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汪精衛(wèi)漸露叛意,陳嘉庚苦勸之,汪不聽。某次,汪主持參議會,陳嘉庚拍電報提交議案,該議案簡單明了:“敵人未退出我國以前,公務員談和平便是賣國賊。”時恰是汪精衛(wèi)宣讀此案,不禁面自如紙,神色甚不安。此議案當即獲得通過,且精簡為十一字——“敵未出國土前言和即漢奸”。次日,鄒韜奮發(fā)表題為“來賓放炮”的文章,評論道:“此寥寥十一字,縱數(shù)萬字亦所不及,實乃古今中外最偉大之議案。”
容閎家貧,在別人資助下才接受了啟蒙教育,后隨美國友人到美學習,交付不起學費時,學校向他提條件,要他畢業(yè)后從事傳教活動,他拒絕說:“我是中國人,我應擇最有益中國者為之。”畢業(yè)后,他又謝絕友人的挽留,回到國內,他說:“我要以西方之學習,灌輸于中國,使中國趨于文明富強之境。”
1905年,同盟會成立后,許多留學生踴躍入盟。谷思慎擔任山西分會負責人,閻錫山是同盟會爭取的對象。閻入盟前曾問谷:“你是官宦子弟,何患得不到一官半職,為什么要參加同盟會,另謀出路呢?”谷思慎回答說:“我不是為個人謀出路,而是為中華民族謀出路。”
宋教仁在日本早稻田大學攻讀法政,抱家國之志,十分刻苦,終致劬勞成疾。他憂懷國事,常伏枕啜泣,曾被日本同學看到,為之訝異,宋說:“為吾祖國事,君何能知?”
日占臺灣期間,推行其皇民化政策,禁止臺灣人使用漢文臺語,連橫則在臺專賣漢文書籍,以激勵民氣。他還把獨生子連震東送回大陸,對人說 “弟僅此子,不愿其永居異域,長為化外之民。”1936年連橫以肝癌病逝前,適逢他的孫子出生。連橫遺命:“中日必有一戰(zhàn),臺灣之回歸祖國亦賴此戰(zhàn),若生男,則命‘連戰(zhàn)’。”
日本強占膠濟鐵路,康有為的女婿羅昌時任外交交涉員,他義無反顧地只身站在鐵軌間,對某日本軍官說:“除非從我身上碾過,否則休想前進一步!”日軍行進因此受阻。
1919年巴黎和會上,面對日本索取山東特權的無理要求,顧維鈞駁斥道:“西方有位圣人耶穌,他的死難之地耶路撒冷成為基督教的圣城,神圣不可侵犯!我國亦有圣人孔子,就連日本也承認他是圣人,山東正是孔子的故鄉(xiāng),因此也是我們中國人的圣地,自然也不容侵犯!”舉座為之頷首不已。
一次留美清華學生聚會,聞一多問潘光旦:“世界上什么樣的民族最優(yōu)秀?”潘光旦說,世界上受壓迫多,境遇困難的民族,如中國人、猶太人,是最聰明的。聞一多說:“那就好!要是你研究的結果,是中華民族應當淘汰滅亡,我便只有先用手槍打死你!”
林語堂《吾國吾民》自序中說我堪能坦白直陳一切,因為我心目中的祖國,內省而不疚,無愧于人。我堪能暴呈她的一切困惱紛擾,因為我未嘗放棄我的希望。中國乃偉大過于她的微渺的國家,無需乎他們的粉飾。
楊振寧說:“我一生最重要的成就是幫助克服了中國人覺得自己不如人的心理。”
于佑任在臺灣思念大陸,寫下大量詩詞。其中,《雞鳴曲》云 “福州雞鳴,基隆可聽。伊人隔岸,如何不應?”《望雨》則謂:“獨立精神未有傷,天風吹動太平洋。更來太武山頭望,雨濕神州望故鄉(xiāng)。”至于《國殤》:“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陸。大陸不可見兮,只有痛哭。天蒼蒼,野茫茫,山之上,國有殤。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鄉(xiāng)。故鄉(xiāng)不可見兮,永不能忘!”
趙映輝 摘自《決策與信息》2008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