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畫“高端”市場中的藝術家

提起安迪·沃霍爾、畢加索、蒙克，大名如雷貫耳，腦海里浮現出的是他們最著名的那幾張代表作。那些代表作可以說是“限量版”絕世珍藏，事實上很多大畫家也批量生產了許多“大眾版”作品。10月2日在倫敦蘇富比舉行的“古代名作、現當代版畫”拍賣會(編號L08161)，就令這些大畫家的“大眾版”作品現了身。

若想買到這幾位大師的成名作，即便銀行賬戶里有上億銀子也不一定成行，因為它們已經進入了博物館和美術館，流落民間的數張也難得一見。去博物館欣賞大師之作的愛好者，亦有不少人希望能把大師之作據為己有。在海外，能在拍賣行拍下一張聞名世界的大師之作，或掛于家里，又或放于公司，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這場拍賣最高估價為450，000英鎊，最低估價僅為800英鎊，價格估算跨度不可謂不大。拍品中最高估價為283號——安迪·沃霍爾在1972年制作的一組十張的絲網版畫《毛澤東》系列，估價350，000—450，000英鎊。藝術家在這組版畫的每一張后面，用圓珠筆標上了“230/250”——對于沃霍爾作品巨大的市場需求量來說，250件的印刷量顯然不算多。此毛主席頭像出自1966年全中國幾乎人手一本的紅寶書上的照片。雖然沃霍爾沒有公開表達過自己的政治理想，但“毛澤東系列”被普遍認為是他所創作的首個政治人物圖像系列。如果想擁有估價不那么高的沃霍爾版畫，那么可以關注285號拍品，估價3，000-4，000英鎊，系沃霍爾1975年創作的一幅《淡黃色的畢加索》，用鉛筆標記“82/90”。沃霍爾的版畫作品已是歐洲版畫市場的“高端產品”，但如果能以4，000英鎊擁有一張，實在也不算高消費。說出至理名言“賺錢是藝術，工作是藝術，做好生意是最上乘的藝術”的沃霍爾，其藝術哲學如今已經成為無數藝術從業者的座右銘。而他也將他的這個觀點通過其作品詼諧地呈現出來——他也“印”了不少“錢”，如290號和289號拍品同為絲網版畫，即為赤裸裸的“錢”，不過這可比印真的票子還貴：290號拍品估價40，000—60，000英鎊，289號拍品估價25，000—35，000英鎊。

除了沃霍爾，畢加索當然也同為版畫市場上的“高端”人物。畢加索的版畫一向在歐美的藝術品市場上受到買家的熱捧，近十年來，畢加索的版畫曾經多次試探內地市場。2001年底，中華世紀壇舉辦“黑白意向——畢加索版畫展”；廣東美術館也曾舉辦“畢加索版畫展”，在2005年，“向畢加索致敬——畢加索版畫中國巡回展”在上海城市規劃展示館拉開帷幕……幾個大型展覽不僅向中國介紹了畢加索，也令中國大眾對其版畫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在這些展覽中，展出的雖不是畢加索最好的作品，但卻能吸引大批懂或不懂藝術的觀眾。與此同時，畢加索的版畫作品越來越高頻率地出現在中國的藝術品市場上：2005年5月上海春季藝術沙龍售出的畢加索油布版畫售價在5萬美元，小幅的也在2萬美元左右；2005年12月，北京國際俱樂部舉辦了“進入中國——西方藝術大師精品展”，在展覽上畢加索的單幅作品成交多集中在十幾萬美元，而其版畫《塞萊斯汀的音樂》的售價僅為1.5萬美元，這與畢加索的油畫和其他版畫作品(比如蝕刻畫《米諾陶與斗牛士》)相比價格相當低廉。西方大師的作品近年來剛剛進入中國的藝術品市場，因此作為對市場的試探，主辦方顯得十分謹慎，一般選取價格較低、中國藏家能普遍接受價位的作品。在這次蘇富比倫敦拍賣會上，估價最高的一張畢加索版畫(編號115)名次排在第11位，估價60，000-80，000英鎊，創作于1963年，用鉛筆標記編號“30/50”。

此次拍賣會占據估價前十席位最多的，是挪威藝術大師蒙克的版畫。蒙克的油畫和版畫的行情都在2004年突然升高，概因他的標志性油畫《吶喊》于2004年被人從奧斯陸的蒙克博物館中劫走，又于2006年8月被警方找回，這件引發全世界矚目的蹊蹺之事，令更多的人關注到蒙克的作品，也導致了蒙克作品價格的升溫……從估價看，這個溫度一直保持到今天。此次拍賣會估價第二的作品為蒙克《多產》(350，000—400，000英鎊，畫心尺寸：425mm×518mm)，編號83，是一張木版畫，創作于1900年，一位挪威藏家曾于1950年左右將此畫收藏。這是一張非常珍貴的蒙克木版畫，它印在堅韌的布紋紙上，在畫面的空白處有畫家用鉛筆寫的“本人刻版印刷并手工上色”。這件拍品的品相不錯，僅有少數幾個污點。不同于蒙克那張聞名世界的畫作《吶喊》般沉重的效果，83號拍品的創作主題是田園生活，男女人物之間的氣氛平靜而溫馨。1900年正是蒙克藝術風格的成熟期，也是他的銅版畫、石版畫和木版畫日益出名的年代。在世紀之交期間的柏林，蒙克開始用新的素材(照相、石版印刷和木版畫)憑記憶來復制他過去的作品。

蒙克聞名世界的《吶喊》的畫中人的背景是一座橋，這座橋不止出現在《吶喊》中，84號拍品同為蒙克著名的“橋上人物”系列作品。蒙克在1901到1935年間創作了12張橋上人物的油畫，這是一張銅版畫，名為《橋上的女孩》，作于1903年，這段時間是蒙克一生中最艱辛最沉重的時期，為此他在1908年還接受了精神治療，在蒙克接受了精神治療后，他的畫風有所改變……但在他所有的作品中，被世人公認恰好是這幾年的作品是最為出色的184號拍品延續了蒙克對死亡和性的思考，他將一位年輕女孩置于畫面中央，并且將橋的透視經過特殊處理，造成放低地平線的效果，同時也將前景通通抹去，讓畫面上的年輕女孩直接面對了觀眾。人物身后的環境壓抑而沉重，亦讓觀者覺得女孩仿佛是被禁錮在這個壓抑的環境中。這張畫原本是畫家自己擁有，但隨后他將一批畫(包括此張)捐給了奧斯陸的蒙克博物館，后來，這張有著博物館藏品編號的畫又從博物館中流出，落入Kaare Berntsen手里，更在1973年落入一位英國私人藏家的手中。這件拍品的估價為80，000—120，000英鎊，畫心尺寸為180mm×258mm，紙張尺寸為298mm×399mm，紙張表面僅有一些塵跡。

國際版畫市場的高端作品除了上述幾位大師的作品，波普藝術時期的版畫也頗受歡迎!例如美國畫家利希滕斯坦的版畫。這位藝術家的作品一般都印數繁多，比如247號拍品，印數就達到200件，估價35，000—45，000英鎊，此張排列為“144/200”。與沃霍爾使用流行人物題材的方式不同，利希滕斯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大多取材于連環畫，通過規則的斑點區分空間關系。這位取材連環畫的畫家作品至今影響力都不俗，一些潮流時尚的服裝品牌(比如Levi’s)將他的畫噴于T恤上，可見他的版畫非常具有裝飾效果。253號拍品的印數比247號少得多，253的編號為22/68，名為《號啕的鏡像》，估價45，000—55，000英鎊。這張版畫之所以估價比247號拍品高，其材料的綜合性是一大特色——這張創作于1990年的版畫除了結合了絲網版畫和木版畫，畫面還由PVC材料的拼貼和壓花組成。252號拍品名為《藍發裸女》，印數也不多，只有40張，這張恰好是第30張，估價為70，000—100，000英鎊。243號為利希滕斯坦在這次拍賣中估價最低的作品，為3，000—4，000英鎊，也是他早年創作的作品，價格低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它的印數為300張，并且排列第183張，也不是特別有紀念性的數字，二則因為畫面尺幅小，只有602mm×449mm，畫面題材為希臘神殿的標志性柱子。

除了這些成名早的大師，目前藝術圈的當紅藝術家也有作品在這場拍賣中露面，比如達米安·赫斯特，甚至比如中國畫家張曉剛、王廣義和劉野。206號拍品為達米安的作品，名為《麥角酸酰二乙胺》，編號為“138/300”，印數繁多但仍然估價為4，000-6，000英鎊，附畫家簽名。張曉剛有5件版畫作品出現在這次拍賣會上，估價最高的為227號拍品，名為《健忘和記憶》，估價18，000—25，000英鎊，這批版畫都是由韓國首爾的Artside畫廊出版，并且在韓國印刷；張曉剛作品估價最低的是231號拍品，名為《白日夢》，是香港季普園收藏并于2002年印刷出版，編號為34/199，估價為3，000－4，000英鎊。王廣義有4件作品出現，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大批判：可口可樂》編號234，估價4，000—6，000英鎊，在巴黎出版。同樣備受歡迎的劉野，僅有一件作品上拍(編號226)，但是相信該拍品非常能迎合西方藏家的口味，這件拍品由兩張版畫組成，可以說是“打包賣”，編號分別為25/50和27/50，除了有劉野標志性的大頭大眼娃娃的形象，還有冷抽象畫家蒙德里安的格子畫，這兩張畫作亦分別名為《她和氣球》及《小女孩和蒙德里安》，一共估價為5，000—7，000英鎊。

地球上大部分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私人擁有一張蒙克的油畫，版畫雖然為印刷品，但是依然能從畫家親筆簽名里感受到與畫家的零距離接觸，對于可復制藝術品來說，這個畫家簽名實在是太重要了。若真的被大師作品打動，又想低價將它藏于寶閣，這也是一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