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黃永玉

第52枚金牌

2008年8月24日，被譽：勾“奧運會最后一枚金牌”的“奧林匹克藝術(shù)獎”，由國際奧委會主席雅克·羅格親手頒發(fā)給今年84歲、有著一代“鬼才”之稱的黃永玉，以表彰其對推動人類藝術(shù)發(fā)展所做出的貢獻。據(jù)悉，該獎項是奧林匹克殿堂的一項至高榮譽，奧運史上僅有五位藝術(shù)家獲此殊榮。黃永玉就是其中唯一的中國人，此獎堪稱中國軍團的“第52枚金牌”并不為過。

在奧運期間同步舉辦的奧林匹克藝術(shù)大會中，黃老的《中國=MC2》固然氣勢恢宏，意義深遠，成為本次最終獲獎的作品。據(jù)相關(guān)人士透露，他的另一部雕塑作品也成為了本次藝術(shù)展的焦點，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并似乎與此次的最終獲獎有著一定的關(guān)系。

據(jù)了解，國際奧委會主席雅克·羅格在出席本屆奧林匹克藝術(shù)大會開幕式的當天，對一尊個性突出的雕塑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他開玩笑地說：“以后奧運還應該添加個背麻袋跑的比賽項目……” 引起羅格主席駐足觀賞的是一件名為“酒鬼背酒鬼”的雕塑。當他得知這件作品是黃永玉多年前的代表作時，更是大為贊賞。

據(jù)悉，黃永玉老先生平時滴酒不沾，在其自述中也只說自己“愛交喝酒朋友”，可為何偏偏與“酒鬼”結(jié)緣呢?

天生“酒鬼”

據(jù)黃老回憶：“十多年前，我在湘西老家時，湘泉領(lǐng)導請我設計一個酒瓶。我叫人弄了一片麻布袋，縫成一個口袋，將其用沙粒塞滿，并在中間插上鋼管，最后用麻繩扎在口袋脖子上。這就是今天酒鬼酒的外包裝——‘麻袋瓶’。隨后我題名此酒為‘酒鬼’酒。廠方說不好聽，我說色鬼、煙鬼很討人厭，但酒鬼可愛，就用這名字。”

1985年的一天，黃永玉回湘西老家探親，當?shù)氐妮p工局局長和湘泉酒廠邀請他到酒廠參觀，希望能幫助想點兒振興的辦法。看到連個圍墻都沒有的小作坊酒廠，黃老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覺得自己應該為家鄉(xiāng)出把力。在離去時，他只說了一句話：“如果你們相信我，我就能幫助你們!”?黃永玉決定親自為家鄉(xiāng)的酒設計包裝。

幾天后，酒廠的干部拿到了黃永玉為他們設計的酒瓶時甚覺疑惑：這哪里像用來裝酒的?既不是清澈透明的玻璃瓶，又不是典雅光滑的細磁樽，不過是黃泥巴燒成的粗土陶，看上去粗粗拉拉的一點兒也不講究。看到干部們一個個不以為然的神情，大畫家并沒有生氣，只淡淡地說：“你們回去若覺得好，就做一批出來，我拿到北京幫助推銷；若覺得不好，就給我退回來，沒有關(guān)系的。”

酒廠領(lǐng)導還是決定試一把。當三箱“湘泉”運到北京后，從未搞過推銷的名畫家一通緊忙活——又是往北京飯店送，又是請朋友品嘗，原本1.7元1瓶卻無人問津的“酒鬼酒”，一經(jīng)黃老的努力竟于5元的價格旺銷起來。甚至一些不喝酒的人也要湊熱鬧：“酒瓶本身就是工藝品。買來送朋友既解酒癮又飽眼福，一舉兩得。”

果然，“酒鬼”推出后一炮打響，很快紅遍大江南北的高檔宴席。

時至今日，為迎接2008年奧運會而在2001年開始洞中修行的精釀370噸“酒鬼酒”啟封了。記得這批“酒鬼酒”在開始修行當日，黃永玉特為之書寫了《湘酒鬼洞藏文化酒記》。苦練7年，洞藏過的酒鬼酒“火氣褪盡”，自然“老熟”。經(jīng)酒品專家考證，洞藏1年即可與其他地方儲存數(shù)年老酒相媲美。就在奧運前夕的“酒鬼酒”啟封儀式之時，黃老又為其揮毫潑墨，寫下了“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佳句。

最討厭藝術(shù)市場

隨著汪曾祺、郁風等人的離世，黃永玉先生這一代文人、藝術(shù)家的絕代風華正逐漸成為歷史的記憶。

1997年春節(jié)后，移居香港的黃永玉先生和好友幾經(jīng)選址，于北京通縣徐辛莊建造了占地8畝的萬荷堂。此堂分東西兩院，東院是以鳳凰古建筑風格為主的建筑群及一方3畝荷塘，西院是生活、工作區(qū)。萬荷堂圓滿了黃先生的通州記憶，也圓滿了他擁有一個大畫室的夢想。偌大的宅子，在40年前，對于黃永玉來說，根本無法想象。“1967年，余住北京京新巷，鄙陋非余所愿也。有窗而無光，有聲而不能發(fā)，言必四顧，行必蹣跚，求自保也。室有窗而為鄰墻所堵，度日如夜，故作此以自慰，然未敢奢求如今日光景耳。”這是黃永玉在自己的一幅油畫上留下的文字。那個時候，黃永玉一家4口擠于白天也得開燈的小屋之內(nèi)。

如今，在萬荷堂“老子居”的大床上，黃永玉躺著就能透過頭頂?shù)耐该魈齑翱吹饺展狻Ｌ齑跋聮熘鞔B籠，籠里鳥兒的飲水罐為乾隆年間燒制。鳥籠下面一尊陶俑為提著鳥籠的古人形象，陶俑的歷史則可溯自宋代。正對著大床的是一幅以表叔沈從文小說《山鬼》命名的畫作。床頭右側(cè)掛著的一幅照片里所拍的建筑，是黃永玉一家在意大利翡翠冷的住所——一座建于中世紀的莊園，屋前是幾十畝的橄欖林。

今年84歲的黃永玉平時滴酒不沾，每天至少畫畫7小時，多的時候會畫到13小時，自己如果來了感覺，就必須連著畫。甚至有一次，連著畫了四十多天。在他眼中，畫了四十多天的畫也未必質(zhì)量高，畫了1個小時的畫也不一定是壞畫。“對于畫畫來說，自己滿意和別人滿意不一樣，別人看好的東西我可能會覺得不滿意。”

讓黃永玉老先生不滿意的還有現(xiàn)代的藝術(shù)市場，“把藝術(shù)弄成商品擺到市場上，不要臉地叫，嚷著把價提高，我絕對不參加，但別人把我的畫拿去賣我沒辦法。我自己是不理會這些東西的。與此無緣，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

和其他的成名畫家不同，黃永玉沒有經(jīng)紀人，也不去理會自己的畫值多少錢。他對金錢的態(tài)度和他對酒鬼酒的詮釋如出一轍：不可不醉，不可太醉；醒時酒鬼，醉成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