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初,我與Jed Brown飛抵伊斯蘭堡,沿著喀喇昆侖公路直奔山脈西側盡頭的罕薩山谷。離開人潮洶涌的旅游勝地卡里瑪巴德后,我們搭乘吉普車繼續向Ahmatabad鎮進發。從這里經過兩天徒步才算進駐海拔7388米的烏爾塔峰東南側柱狀山體路線的攀登大本營。罕薩比較富裕,在這里雇傭搬運工不是件容易事,愿意為我們運輸裝備的幾乎都是放暑假的大學生,正因為此,我們沒能在最合理的地方建立大本營。學生們欠缺負重穿越破碎地形的經驗,我們只得在距離計劃中正確位置還有半天腳程的地方安營,兩者被陡峭的亂石坡隔開,要翻越三個海拔超過4500米的埡口。這直接導致此行中我們無數次往返于實際大本營與真正意思上的“隱藏山谷”,后勤運輸成為首當其沖的問題。
我們花了幾天在大本營周圍的5000米級別巖石尖塔群中徒步適應海拔,然后又把所需裝備運輸到正確的Kunoso山谷入口。我們第一次看見了東南側柱狀山體路線靠近起點的部分——事實上全程我們也只獲得一次機會瞥見整條路線,同時也發現了棘手的問題——下半部分巖石柱狀山體的冰雪融化程度遠遠超出之前我們看過的所有照片顯示的情況,非常糟。早些時候SteveSwenson已經提醒過我今年的積雪場厚度可能會非常薄。我們原指望這段時間能有充足的降雪,然后經過一系列消融、凍結過程后,在我們完成海拔適應前達到比較理想的狀況,但實際直到我們撤營回家,也沒見任何起色。

第一階段海拔適應,我們在5300米的高度扎營住了幾晚,并通過一條距離不長但卻非常有趣的混合地形路線登頂一座5600米的山峰。稍事休整后我們著手進行第二階段適應,這次選在烏爾塔峰東山脊的東段邊緣。經過適應階段后,我們決定去偵查從Kunoso山谷通到柱狀山體底部的接近路線——都是破碎嚴重,遍布裂縫的冰川——可行,但行軍速度將非常緩慢。這真是雪上加霜,我實話告訴Jed,缺乏足夠的精神動力去挑戰路線。我認為面對嚴肅的攀登,攀登者首先要在心理上做好充足準備,但我對它有太多疑慮。可惡的大本營位置、路線下半部糟糕的冰雪質,并且此前我們都不具備7000米山峰的攀登經驗,這些因素綜合在一起讓我覺得更明智的選擇是攀登同等級別高度但難度略低的山峰。
Jed希望能去試試運氣,但在聽我陳述完擔憂后,他還是尊重我的想法。既然我們從頭至尾都不曾真正意義攀登過這條路線,我也就沒資格說自己的決定究竟是合理抑或是過度謹慎,但無論怎樣,那段柱狀山體永遠都將矗立在那兒……
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會重返烏爾塔峰。但我能肯定當這條路線最終被完成后,必將成為一次令人矚目的攀登。路線高差約3100米,其氣勢即使連Latok Ⅰ峰那條著名的北山脊也相形見絀,雖然技術難度遜于后者,卻依然是對攀登者意志與耐力的嚴峻考驗。
離開烏爾塔峰以后,我們經由斯卡杜到達朗瑪山谷,計劃攀登2005年我曾嘗試solo過的Drlfika峰。建好大本營的頭天晚上我就被腸道寄生蟲放倒了,更有甚者,接下去四天每天降雪競都在16小時以上。上吐下瀉的身體狀況逼迫我決定回家,遠征以失敗告終。除卻適應海拔時完成的少量徒步與地形偵察,單從攀登的角度考量,持續六周的探險一無是處,但生活就是這樣,運氣不會永遠伴你左右。盡管未能實現預期的登頂,我們依然從中收獲了很多經驗與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