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這東西

這天晚上，終于跟闊別多年的初中同學見面。我們以美味的壽司和日本清酒來歡慶重聚的時刻。

中學畢業之后，她一個人跑到日本去了，在東京一住六年，一邊讀書一邊打工。她說：

“我真的是什么工作也做過。初到東京的時候，不懂日文，只能在餐廳里當洗碗女工。會說日文之后，做過餐廳女侍。我甚至洗過廁所。”

我邊喝酒邊問她：

“你有沒有偷吃?不，我不是說洗廁所，我是說在餐廳打工的時候。”

她笑呵呵地回答：

“那當然有呀!日本吃東西很貴的啊!對了，我還做過保姆，替那些要上班的太太帶孩子。”

我在想，當她在異鄉過著苦日子的時候，我在做什么呢?我在這兒半工半讀，還有一大堆兼職，沒想過我們會在許多年后再見。

原來，青蔥歲月的一段日子里，我們各自在世界上某個角落忙著，看不見彼此。就像有一年，我們兩個參加學校的夏令營，為了節省時間，每天也會一塊淋浴，不過卻是背對背，避開大家剛剛開始發育的身體。

多少歲月流逝，背對背過日子那么多年了，這一夜，面對面坐著，忽然發現，同學這東西，是留待有一天用來懷舊的，只是我們當時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