超酷的Pose!”
兔子和咪咪也笑呵呵地說:“好呀好呀,阿呆你擺個Pose給我們看嘛!”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教室里的人都跑過來看我擺出一個超酷的Pose,讓攝影大師惜城從不同的角度“啪啪啪”地繞著我按快門。
惜城親自為我設計的超酷Pose,是單腿站立,另一條腿自膝蓋朝后彎90度,光腳懸空。
對于一個體操運動員來說,這也許是一個輕松又優美的姿勢,但是對于我這樣一個從不鍛煉的胖子來說,這讓我感到很累很累。
另外,我還讓周同的觀眾覺得很搞笑,所以,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自己一點兒也不美。奇怪的是,惜城卻一個勁兒地說好。突然,有人搞怪地尖叫起來:“阿呆的腳指頭怎么是綠色的呀?”
下午第三節課是計算機課,兔子和咪咪就偷拿了惜城的數碼相機,把他拍的照片在計算機里顯示了出來。
在前幾張照片里,我們看到的只有手——是捧著花盆的手的特寫。
喔,兔子和咪咪的手指頭都好細哦,像爪子一樣耶!
在后面的幾張照片里,我們看到的只有腳——是懸空著的光腳的特寫!
喔,我的腳好胖,像粽子一樣耶!
兔子氣勢洶洶地把惜城揪過來,問他這是怎么一回事。惜城笑嘻嘻地說:“你們剛才只不過充當了我的手模特兒和腳模特兒。”
趁我們發呆的工夫,惜城又解釋道:“手模特兒和腳模特兒是現在最炫的一種職業。”
趁我們繼續發呆的工夫,惜城又如釋重負地說:“這樣就好了,有了模特兒,我以后畫手和畫腳就不會畫成爪子和粽子了。”
喔,我表示懷疑!
下午最后一節自習課,老師沒有來,我就趴在桌上呼呼地去和周公約會了——
我感到那只當過“模特兒”的腳很痛,于是便去看醫生。醫生仔細檢查一番后,叫我看自己的腳指頭。我嚇了一跳:什么時候我的腳指頭居然變成了綠色的?
醫生說,這是嚴重的基因病變,要截掉腳指頭。我一聽,傷心地哭了起來,直到我被人又是推又是喊地從周公那里救回來。
我睜開眼淚汪汪的雙眼,感動地看到,把我從截腳指頭的厄運中搶救回來的,正是我的同桌美女咪咪!
“阿呆,你怎么了?”咪咪關切地看著我。
我抹掉臉上的淚水,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的腳指頭好像……有點痛!”
“真的?痛得厲害嗎?給我看看!”咪咪堅持要我脫掉襪子給她看。
我不禁想起來,咪咪曾經在篇作文里寫道,她的遠大理想就是成為一名好醫生。
這篇作文被老師當作范文在課堂上讀過的。
于是我就放心地把襪子脫下來,像是面對著一個真正的醫生。
我和咪咪“醫生”同時仔細觀察了我當過“模特兒”的那只腳,我不禁大吃一驚——除了小指頭,其余四個腳指頭都變成了綠色的!
喔,難道真的是基因病變?難道我依然逃不過被截掉腳指頭的命運?
我可憐的模特兒腳啊,為什么你的藝術生命是這么短暫?
我咧開嘴巴,想哭。
咪咪問我:“疼嗎?”
我搖搖頭,又帶著哭腔說:“我的腳指頭變成綠色的了。”
咪咪皺起眉頭,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我的襪子,然后把“診斷”的結果告訴了我:“阿呆,是你的襪子退色喔!”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