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家沒剩一分錢存款”
吳連登生于1941年,江蘇鹽城人。1959年,被分配到人民大會堂餐廳當服務員。因為業(yè)務嫻熟,1961年明,他和另一位同事被選中進入中南海服務。
1964年國慶節(jié),22歲的吳連登被挑選進入了毛主席家,最初他的工作是負責處理雜務,他說,主席的房子是一個大概200多平米的四合院,家中的倉庫大約有十五六平方米,倉庫里有6個木制的舊柜子。“很多東西是從延安帶過來的,有主席穿的大棉襖,破的不能補的衣服,換下來的毛巾、襪子、襯衣……還有一些主席的毛衣和毛褲。他進城后身體發(fā)胖不能穿了,就讓我們想辦法拿到毛衣廠去加邊改肥。連他在延安時期剩的毛衣線頭、補衣服的補丁,兩個大包裹,全都帶回來了。我們不敢扔掉哪怕一點,后來給主席補毛巾被、補內衣什么的,就從這里翻著用。”
吳連登還記得毛主席蓋的毛巾被,最多打過73個補丁。“補丁用的全是舊毛巾。連襪子也補。毛主席去世后,1993年我去韶山看主席遺物。在那里既沒有看到值錢的用品,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一件禮品,更別說是金銀首飾了。我坦誠地講,家里沒剩一分錢存款。”
1968年,吳連登被正式任命為管理員,毛澤東將自己所有的工資、家中的各項財政支出,都交給他全權管理。
毛主席和江青AA制
給毛主席當管家,吳連登遇到的最大難題就是:主席的工資總不夠用。“很多人不信,國家主席日常開銷還這么緊張?毛主席的工資404.80元,每月的固定開銷200元,吃飯每月100元左右,哪怕是從中南海供應科拿回一棵菜,也要付錢。另一個開支是抽煙,每個月將近100元,還要有幾十元的茶葉。主席在外面開會,我總要帶著茶葉去;如果沒帶,就算是在人民大會堂開會喝一杯茶,臨走主席也要求我付給他們一杯2角錢。”
吳連登說,原本毛主席領取的是國家一級工資,總數(shù)是610元。三年自然災害后,他帶頭將自己的工資從一級降到了三級,404.80元。“一直到主席臨終的時候,這個數(shù)目再也沒變過。除了工資就沒有任何補貼了。”
“所以錢很緊張,不夠用時,我只能去找毛主席。每一次我都拿著賬本,先給他逐一匯報這個月的開銷,然后我要自己打報告,后面附上賬單,主席簽上字,我才能到中央特別會計室去領主席的稿費。”
至于江青的工資,也由吳連登管理。“江青的工資是243元,工資領回來我就記到賬上。主席和江青都是各花各的錢,這是主席交代的,就是通常所說的AA制。所有的采購花銷由我來辦,然后晚上回來記賬,當時的中央辦公廳副主任張耀祠每個月都要簽字,定期給主席看。”
“有人說江青拿牛奶洗澡,這個在毛主席家里是沒有的,我負責采購,沒有買過那么多牛奶。江青當年生活上用過的比較奢侈的東西,就是發(fā)膠。當時我不知道這叫什么名字,噴在頭發(fā)上有泡沫的那種,非常難買,只有友誼商店可以買到,每次都是我去。”
10塊金表和31.5公斤燕窩
吳連登“管家”的范圍,還包括管理毛主席的禮品。“外賓來訪贈送的禮品,再珍貴的主席都要交到禮品庫,從不據(jù)為己有。他說,這些東西不是送給我的,是送給中國人民的。”
這些禮品中,珍珠瑪瑙、金銀翡翠都有。“送給主席的金表我就收過10塊瑞士的高級貨。但這些重要的禮品,主席一律要我送到中南海禮品庫登記、備案。禮品如果要用,要打借條。”
吳連登說,1945年以前,毛主席沒有手表,重慶談判時,一下飛機,郭沫若發(fā)現(xiàn)了。“為了讓主席掌握好談判的時間,他就把自己的表送給了主席,主席欣然接受,這塊表一直用到1969年。表越走越慢,有一天主席說:‘我這個表要拿去修修了。’于是,我就向禮品庫借了一塊金表給主席暫用,主席說:‘借東西要打個借條,等表修好了再還回去。’于是主席借用了-金表兩個月,我就還回去了。”
吳連登還記得,1964年前后,印度尼西亞掀起了迫害我國僑胞的浪潮,政府義不容辭地出面保護他們。僑胞們?yōu)榱吮磉_感激之情,給毛主席送來了重達31.5公斤的燕窩。
毛澤東毫不猶豫地指示:“把它們全部送到人民大會堂招待外國人。”
10多年后的1975年,吳連登看到年邁的毛主席行動不便,咳嗽哮喘,他就向張耀祠提出要給毛主席弄點燕窩燉湯。“張耀祠找到了人民大會堂黨委書記劉劍。后經(jīng)汪東興批準,我打了收條才將剩下的7兩燕窩取回來。每次瞞著毛主席在湯里加一點,直到他去世,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終于享用了那31.5公斤燕窩中的7兩。”
毛主席的兩難
吳連登說,毛主席有兩難,吃飯難、睡覺難。不提醒他吃飯、睡覺,他的文件永遠看不完。就這樣,毛主席開始服用安眠藥。“有時候用了一次藥,主席沒反應,依舊在工作。幾小時后還要再用一次……”
除此之外,吳連登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改善主席的伙食上。“主席的正餐一般是四菜一湯,有時我們說,‘主席,加點菜吧。’主席就說,‘吃這個很好了,很多人還吃不飽飯哩。’”而且主席的胃口隨著國內外形勢的變化而變化,“我們每天翻大參考,一有大事,就要以素食為主。”
為了節(jié)約開支,毛主席的飯也是和江青以及孩子們分開的。“主席有個小灶,他對家里人說,小灶是人民給我安排的,你們都無權享用。他的女兒都和我們一樣到中南海的食堂排隊打飯,全家一個星期團聚一次,在周六晚上。”
“毛澤東稿費上億,純屬造謠!”
汪東興,人稱“中南海大管家”,在毛澤東身邊擔任中央警衛(wèi)工作30余年,現(xiàn)離休在家。
吳連登拜訪汪東興時,他正在為某些報刊對毛澤東稿費的一些報道憤憤不平,“我們不能沉默了’知情者要說話!一些報刊搞得風風雨雨,說什么:毛主席的稿費高達1.3億元。這太離譜了!據(jù)我所知,毛主席的稿費就是120多萬元,具體的數(shù)字可以到中辦特會室去查。”
汪東興說:“十年‘文革’期間,出版過數(shù)以億冊的《毛澤東選集》《毛主席語錄》等,但是毛澤東沒有拿過國內一分錢稿費。我們可以毫不客氣地說,這些人完全在胡說八道,亂寫。”
有媒體稱:“1976年12月底,毛澤東存放在中國人民銀行總行的稿酬累計存款為7582萬余元,是用‘中共中央中南海第一黨小組’的名義開戶的。另外,毛澤東以個人姓名在中國人民銀行中南海支行開設的戶頭,賬上通常存有八九十萬元。”
對此,汪東興肯定地回答:“黨小組怎么能保存毛主席的稿費?講不通嘛!中南海什么時候有銀行了?毛主席的稿費存放的地方,事實上只有一個,那就是中辦特會室!”
汪東興回憶道,“記得有一次,我到毛主席那里辦事,談起了稿費問題。我問主席,‘您的稿費不能總存在特會室名下……’毛主席毫不猶豫地回答:‘稿費是黨的稿費,老百姓的稿費,不是我毛澤東的。’我說,‘那將來孩子們怎么辦?’主席說,‘孩子們長大了,為人民服務,人民會給他們一定報酬的。’”
吳連登拿出了他收集的報道資料,念給汪老聽:“某雜志報道稱,江青曾先后5次聲稱她有權繼承毛澤東的遺產(chǎn),并提出提取5000萬元給女兒和親屬,但她的要求被拒絕了。李敏、李訥也申請過,也被婉拒了,其后由中辦先后給她們二人撥下近200萬元,購買住宅和家用。”
汪東興聽后笑了,“30多年前的5000萬是什么概念?江青會提出如此驚人的數(shù)額?我不相信。我只記得毛主席跟我講過的,他老人家說:‘江青以為我要死了,要辦后事了’向我要15萬元,我給了她3萬。’這些事情我不會亂編的,你們可以到特會室查嘛!”
吳連登繼續(xù)講:“還有刊物報道,江青通過您從毛主席的稿費中拿走了38萬元人民幣和2萬美元。毛主席還先后兩次提取存款,給您4萬元。”
汪東興站了起來,一臉嚴肅地說:“沒有這回事。毛主席的稿費里根本就沒有美元。別說我拿了毛主席4萬元,就是40元、4元、4角、4分也沒有!我絕不會在這樣的問題上犯錯誤!”
(摘自《環(huán)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