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兩較 心悠以往

7月5日9時36分，星期六，我正在家里看書，沒想到，樓房居然晃了起來，左右搖擺了兩三秒。隨后，安靜的樓下響起了房間開門關門的聲音，很急促，邊跑下樓的鄰里們還不忘大聲問一下：是不是地震了？

我仍安然地坐在案前看書，盡享閱讀之樂。也許，今年6月初到震中汶川縣映秀鎮采訪，看得多，震撼多，感悟也多，讓我多了一份從容與平和。11點，友人打來電話，說新華網播發了消息，原來，在廈門和龍海交界處發生了４．4級地震，廈門和漳州市普遍有感。

現代人居住的都是在高樓大廈里，盡管樓房建設者聲稱能抗幾級地震，但由于閩南與臺灣同處一個斷裂帶上，只要臺灣海峽發生丁點的動靜，廈漳都能感受得到。生活在鋼筋水泥里的我等凡夫俗子，豈能不對房子生發更多的感慨。好幾次了，只要房子一有些許搖晃，總能聽到匆忙的腳步聲，那是下樓的聲音。現在的人們，除了珍惜生命之外，似乎對房子的質量并不放心。

記得小時候，在我老家的老屋旁住著一戶鄰居，他家門口有一株不挺拔也不高大的芭樂樹，大約五六米高，在頂端分出好幾個枝椏，每根枝椏都有碗口粗。和我同齡的小伙伴很精靈，自己不知從哪弄來的木板，在他老爹的鼎力幫助下，用鐵錘和幾枚鐵釘居然敲打出一個大約長寬各半米的小木盒子，然后再把它小心翼翼安放在樹頂端的分叉口，遠遠望去，怎么看怎么像個“鳥巢”。

樹上的鳥巢帶給童年無盡的歡樂。在盛夏時節，也就是暑期，玩伴們輪流躺在里面，在樹葉的遮蔽下感受陌生的家的樂趣，不用擔心是否有“地龍”（地震）在地底下打滾騷擾。其他的人則爬在別的枝椏上，大家一邊自個摘芭樂吃，一邊談天說地，直到夜幕降臨。當然，樹枝和鳥巢的質量是不容質疑的，因為芭樂樹枝條堅硬中帶有柔軟，不輕易折斷；而鳥巢更不用說了，直到我小學畢業后，它還完整地保留著。

在小城的西邊一處名叫栗子園的地方，當地的村民用松木搭起了10來間木屋，每間20平米左右，夜色四合時分，勞作一天的人們，經常前來這里消費，冬天吃火鍋，夏天喝啤酒，勞累頓時煙消云散。我們也是常客，大家輪流做東，在木屋里憂國憂民。

木屋外是整片的柚園和幾株點綴的夜來香、百合花、茶花，屋內氳氳彌漫著松木的清香，身處這樣的房子，對視覺、味覺、嗅覺都是一種享受，真是舒服極了。小木屋帶來的愜意是只能意會的。

現今很流行一種說法，沒錢人住在城里的套房，有錢人住在郊區的別墅，因為，遠離市區的地方空氣清新，水質優良，瓜果蔬菜綠色環保，讓人感受到農耕文化的濃厚的泥土氣息，何況，有錢人又有自己的座駕。我時常在想，我們是不是被言中了呢，成了驚弓之鳥？因為我們沒錢，只能蝸居在不高不矮的樓房里。

從鳥巢到小木屋，再到長大后離開鄉村到城里居住的套房，盡管都是房子，但鄉村生活是我在高樓大廈里所體會不到的，不僅僅少了泥土的芳香，似乎更少了一份從容與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