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住在前排,緊挨著路。
這天,王老漢騎著一頭毛驢去趕集,行至村長家門前,毛驢竟然四蹄打住,后蹄叉開,尾巴翹起,又撒尿又屙糞。你這蠢驢想自找殘廢?想想一星期前,一頭驢莽撞地進了村長家的院,被割去一只耳朵的慘相,王老漢的心禁不住怦怦亂跳。還好,瞅瞅村長家的大門是緊閉的,四周又無人,王老漢總算松了一口氣,趕緊朝驢的屁股上狠狠抽了幾鞭,迅速離開了“險場”。
趕完集后,王老漢騎著毛驢,哼著小調,沿著來時的路往家返。快要行至村長家門前時,他發現許多人圍在村長家門前,嚷嚷著,好像在議論什么。
究竟發生了什么?王老漢滿腦子疑惑。別看王老漢已六十有五,卻是個好奇心極強、喜歡湊熱鬧的人。
他跳下驢背,把驢拴在路邊的一棵樹上,便倒背著雙手,優哉游哉地來到了圍觀的人群。
“村長,這是禿頭的虱子——明擺著,給你使下馬威,這肯定是與你有隔閡的人干的!” 猴三指著用白石灰圈著的一泡驢糞,斬釘截鐵地說。
“對對,這分明是揶揄村長徒有虛名肚里空空。”馬六若有所思地說。
“這不是咱的驢屙的糞嗎?好個猴三、馬六,你倆真會拍馬溜須、無中生有。不就是不懂人事的牲口屙了一泡糞,你倆就大做文章。”王老漢真想說出真相,可話到了嘴邊,想到被割掉耳朵的那頭驢,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又把話咽回了肚里。
聽了猴三的話,村長說:“莫不是劉老漢干的?”
“對對對,肯定是他干的,他家的那頭驢不是進了你家的院,啃了你家的果樹……”
村長眼前一亮,隨之搖搖頭說猴三:“不可能是他,他上次專門給我賠禮道歉了。”劉老漢也不是“空口說白話”——還提了兩瓶好酒,當然這些話是不能當著眾人說的。
“那會是誰呢?” 猴三抓耳撓腮,這可是個好機會呀!想想前幾日給村長遞的那份申請減免水費的報告,他心急如焚。
忽然,猴三三步并兩步,跑到村長前,嘴對著村長的耳朵嘀嘀咕咕……
聽完猴三的話,村長若有所悟地說:“唉!早就應該想到是他,平時人模人樣,裝得跟真的似的……”
“沒事了,大家請回吧。”村長一句話,眾人一哄而散。
“哎,老王怎么不走,待在這兒干什么?”
“村長,其實那驢糞是……”
“我知道了,你走吧。”不容王老漢把話說清,村長便打斷了他的話,這也難怪——他心里正煩,他一心在想如何對付王副村長。
“他媽的,你也太著急了,離民選還早著呢!你好陰毒呀!你想讓我懷疑劉老漢,然后讓我收拾他,激起民憤……”
“哼!你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子沒有靠山能當穩這個村長嗎?”
當晚,王副村長家后院的草垛莫明其妙地著火了。如果不是村長帶著人及時趕到,恐怕房子也保不住了。
“村長,你真是個好領導,以前我對你有點誤會,請莫怪……”王副村長緊抓住村長的手感激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