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球鞋”風波

上期回顧：藍隊連續幾次輸給了紅隊，就在藍隊隊員們憋足了勁兒準備“報仇雪恨”的時候，火紅無畏隊卻遇上了一個強大的對手……

火紅無畏隊的這個對手是自己找上門來的。紅隊平時就在趙越的媽媽任教的那所小學的球場上訓練。這天下午訓練的時候，不知從哪兒來了幾個高個子男生，站在一邊觀看。中間休息的時候，那幾個男生找到趙越，說他們也有一支籃球隊，叫長鷹隊，很想跟紅隊打一場比賽。趙越注意到他們說話的口音有些生硬。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都是韓國學生，父母在中國工作，所以孩子們在中國學校借讀。趙越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讓他們在球場上打打球。幾個男生對視了一眼，然后上了場。他們技術非常嫻〔xián〕熟，投籃也非常準。原來他們從小在韓國就一直打籃球。

趙越用征詢的眼光看了看馬陣。馬陣有些猶豫，在趙越耳邊說了幾句話，趙越笑了，轉臉對那幾個男生說：“我們可以跟你們打比賽，但是我們還有一部分隊員在另外的場地上訓練。等我們商量過了，咱們再約比賽的時間和地點。”

幾個男生很意外：“還有另外的隊員？”

趙越點點頭：“是的。”

幾個男生突然指了指馬陣：“他會參加比賽嗎？”

趙越不明白他們的意思：“當然，他就是球隊的隊員呀！”

一個男生走到馬陣面前：“你很棒！我想跟你較量較量！”

馬陣說：“好啊。”

跟藍隊的協商很順利。滕啟龍和趙越一商量，決定讓兩個隊合練一次。一起訓練，大家都顯得很興奮。滕啟龍和趙越特意選出了兩隊中比較出色的隊員分成一組，結果這個主力組在訓練比賽中大勝替補組。被分在主力組中的申海洋得意揚揚：“嘿，雙劍合璧，天下無敵！”

馬陣給他潑冷水：“你沒有見過，那幾個韓國男生真的很厲害的！就算我們合在一起，也沒有多少必勝的把握。”

申海洋瞟了馬陣一眼：“你不是怕了吧？”

馬陣說：“是啊，我好怕呀，我怕得都不敢參加了。”

馬陣本來是說反話煩申海洋的，沒想到，卻成了一個預言了。

那天馬陣回到家里，突然覺得家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他老爸沉著臉，一指沙發：“馬陣，你坐下，我有話說。”

馬陣乖乖地坐下來，腦子里飛快地轉著，想了一圈，也沒想出自己最近犯了什么錯，心里就踏實下來，臉上的表情也從容了許多。

他老爸看了看他，好像不認識似的，看得馬陣心里直發毛。馬陣頂不住了：“老爸，您……有事兒？”

他老爸板著臉：“有點事兒。”

馬陣換上一副笑臉：“有事兒？有事兒您說話！”

他老爸說：“少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問你，我給你買的球鞋呢？”

馬陣一愣：“球鞋？在呀！”

他老爸說：“在？在哪兒？你拿來給我看看！”

馬陣起身想到自己屋里去，忽然才想起來，另外兩雙球鞋都被王瑄拿去幫自己刷了。正在發愣的時候，他老爸像變戲法似的從沙發下面拿出兩雙球鞋：“在這兒呢！”

這時候，馬陣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馬陣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是王瑄！馬陣稍一猶豫，就被他老爸看出了問題。他老爸一把把手機奪過去，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里是王瑄急急的聲音：“馬陣，你怎么不接電話呀！我給你打了兩遍了。我給你刷鞋的事，被我老媽發現了。現在我老爸老媽認定咱們倆有問題，我老爸拎著鞋出去了，可能找你老爸去了，你……咦，你怎么不說話？”

馬陣的老爸這才把電話遞給馬陣：“馬陣，你說話吧！”

馬陣接過電話，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球鞋在我老爸手里呢！”

王瑄一聽，二話不說，趕緊掛斷了電話。

馬陣的老爸把身子往沙發上靠了靠：“說說吧！”

馬陣想了想：“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你不讓我媽給我刷鞋了，讓我自己刷，我懶得刷，就讓王瑄幫我刷了。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偷懶……”

馬陣的老爸打斷他：“你少給我在這兒避重就輕、轉移目標！我問你，你和王瑄是怎么回事？”

馬陣一臉無辜：“我和王瑄？沒什么事呀？噢，我明白了，王叔叔肯定是心疼女兒，所以就不高興了。等我給他打個電話，跟他道個歉就行了。實在不行，我再幫王瑄刷幾次球鞋，不就行了？沒事兒的，王叔叔沒那么小心眼兒。”

馬陣的老媽說：“刷雙鞋？就這么簡單嗎？我問你，你們球隊有那么些男生，他們都有女生幫忙刷球鞋嗎？你們班里有那么多女生，她們都幫男生刷球鞋嗎？這里面沒有問題才怪呢！”

馬陣不服氣：“有什么問題？王瑄幫我刷球鞋，就有問題了？”

馬陣拒不交代“問題”，甚至根本不承認有“問題”。馬陣的老爸老媽一氣之下，不準他再參加籃球隊的訓練和比賽了。馬陣又氣又急，可是小胳膊扭不過大腿，就算是有道理的小胳膊，也扭不過大腿。

這天下午，馬陣和王瑄利用自習課的時間，偷偷溜出來，到學校旁邊的一個小街心公園里見面，商量對策。

馬陣恨得直咬牙：“憑什么說咱們有問題？明明就是他們這些大人有問題！”

王瑄說：“別管誰有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解決這個問題。過幾天就要和長鷹隊進行比賽了，沒有我無所謂，缺了你可不行！我倒想好了一個主意。我退出火紅無畏隊，保證不和你見面了。這樣也許你爸就能準許你去參加比賽了。”

馬陣卻堅定地搖搖頭：“不行！我寧可打不成比賽，也不能這么做！”

王瑄有些著急了：“那你說怎么辦？明天下午就有訓練了，到時候趙教練見不到咱們，該著急了。”

馬陣忽然眼珠一轉：“有了，我去找趙越，讓她幫咱們說說！”

王瑄有些猶豫：“這個……好嗎？”

馬陣看看她：“咱們本來就沒有任何問題嘛！她是教練，應該最清楚了。她說話，應該起作用的。”

趙越究竟是怎么跟馬陣和王瑄的老爸老媽談的，馬陣和王瑄始終不得而知。趙越沒有告訴他們，老爸老媽們也沒有說。據馬陣分析，無非也就是那么些話，只不過那些話從馬陣和王瑄嘴里說出來沒有用，而從趙越嘴里說出來，就有效果。中國的小孩子不但得受教育，還得受“歧視”，沒辦法呀！

但不管怎樣，老爸老媽們總算是暫時相信馬陣和王瑄沒有問題，答應讓他們繼續打籃球了。

紅、藍兩隊合練的效果很棒，尤其是以馬陣、申海洋、叢大林以及呂強和程嬌嬌為主的主力隊，隊員之間的配合越來越默契，進攻實力強，防守也越來越出色，在與替補隊員的比賽中，優勢越來越明顯。大家摩拳擦掌，只等著與長鷹隊的決戰了。

可也許真的是命中注定，馬陣參加這場比賽要經歷一波三折。那天下午是雙方約定的比賽時間。馬陣臨出門時換上干凈球鞋，才發現球鞋沒有干透。濕球鞋穿在腳上很不舒服。馬陣看看時間，決定把球鞋用吹風機吹干。正是因為吹球鞋耽誤了點時間，讓馬陣遇到了一件奇事。

馬陣吹干球鞋，急匆匆地往賽場趕。去車站的路上，要經過一片居民樓。馬陣正走著，忽然聽見上頭有人驚叫：“孩子！孩子！”馬陣抬起頭，看見四樓陽臺上有一個女人正在大聲驚叫。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馬陣不禁嚇得渾身一抖：對面四樓陽臺上，一個小孩趴在陽臺邊緣。馬陣甚至還沒來得及分辨那是個男孩還是女孩，那個小小的身影就像包袱一樣墜落下來！馬陣一愣，然后就做出了一個下意識的反應，他跨步上前，伸出手，當馬陣的雙手接觸到小孩軟軟而溫暖的身體時，那種陌生的感覺讓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也就在這一剎那，小孩的身體從他的手邊滑落下去！就在這電光一閃的時刻，馬陣突然反過手來，一把抓下去，竟然抓住了孩子身后的背帶！事后，派出所的所長叔叔分析說，也幸虧馬陣當時愣了一下，如果直接伸手去接孩子，說不定就會傷到孩子。正因為馬陣碰了一下孩子，卻沒有硬接，把孩子下墜的沖擊力減弱了，回手再抓住孩子，這才使孩子安然無恙。可以說，馬陣這一下子是歪打正著地采用了一種最科學、最合理的解救方式。當然了，這種方式說起來簡單，做出來就是一個奇跡！

趕著參加比賽，卻碰上了這么件事兒，馬陣還能趕上比賽嗎？請看下期的《長“高”了的閃電手》。

插圖 王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