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富翁運兩次與我失之交臂

戊子是生肖鼠年。進入鼠年的鐘聲一響，一個天干記年的新循環便又重新站在了起點上。從戊子年子時開出的時代列車，無論遠方的終點輝煌與否，都象征著開始了一個新征程。征程是一個能讓熱血的人感受激情迸發的詞組。“征”字出頭，從來都擁有太多的意味，比如“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比如憧憬在招手，好運接踵來……所以，我歷來喜歡征程之類的字眼，因為它總與人生的孜孜追求相伴隨。

一個人的一生，有多種造就成功的可能，成為政界人士，擠身富翁俱樂部，弄潮于市場都是一種成功的標志。而在以經濟為綱的社會，進入千萬富翁乃至億萬富翁的行列大概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而富翁桂冠的加冕，少了運氣的垂青往往是不可能的。而我平生以來，已有兩次這樣的機會。令人事后十分懊喪的是，我兩次都與可遇而不可求的鴻運擦肩而過。頭一次發生在十年前；最近的一次，就出現在戊子年到來的前夕。

先說我的第一次憾失良機，那是發生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末的事。一天傍晚，太太拿回一張《南方周末》的報紙，上面一篇關于美國輝瑞公司成功開發出一種治療男性性具勃起障礙藥物偉哥的文章一進入我的眼簾，立馬讓我眼前一亮。我是一位熟悉商標與品牌作用的人。我我從這條新聞中發現了偉哥這兩個字做為商標品牌的價值。我敏銳地意識到幸運之神走到我家門口來了。我平常愛好新聞，對全世界有多少男性受性功能障礙之害的數據大腦里有數，深知此類藥物的潛能有多大。據媒體公開披露的資料：全球約１０％的男人有難言之隱，這還不包括中老年男人性機能退化引發的陽萎患者。粗略估算，這個世界上有數以億計的陽具勃起障礙病人。如今偉哥給這些患者帶來了福音的同時，也意味著其潛在的市場有多大。一旦將偉哥注冊為商標，其經濟價值難以估量。

意識到偉哥兩個字價值連城后，我立即給遠在北京的一名朋友打電話，讓她到國家工商局商標局去幫我查詢偉哥是否被別人申請商標注冊了。當時，互聯網還沒有今天發達，政府部門的對外信息查詢平臺也遠不及今天開放與完善，查詢商標注冊信息只能到商標局去辦理。我的那位北京朋友很夠哥們兒，很快給我反饋來商標局注冊商標系統上，還查不到偉哥在五類商品即人用藥類別上有人申請注冊。這一消息讓我興奮了一個晚上。激動中我立即與平和縣制藥廠聯系，商定聯合申請注冊偉哥商標，費用各半，風險共擔，利益同享。平和縣制藥廠的老板楊躍才表示同意。當夜我填寫好商標注冊申請書，翌日一上班就趕到郵局用特快專遞發到商標局去了，這一天是1998年的6月7日。不久，我收到了商標局發來的偉哥商標注冊申請受理通知書。

以后的事態發展，證明了我最初對偉哥商標潛在價值的判斷是正確的。在我遞交了偉哥商標注冊申請之后的半年里，各種媒體包括國際媒介在內，掀起了一波高過一波的偉哥商標價值討論熱潮。偉哥在美國買瘋了的資訊，更讓這種討論火上加油。有消息稱：1998年3月27日偉哥通過聯邦食品及藥物管理局的批準之后的第一周，每天即開出1.5萬張處方，第二周2.5萬張每天，第三周3.5萬張每天，到第七周，竟達到每天27萬張，創下了全球藥物史的世界之最。人們據此評估偉哥商標的最保守價值也在數億元，甚至有評估機構評估偉哥商標價值在11位數人民幣以上。讀著這一篇又一篇發燙的分析文字，我如同品評一杯又一杯又酣又香的美酒。

然而，正當我陶醉于即將成為擁有9位數以上財富的富翁夢幻中時，我收到商標局駁回平和縣制藥廠的偉哥商標注冊申請，理由是廣東威爾曼藥業有限公司的同樣商標申請在先。我認真辯認了一下隨駁回通知書一起寄來的廣東威爾曼藥業有限公司申請偉哥商標注冊的日期，發現其申報于1998年的6月2日，僅比我的申請時間早了五天。這五天時間，應該是獲取信息條件不對稱原因造成的。身處閩南一個山老邊區縣的我，獲取信息的條件無法與注冊經營地點處于改革開放前沿大都市廣州相提并論。廣東威爾曼藥業有限公司最終成為幸運者，于2002年9月21日拿到了人用藥品類別的偉哥商標注冊證。之后，有媒體披露美國輝瑞公司愿出價4個億人民幣求讓偉哥商標，威爾曼藥業有限公司不舍得。從付出后沒有得到實際回報這一點講，這一仗我打敗了，但我感覺雖敗猶榮。盡管這個雖敗猶榮的感覺，無法抵消我與成為億萬富翁的機遇擦肩而過的失落感，但我還是稍感安慰，畢竟我發現了這一機遇，并且去認真努力了！

如果說我與當億萬富翁機遇失之交臂的第一次還有些值得驕傲的話，我與成為億萬富翁的機遇擦肩而過的第二次則讓我懊悔之極。這個第二次，剛剛發生不久。具體說就在戊子年春節前后。

戊子年之前的年份是丁亥年。就在丁亥年七八月份，有一天與幾個好友相聚，其中的一位老友對我說：“馬喬，我讀了不少你最近發表的文章，覺得你的選題很棒。把筆觸相對固定在地方歷史的挖掘和地域文化的弘揚素材范圍內，無疑是聰明的。這種文章，官員喜歡，民眾愛讀。因為你筆下的文字，會讓他們感到親切，常有發現或者頓悟之感。你常寫本地歷史文化題材的隨筆與散文，不知你曉不曉得在咱們的故鄉五寨，有個油車湖的秘密很吸引人，你若把它寫成文章發表，肯定具有轟動效應的！”

接下來，這位好友簡略地向我介紹了一下他所知道的油車湖秘密的片斷。大概的內容是：油車湖很早很早以前人丁興旺，但后來不知怎么了，一村之人接二連三駕鶴西去，短短時間內有人居住的油車湖村從地球上徹底消失。油車湖成為空殼村后很長的時間內，有人說這里的人遭遇了瘟疫的洗劫；還有的人說是國民黨為封鎖當年閩南紅軍獨立第三團，對油車湖實行遷徙，能趕走的趕走，趕不走的人殺了。其實這都是臆造的。油車湖村毀滅的原因是天上掉下一顆流星，引發了茂密山林的大火，林火禍及村民，許多人都被活活燒死了。這顆從天而降的隕石，迄今還遺留在一塊梯田的地頭，裸露在地面上的隕石有大鍋底那樣大。石質是藍色的。

好友的話我聽過后只心動了一下，感覺這個故事可以寫一篇文章，就到此為止了。想不到時間剛過了半年，我回老家去采訪當地的名人遺跡時，聽經常去與油車湖一嶺之隔的田尾坑蜜柚園里勞作的人講，最近有一群外地人到油車湖尋找黑晶石。這條資訊勾起了我對油車湖有隕石傳說的記憶。于是決定也去油車湖看看。與附近村莊的一位熟人約好請他帶路，在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我來到了油車湖，并且見到那塊傳說中的隕石。只是它已經被人從地里挖出來置于地面上了。老實說，那塊石頭初時給我的印象與普通巖石并無太大區別，表面粗礪，沾滿黃泥，一副相貌平平的模樣。再估計一下它長不過二米，寬一米左右，厚度也就五六十厘米，重量也就在一二噸之間。從地里露出的坑口和坑深判斷，這塊石頭原來是豎著埋在稻田里的，挖它時肯定去了不少人，費了不少功夫。因為現場附近，遺留了不少泡沫快餐盆、空礦泉水瓶，再就是三棵剛砍下不久的碗口粗丈把長的衫木了，那衫木顯然是被砍來充當扛桿把石頭從地坑里撬到地面上的。直到此時此刻，我依然沒有感覺到這塊石頭是個寶貝，只給石頭和坑洞拍了幾張照片，以備寫文章時配發之后就返回了。

到家后我打開電腦，往百度輸進隕石兩字，爾后一點擊。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隕石不但具有了解太空與地球關系的科研價值，還有巨大的經濟學意義。在當前的國際隕石市場上，一般的隕石也可賣到10美金一克，最貴的火星隕石或月亮隕石，每克價格可高達數萬美元，大大超過鉆石的價格。據《人民日報》華東版上一位專家的文章透露：不久前我國有一塊1000多公斤重的新疆戈壁鐵隕石被走私出國，目前正在國外一網站公開拍賣，要價在1000萬美元。

了解到隕石的寶貝屬性后，我開始急切地想知道傳說中的油車湖隕石是不是真家伙了。如是真家伙，這塊隕石的價值怕就不菲了，最少也值千萬美金，甚至幾億美金。我把數碼相片輸到電腦上放大一看，立馬傻眼了。在我拍下來的石頭斷面上，可以看到1毫米到3毫米大的“球粒”。它說明這塊從油車湖挖出的石塊，果然是隕石。因為“球粒”是隕石獨有的“基因”，也是肉眼辯認地生石與天外飛石的依據之一。既然它有“球粒”，自然就是天外來客了。面對此情此景，我深深地懊惱起自己來。如果我在聽到油車湖傳說的第一時間就去尋找這塊隕石并且動手挖出它弄回家來，我不就成為億萬富豪了嗎？！如今，隕石被人挖了，不日就將被運走，豈不意味著我再次失去當當億萬富翁的機會。按照我國的現行法律，國土里所有的礦藏都是國家的。但對于不是誕生在地球上的礦藏其所有權怎么規范，卻迄今為止沒有律條可以依據。法律空白告訴人們，油車湖隕石其實已屬于那名捷足先登的挖掘者。

一個人的一生，長則百年，短就幾十載。短短的人生之涯，能邂逅一次有望成為億萬富翁機遇的人，已經堪稱幸運者了！而我，在彈指一揮間的十年中，竟被二次有望晉升為億萬富翁的機會撞了兩次腰。可嘆是我都沒把握好。特別是后一次，我失敗在知識面的有限上。如果遭遇第二次鴻運之資前我對隕石的價值早有了解，今天或不久將來的我怕已是富翁俱樂部里的一員了。兩次經歷，讓我認識到一個真理：知識多些壓不倒人，知識多些運氣也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