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臨近,新上任的靠山鄉鄉長郝鳴做出了一個令人們瞠目結舌的決定:要以開發民俗文化的名義,拍賣新年第一聲鐘聲的敲響權。
郝鄉長以前在大學里學的是考古,調來靠山鄉不久,對掛在鄉中學門前老榆樹上的一口黑不溜秋的破鐵鐘發生了興趣。經過認真的考證,竟得出是明朝萬歷年間所鑄。鑄成后專為達官貴人在每年辭舊迎新時撞鐘所用,雖然趕不上寒山寺夜半鐘聲那么有名,可在這方圓百里之內還是獨一無二的,誰能撞響新年到來的第一聲鐘聲,那么他新的一年里定會一順百順,萬事如意的。
拍賣鐘聲的消息傳出,鄉村干部、商人名流。甚至販夫走卒,無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其中大有醉翁之意不在酒,沖著什么來的,明眼人一看便知。
看到全鄉上下蠢蠢欲動之勢,鄉中學的老耿校長差點氣炸了肺,因為他最清楚門口那口破鐵鐘的來歷,什么萬歷年間所鑄,不過是當年大煉鋼鐵時的產物,被當時的小耿老師撿來,掛到樹上作為上下課鐘聲的。郝鄉長為斂財,竟想出此招,還美其名發揚光大民俗文化呢。老耿校長決定在拍賣會上揭穿郝鳴鄉長的把戲,大不了自己校長不干了還當老師,拍賣會上,各路人馬蜂擁而至,齊聚鄉中操場。郝鄉長主槌開拍,起價為一千元。那些溜須拍馬的,投機鉆營的人紛紛報價,拍賣價一路飆升,最終以18000元成交。郝鄉長見好不收,又趁熱打鐵,將六響等吉祥數拍出。一萬多元當場就落入了郝鄉長腰包。
就在郝鄉長宣布拍賣會順利結束時,老耿校長突然擠上了臺,但見老耿校長臉色潮紅,嘴唇哆嗦,手指著郝鄉長一時說不出話來。郝鄉長見了急忙走過來,攙著老耿校長坐到主席臺上,又為他倒了一杯水說:“你有什么話,等會散了慢慢說好嗎?”老耿校長心里想,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會散了還怎么揭露你?不行!老耿校長喝了一口水站起來,剛想張嘴說話,郝鄉長卻沖著臺下的鄉親們先發言了,他語調沉重地說:“我調來當鄉長看到鄉中學破爛不堪的教室時,我心里難受啊,怎么能讓我們的子孫后代在這樣的環境里讀書呢,可鄉財政卻拿不出一分錢來維修校舍,萬般無奈,我只有出此下策了,拍賣鐘聲,籌集維修校舍所需的款項,不當之處,還請鄉親們多原諒啊!”郝鄉長話音未落,臺下已是掌聲一片。郝鄉長從包里掏出拍賣鐘聲所得款項,當眾交到老耿手里,鄭重地說:“老耿啊,窮什么也不能窮教育,苦誰也不能苦孩子,這錢你可得用到刀刃上啊,維修校舍的重任就落到你肩上了!”老耿校長本想說句感謝的話,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散會后,郝鄉長悄悄地扯了一下老耿校長,悄聲說:“晚上帶著維修學校的錢來我辦公室一趟。”老耿校長聞言心里就是一驚,難道剛才在臺上郝鄉長當著眾人的面把錢給自己是作秀堵眾人的嘴,背著人再要回去,鬧個名利雙收,老耿校長想到這,心里忐忑不安起來。晚上,老耿校長走進郝鄉長的辦公室,郝鄉長指著坐在他身邊的一個陌生人對他說:“這是我的小舅子,我為你找的承包商。希望你們合作愉快。”老耿校長一聽心里那個氣啊,鬧了歸底,肉還是爛在了鍋里,拍賣鐘聲的款項還是被郝鄉長算計了。老耿校長一怒之下,捂緊了裝錢的口袋,剛想反駁,郝鄉長下面的一句話,又感動得老耿校長說不出話來了。郝鄉長說:“我怎么算計籌集的這點錢也不夠維修校舍的,沒辦法只有讓我小舅子來做,先保證材料款、工錢,承包費沒有可以先欠著他的以后想辦法。”
第三者插了一腳
初坦志在藥廠跑銷售,整天滿世界飛,獨留妻子柳月守空房。時間一長,就有風言風語說柳月有了第三者。初坦志開始不信,可聽傳的人多了,心里難免別扭,這不,昨晚剛回到家,就和柳月吵了大半宿,今天早上一睜眼,柳月已不知去向。
初坦志正躺在床上生悶氣呢,就見門一開,柳月風風火火地走進來,看也沒看初坦志一眼,就開始收拾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收拾完后又去抽屜里翻出一本存折揣進腰包。匆匆地走出了家門。躺在床上的初坦志一躍而起,心里的火燒到了極點,看來柳月要去第三者家住了,自己何不跟蹤過去?捉奸捉雙。到時看柳月還有什么話說?
初坦志穿戴好追到樓下,叫了一輛出租車遠遠地跟上了柳月的出租車。初坦志看到了柳月先是到花店里買了一大束鮮花后又去水果店買了一筐時鮮水果。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疑:這對狗男女還挺浪漫呢,看我一會兒怎么收拾你們。初坦志一路跟蹤柳月的車來到了市醫院,柳月下車后急急地走進了醫院大門,初坦志心想,這第三者還是個大夫呢。初坦志正要下車,卻突然發現柳月又從醫院里出來了。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后,又上了出租車,奔城西而去,初坦志急忙讓出租車跟了上去。
柳月乘坐的出租車在城西一片別墅區前停住了,她下車后直奔別墅而去,初坦志也急忙下了車。遠遠地跟著。眼瞅著柳月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后,就敲開了二號別墅A座101室的樓門,閃身鉆了進去。初坦志也想立即追進去,可轉念又一想,如果不捉奸在床,拿不到確鑿證據,反倒會打不著狐貍惹一身騷。
初坦志強壓心頭怒火,艱難地捱過了十多分鐘,就沖上前去,“咣咣”地敲起房門來,敲了半晌,才聽到有人來開門,開門一看,竟是柳月。臉色潮紅,淚眼盈盈的柳月見是初坦志,就冷著臉說:“你來干什么?”初坦志反唇相譏:“光天化日之下,你跑到別人的別墅里來,又送鮮花又買水果,沒把自己也送上吧。”柳月聞聽,強忍眼淚說:“你少血口噴人!”初坦志一聽,更是火上澆油,一指門里地上的一只男鞋,幾乎吼叫說:“我敲門敲得太急了些吧,連鞋都沒藏利索,還有什么好說的!”初坦志說完,不顧柳月的阻攔。側身擠進了房門。
初坦志怒氣沖沖地闖進臥室,觸目所及的情景更讓他氣不打一處來,只見一個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竟然還蓋著被躺在床上,神情自若地望著暴跳如雷的初坦志。幾近失去理智的初坦志扯著青年男子的衣領子搖晃著大吼:“你竟敢插足我們家庭當第三者,你說今天這事怎么結吧!”
見青年男子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柳月急忙沖上來,使出全身力氣掰開初坦志的手,流著淚說:“小周插的這一腳,不但沒破壞咱們的家庭,反而挽救了咱們的家庭。”說著,一下子掀開了蓋在小周身上的被子,露出了小周那包著紗布滲著血跡的左腳,初坦志意外地愣住了。
柳月指著小周的傷腳說:“正是他危急時刻插上的這一腳,不但挽救了我們的家庭,還救了我的命,你不感謝人家,反倒怪罪人家,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小周見柳月這樣說,擺擺手說:“你不用多說了,那是我應該做的。”初坦志見小周竟然說自己當第三者插腳是應該做的,又要發火,卻被柳月止住了,柳月說:“咱倆昨晚吵完后,我今天早上騎自行車上班時腦子里想的都是咱倆吵架的事,沒注意就闖了紅燈,就在一輛大卡車要撞上我的千鈞一發之際。小周挺身而出,一個箭步沖上來,將我推開,自己躲閃不及,被車輪軋傷了左腳,造成了粉碎性骨折。我早上匆匆回家收拾東西拿存折,是準備替他交醫療費并準備來醫院護理他的,小周卻害怕咱們多花錢,提前偷偷出院回家療養,我又追到他家里,沒曾想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路跟蹤我,還抓什么奸……”
柳月數落得初坦志低下了頭,他囁嚅著對小周說:“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小周長嘆一聲說:“誤會和猜忌是夫妻關系的大敵,我的第一次婚姻就是被誤會和猜忌斷送的。我現在什么都有了,就是沒有婚姻愛情,你剛才進屋之前,我正在對你的妻子講這些道理呢。她的思想工作已經被我做通了,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只能追悔莫及,希望你們別重蹈我的覆轍啊!”
初坦志紅著臉看了柳月一眼,小聲說:“咱倆還真得謝謝小周這個第三者及時插上的這一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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