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個女兒
西威弗
如果我有個女兒,我會在她很小的時候帶她到處跑,告訴她湛藍的天、白色的云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只要抬起頭就可以擁有。
她5歲時,我會牽著她的小手走在大街上,走到人流擁擠的十字路口遇到紅燈,就抱起她來親親她粉紅的小臉蛋。
她8歲時,我會騎著自行車在她校門口等她放學,讓她坐在后座抱住我的腰,兩根小羊角辮在風中輕微地擺動。
她12歲時,我會在她囁嚅著小嘴交出成績單時,接過來扔進紙簍里,告訴她廚房里的雞湯剛熱好,趕緊去喝完了我們打游戲。
她16歲時,我會在她紅著臉把情書藏起來時一把搶下,給她耐心地修改措辭和語法。并把我年輕時的照片拿出來給她作摳男標準。
她18歲時出去約會,我送她雙C的挎包,內含人民幣若干,紙巾一包,dulex一枚。
我不給她吃方便面和膨化食品,成年前絕不帶進麥當勞和肯德基,基本喂養方針是中西合璧,配套使用,力求和諧,豆漿與牛奶共流,鵝肝和年糕齊填。
養至髫年,教其琴棋書畫。不求音律精通,獲得全市一等獎之類,只盼她能把尺素寫得云破花開,小曲唱得紅口白牙。
養至金釵,教其讀書。由淺入深,不求甚解。哲學不讀,自然科學和政治經濟學不讀。讓黑格爾和托馬斯曼死一邊去。我就要一本《人間詞話》,一本《紅樓夢》,足矣。
養至及笄,教其女儀。左手花勝,右手Christian Dior,桃李之歲保證養成禍水,然后潑灑出去,我靜觀其肆虐人間。
若是資質愚魯,過了梅年還不夠傾國傾城,我便逼她嫁個馬云之類的罷了,我自己就問女婿要棟小別墅,落地窗戶,水晶吊燈,蘭花種得像野草一樣繁茂,我天天窩在陽臺躺椅上,沐浴著陽光玩我的藏獒。
鳥巢上的堅守
一路開花
站在奧運主場——“鳥巢”中央,我胸中除了激動,更有著無數難以自解的疑問。例如,那些密布于四周的小鋼條,是如何一一焊接而起的?要知道,這么高的建筑,沒有電梯和托運設備,上下一次估計最少也得十幾分鐘。那些焊接人員,難道就不吃不喝,整日爬上爬下?
朋友上前碰了碰我,問了我一個更加離譜的問題——這些工作人員要是想上廁所怎么辦?千方百計托人找來了一位曾參與過“鳥巢”焊接工作的朋友,來解答我們心中的困惑。
他笑笑,反問我們:“你們覺得,在這么高的建筑上,焊接之時,你們想要上廁所怎么辦?”
我說:“那就爬下去上啊。上完了,接著再爬上來繼續工作。”他搖搖頭道:“要真是那樣,估計這鳥巢再給三年時間都建不完。這一上一下,得耗費多少體力啊。”結果,他告訴我們,每一個焊接工作人員,在每天換班之時都會自帶幾塊尿片。這尿片并非什么特殊制品。就是小孩用的“尿不濕”。上去之后,就再不下來。想上廁所,就直接尿褲襠里。不知道為何,對于他所陳述的這么一個滑稽的事實,我與朋友卻怎么都笑不出來。是怎樣的一種熱情驅使著那么多工作人員,默默遵守著這么一個近乎屈辱的不成文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