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奇玩轉中國當代四步曲

國際收藏大鱷查爾斯·薩奇是作為中國當代藝術的第二波國際藏家介入到中國當代藝術中來的。與中國當代藝術第一波國際藏家尤倫斯夫婦、烏利·希克、霍華德·法伯等相比，他在中國當代藝術市場迅速升溫并成為世界藝術市場追捧的焦點前，并沒有把中國當代藝術納入其收藏視野。但當中國當代藝術的市場價格急劇上漲，以至于達到第一波藏家中某些人的心理價位進而致使其拋售所收藏的中國當代藝術且讓不少藏家對中國當代藝術失去信心時，他卻以高價購進了被人拋售的中國當代藝術。此舉在中國當代藝術創作、收藏體系中引起的反響可想而知。而又因其在世界收藏界中的地位要遠遠高于以中國當代藝術為收藏主體的尤倫斯夫婦、烏利·希克等人——薩奇曾位列世界權威藝術媒體《藝術新聞Artnews》評選的世界200位頂尖藏家的第八位。在當時，對于中國當代藝術而言，此舉在某種程度上，不但沖淡了藏家拋售中國當代藝術的負面影響。而且也是更重要的是，此舉成為中國當代藝術進入世界骨灰級藏家視野的象征，成為中國當代藝術再次上升的標志。由此，薩奇在整個中國當代藝術體系中一鳴驚人。

二級市場：高價接手中國當代

時間回到2007年10月13日晚，英國著名拍賣行菲利普斯聯合紐約藏家霍華德·法伯推出“中國先鋒·法伯收藏”專場，這個專場的45件拍品幾乎涉及了所有中國當紅的藝術家。這次集中拋售中國當代藝術的專場一時成為業內外關注的焦點。中國當代藝術的價格是否已經達到高峰？泡沫是否即將破裂？這些疑云籠罩著整個中國當代藝術界。再加上已被證實的尤倫斯夫婦也在香港等地拋售中國當代藝術藏品，其中不乏劉野的《沉船》、毛焰的《托馬斯肖像之五》等市場的緊俏貨，更是讓這團疑云更加濃重。

所幸，這次上拍的45件拍品中，40件順利成交，總成交額也達到了2000萬美元。其中，最引人關注的還是由這次拍賣引出的兩位新晉關注中國當代藝術的國際大藏家，薩奇就是其中一位。在這場事關中國當代藝術信心、前景的拍賣會上，薩奇以80.4萬英鎊競得張曉剛的《血緣》。并且據悉，這筆資金還是來自其在同期拍賣中出售的德國當代繪畫藏品所得。因而，這位把YBA捧紅、榮登《藝術新聞》的世界頂級藏家在中國當代藝術出現“危機”的時候，公開“押注”中國當代藝術，對于提升對中國當代藝術的信心的效應可想而知。這位世界級藏家終于“公開”和新興的中國當代藝術發生了關系。薩奇也由此成為談論中國當代藝術不可或缺的話題。

一級市場：批量購進中國當代

薩奇是因為在拍場高價競標中國當代藝術而為人所知他在關注中國當代藝術的。但在此前，他卻已經通過薩奇畫廊和熟悉中國當代藝術的顧問在收購中國當代藝術，而這一切至少在2006年就已經開始。2006年9月，薩奇在一次采訪中就已經透漏他有可能將中國當代藝術作為畫廊新空間的開幕展。“我總是嘲笑中國當代藝術過于媚俗，很多作品看起來缺少原創性。但對于一個好的展覽來說，中國當代藝術的佳作還是足夠的。目前，我已經找到了六位各方面都很出色的藝術家。我的原則就是：如果你的作品有資格參加惠特尼雙年展卻沒有人說‘這是優秀的中國當代藝術’，那么，這就是我想要的藝術。”

迄今，薩奇本人從未像希克那樣，親身踏足中國去藝術家工作室尋找中意的藝術家，正如他本人所說“我很少出門，我非常非常懶，就是那種會變得越來越胖、只能坐在椅子上的家伙。”但是，這并不影響他購買中國當代藝術。熟知中國當代藝術的顧問和其屬下的薩奇畫廊是其與中國當代藝術發生關系的中間力量。據悉，曾在關注中國當代藝術的紅樓基金任職的宋佩芬和Emilie，在離職后曾做過薩奇收藏中國當代藝術的顧問，在其開幕展上的一些作品就是通過她們之手進入到薩奇的視野，進而被收藏展出的。

薩奇畫廊則直接與中國內地的畫廊聯系，購買其所代理的藝術家的作品。據站臺中國的負責人孫寧透漏，薩奇畫廊開幕展中有幾件作品都是薩奇畫廊于2007年年底從他們畫廊購買的。其中包括張遠的三件作品和李演的作品，這是在去年年底張遠和李演在站臺中國舉辦個展期間的事情。當時，薩奇畫廊在購買時，就已經向站臺中國透漏，所購買的作品將參加薩奇新畫廊的開幕展。但是，薩奇畫廊在買作品時，從來沒有簽過類似至少三年不把作品送拍的協議。這與賣作品時一般都會與買家簽署3-5年不能把作品送拍在站臺中國原則有悖，因而讓站臺中國也有些躊躇。后來考慮到薩奇是國際一流藏家，并且所購作品能夠參加非常重要的展覽，對于參展作品和參展藝術家而言，都是非常難得的機會。于是，畫廊在與藝術家溝通后，便將作品賣給了薩奇畫廊。而這，只是薩奇畫廊從國內畫廊購買作品的一個縮影。

薩奇在線：中文版涉足藝術生態

薩奇是因為成功推出YBA（英國年輕藝術家）而功成名就的，關注一個新興地區的藝術時自然也不會忽略當地的年輕藝術家。雖然薩奇不會親自來到中國光顧藝術家工作室，但是他有更有效的方式來了解中國當代藝術生態，有時甚至會比光顧工作室覆蓋的更廣。“您的畫廊”就是他的“千里眼”。

“您的畫廊”始于2006年，雖然屬于薩奇，但在具體運作上是獨立于薩奇畫廊之外的，它和YOUTOBE、MYSPACE.COM這樣的網站類似，是一個可以自由發布自己作品和見解的獨立平臺。藝術家可以自由在上面展銷作品，“您的畫廊”從中不收取任何傭金。在“您的畫廊”開通之時，薩奇給自己定了個規矩：在網站開通的第一年里，薩奇畫廊不代理任何在這個網站上注冊的年輕藝術家，其目的就是想讓網站能夠獨立于薩奇個人趣味而獨立發展。但是據薩奇畫廊傳播總監傅安稱，一年之后，“您的畫廊”和薩奇畫廊的合作會十分親密。而事實上，薩奇也經常花時間瀏覽“您的畫廊”上的作品，并把一些作品介紹給他的朋友。2007年初，“您的畫廊”為了更好地了解中國當代藝術的生態，推出了中文版，英文網站上的大部分內容也都通過人工翻譯成通順的中文。同時，在國內招聘了工作人員，展開宣傳攻勢，以讓更多的人知道“您的畫廊”，讓更多的中國藝術進入到“您的畫廊”這個平臺。同時，在薩奇的鼓勵下，還開設了每周訪談，邀請國內年輕的策展人、藝術家、畫廊負責人等各色人等，探討當時比較熱門的話題。這對于亟需讓外界了解自己的藝術的中國年輕藝術家而言，有這樣一個可以觸及世界頂級藏家的平臺，其益處自不待言。在網站上，除了形式各樣的對于藝術家作品的展示外，其畫廊專區還吸引了許多國內的畫廊來此展示，目前，站臺中國、偏鋒新藝術空間等等國內畫廊都在其畫廊專場上開辟了展示空間。但是，隨著全球性金融危機的加劇，近期其中國內的宣傳造勢已大不如從前。但對于已經通過半年多的時間打造成一個品牌的“您的畫廊”，對于年輕藝術家的吸引力還是有增無減，畢竟網站的那頭是世界收藏界的巨頭。

倫敦新館：以中國當代為主題

2008年10月12日，位于倫敦切爾西約克公爵的薩奇畫廊開幕，開幕展以中國當代藝術為主題，名為“革命在繼續（The RevolutionContinues）——來自中國的新藝術”。在這個展覽上，展出了包括曾梵志、張曉剛、方力鈞、岳敏君、王廣義、俸正杰、吳山專等在內的24名中國當代知名藝術家的數十件作品。參展作品一方面來自薩奇從拍賣市場上競得的作品，如張曉剛的《血緣》等，另一方面也有不少作品來自薩奇畫廊從國內購買的作品，如張遠等人的作品。薩奇畫廊從2006年開始籌備這次展覽，迄今已有兩年有余。展覽展出后，在英國國內引起的比較強烈的反響，如Jackie Wullschlager在英國《金融時報》上所言，這個展覽“是英國目前最為震撼的中國當代藝術展，也是自1997年‘感性sensation’收藏展以來，展示最為出色、最有條例的一場展覽。”當然，除了這些積極評價的言論外，也不乏不屑和消極的評價。

人們一定好奇，薩奇為什么把展覽空間超過7萬平方英尺的新空間的開幕展展示中國當代藝術，我們可以看下薩奇在展后接受《星期日泰晤士報》采訪時的言論，以從中了解薩奇選擇中國當代的原因。“如果中國經濟像之前那樣持續增長下去，那50年后我們的孩子都要會說中文了。當我第一次看到這些全新的中國藝術的時候，覺得嚇人極了，而且大多數第一眼看上去恐怖的藝術作品越看越恐怖。然而，有一些特別駭人的作品會在一直纏繞在心頭，你就想再去瞄一眼，再瞄一眼，直到內心的那種恐懼慢慢散去，你就理解了作品。”

當我們梳理薩奇與中國當代藝術的關系時，發現薩奇在拍賣市場上高價接手中國當代只是其介入中國當代藝術的一個縮影。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更是發現，他不僅在拍賣市場上購買中國當代藝術，而且還聘請熟知中國當代藝術的顧問，從國內畫廊購買中國當代。并且，還推出了中文版的薩奇在線，把觸角直接伸及中國當代藝術的最大的資源庫。更為引人注目的還是薩奇畫廊新空間的開幕展以中國當代藝術為主題。從拍場競拍，到去畫廊購畫，再到推出專門針對中國的“您的畫廊”中文版，再到最近的開幕展，薩奇與中國當代藝術的聯系已然非常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