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永玉 快樂的煙斗客

黃永玉(1924- )，中國當代著名畫家、作家、詩人。他自學美術、文學，為一代“鬼才”，他設計的猴年郵票和酒鬼酒包裝家喻戶曉。其人博學多識，詩書畫俱佳，亦是詩、雜文、散文、小說、劇本的大家，出版多種畫冊，還有《永玉六記》、《吳世茫論壇》、《老婆呀，不要哭》、《這些憂郁的碎屑》、《沿著塞納河到翡冷翠》、《太陽下的風景》、《無愁河的浪蕩漢子》等書。畫過《阿詩瑪》、生肖郵票《猴》和毛主席紀念堂山水畫等。在澳大利亞、德國、意大利和中國內地、香港開過畫展，其美術成就曾獲意大利總司令獎。

提起畫家黃永玉，很多人一下子就想到他的煙斗。煙斗似乎與眾多偉人和名人結下了不解之緣。據說，愛因斯坦工作時，喜歡把煙絲裝滿幾只煙斗，放成一排，隨時取用。而嗜好煙斗的美國著名作家馬克·吐溫更是出語驚人:“如果天堂里沒有煙斗，我寧愿選擇地獄。” 丘吉爾有時也會手里握著一只石楠根煙斗。斯大林偶爾也會叼著一只棗木煙斗……

煙斗客的情有獨鐘

黃永玉不好喝酒，但嗜煙如命，尤其對煙斗情有獨鐘。無論是揮毫題字，還是潑墨作畫;無論是登臺演講，還是閑庭信步，須臾不離手的，就是煙斗。煙斗似乎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要是偶爾看到有一幅照片上的黃永玉沒有煙斗，一定會讓人覺得少了點什么。煙斗之于黃永玉，就像商標之于商品一樣。

根據煙斗禮儀，正如一個男人至少應該有5條領帶一樣，他起碼也應該有3只煙斗。筆者去過黃永玉北京的萬荷塘和鳳凰的玉氏山房，留意到在他的書案和床頭，都擺放著各式各樣精致的煙斗。從材料上看，有石楠根的，有海泡石的，有玉米芯的。從產地看，有拿波黎的，有佛羅倫薩的，有倫敦的。筆者問黃永玉大概有多少只煙斗。他略一估計:“大約六七百個吧。”他說到國外的時候，遇到心儀的斗型和款式，肯定會趕緊買下。有時候開畫展，開到哪里就在哪里買一只煙斗作紀念。

聽黃永玉講過一個故事。甲乙二信徒都酷愛吸煙，甲問神父:“我祈禱時可以吸煙嗎?”神父說:“那怎么行!”乙問神父:“我走路時想到上帝，吃飯時想到上帝，吸煙時想到上帝，可不可以呢?”神父說:“當然可以。”一手著妙文章，一手繪佳山水，黃永玉就像乙信徒那樣，銜著煙斗向我們走過來……

據心理分析，世界上愛好煙斗的人，大都是一些冷靜穩定、高度理性、較少焦慮的男人。這一點我相信，因為我認識煙斗不離手的黃永玉。在某種程度上說，用煙斗不但是一種生活方式，也是一種感悟人生的過程。對黃永玉而言，煙斗既是他個性的象征，也是他靈感的源泉。

黃永玉不僅平時煙斗不離手，還喜歡收集煙斗，走到哪里，看到有好煙斗就會買下來。他收藏的煙斗大概有六七百個。這些煙斗就成了他的一個標志性飾物。在《黃永玉八十》一書的封面和背面的照片中，黃永玉都是叼著煙斗的。

一個快樂的小老頭

2008年初，黃永玉設計了一只“快樂之鼠”雕塑， 一只老鼠，大耳朵、大肚子、咧著大嘴，露出兩顆大門牙，沒心沒肺地笑。最關鍵的是，這只沒心沒肺笑著的老鼠，握著一只標志性的大煙斗——黃永玉的大煙斗。黃永玉說，2008年大家將迎來一個蠻開心的事——奧運會，這次創作“快樂之鼠”，主要目的也是為了開心。他還透露，因為2008年是奧運年，所以他一開始想讓這只“快樂之鼠”手里拿一個獎杯，“但又怕奧運會(組委會)找我麻煩，所以最后讓它拿了一個我自己常常拿的煙斗。” 說這話時他笑得很開心。他還說:“看到這只老鼠，不怕你不笑，不怕你不高興，不怕你不驚嘆。”雕塑者自身的開朗、豁達都已經融入了作品中，觀眾怎能不會被他感染呢?

生活中的黃永玉是一個快樂、開心的小老頭。他很愛講段子，深刻的搞笑的，真實的荒誕的，總是信手拈來，出口成章。有時聽者不免稱奇。黃永玉的段子及故事中，有些是他從別處聽來的，有些是他自己創作的，比如，他說井底之蛙，人們往往認為井底只有一只蛙，他所創作的《井底之蛙》中，卻是一群蛙。這些青蛙常常開會，他們談政治，講文化，聊國企改革，有時為著某個問題還爭得面紅耳赤，他們的一個共同特點便是:認為天只有井底那么大。

黃永玉還愛養鸚鵡，北京的萬荷堂，鳳凰的玉氏山房，處處聞啼鳥。他的畫作，常常是在巨大的搖滾音樂夾雜著鳥鳴狗吠中完成的。他家的鸚鵡，常常會諷刺地說“老板，你好”，過年又說“恭喜發財”，有時還講英語。誰教了鸚鵡這些詞語，猜猜也和黃永玉有關了。

叼只煙斗，一臉頑皮的笑容，這是大師黃永玉的經典造型。“他怎么就能老是那樣樂呵呵的呢?”很多人非常想知道答案。但黃永玉并不支持公眾對于他的看法:“我哪里是天天快樂，我是該快樂時就快樂。我也有難過的時候，那時該怎么辦?就要趕快往前走，多做一點工作，或者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有人要求黃永玉獻出“快樂秘訣”，黃永玉一笑:“一個人若要快樂，就不要記恨，也不要妒忌。人活一輩子是為了更好地生活，如果活一輩子就是為了報仇，那你這輩子太倒霉了，不值得。”

功名利祿于他如浮云

今年8月24日，國際奧委會主席羅格和國際奧委會文化與奧林匹克教育委員會主席何振梁共同頒發了一枚與比賽無關的金牌——“奧林匹克藝術獎”，獲得這枚“金牌”的是中國著名藝術家就是黃永玉。而這個獎項也被譽為北京奧運會中國軍團的“第52枚金牌”。“奧林匹克藝術獎”由國際奧委會每四年評定一次，是由國際奧委會委員投票選舉并授予的特殊榮譽。獲獎藝術家均為其所在國家乃至全球范圍內文學、音樂、建筑、美術、影視等藝術領域作出偉大貢獻，同時具有重大影響的藝術家。黃永玉是本屆奧運會主辦國惟一獲此殊榮的藝術家，也是現代奧林匹克史上惟一獲此獎項的中國人。而面對這一殊榮，黃永玉卻說:“這個獎和其他獎一樣，沒什么的。得這么個獎，我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我覺得我沒什么貢獻，憑什么能得這個獎呢?我也不是寫一本書啊，做了什么事，或參加體育運動得了什么冠軍啊，都沒有嘛，沒有得到，所以感覺有點慚愧。”

如今已經85高齡的黃永玉活的很開心自在，他說每天好好地工作。早晨起來工作，然后中午休息一下，下午繼續工作，晚上吃完飯看看電視、看看書，同書本在一起，這樣的一天對他來說就很開心了。對于功名利祿，他真的看得很淡。如今的黃永玉每天畫畫最少6個小時，長的時候要10個小時。他的畫在市場上標價很高，可對于這些，黃永玉卻說:“我的畫哪里值錢，我的畫不值錢。還有一點，光自己說畫多值錢，別人不買，既安慰不了自己，也安慰不了家里人。一張畫你可以說值幾千萬，你愛說多少說多少，你賣不掉啊，那你就老老實實一點點畫，一點點賣就是了嘛。”

看黃永玉的照片，十有八九大師都是口含煙斗，其中的情感和滋味似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夠品味得出來。不知是煙斗烘托了大師的氣度，還是大師賦予了煙斗的神韻，但筆者相信大師的煙斗一定會和他的書畫作品一樣，深深地印在人們的腦海里。(整理/樂多)

黃永玉不好喝酒，但嗜煙如命，尤其對煙斗情有獨鐘。無論是揮毫題字，還是潑墨作畫;無論是登臺演講，還是閑庭信步，須臾不離手的，就是煙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