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論文首先提出了農戶消費的“居民化”趨勢這一新的金融需求分析視角,并以此為基礎分析了現階段我國農戶消費性融資的“民間性”、“無息性”和“互助性”等特征,揭示了農戶消費性金融的發展路徑和取向。接著通過農戶消費性融資需求與農戶收入差距和城鄉收入差距的相關性,證明了收入差距是造成農戶尤其是低收入農戶陷于融資困境的重要原因之一。分析了各類農戶的消費融資需求特征并將其分為四種類型,指出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并非完全是金融性需求,它還包括了救濟性的、財政性的需求等多個層面。得出的基本發展思路是:農戶消費性金融問題的最終解決,依靠的是高度專業化的金融形式、規模化的運作方式和城鄉消費金融的“一體化”發展。
關鍵詞:農村金融;消費性融資;農戶金融需求;多質性
中圖分類號:F323.9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107(2008)03-0032-07
一、前言
農戶消費性融資問題一直是困擾我國農村金融發展的一大難題。近年來人們對農村金融的批評與指責,實際上大多源于農村消費金融的發展滯后。面對農戶在教育、醫療、蓋房、婚喪等大額支付方面和一般生活方面的融資困境,盡管學術界付出了極大努力,但這一問題無論是在理論上還是在操作層面上都未能得到解決。[1]造成這種狀況的重要原因之一,實際上僅僅緣于對農戶消費性融資需求認識的過于表面化。本文試圖從一種新的分析視角——農戶消費的“居民化”趨勢,來分析農戶消費性融資需求的特征和演化趨勢,并以此為基礎分析各類農戶的需求特征和相應的需求結構。本文的理論分析希望能為我國正在開展的農村醫療保險的試點、各地區為農民提供的各種形式的社會保障提供理論上的證明。
二、農戶消費的“居民化”趨勢——解讀農戶消費性融資需求特征和發展取向的一個視角
農戶消費性質及其演變的分析是農戶消費性融資需求分析的基礎。傳統農戶的消費特點是消費的自給自足和收入來源的實物性;而如今我國農戶的消費,已經在很大程度上貨幣化、社會化了,其收入來源亦主要是貨幣性收入。2005年,農戶年人均總收入中,現金收入占84.55%;人均總支出中,現金支出占86.44%;人均消費性支出中, 現金支出占83.53%(見表1)。這說明,如今的中國農戶已在很大程度上擺脫了傳統的消費方式,正在轉向一種新的以貨幣化和社會化為特征的消費方式。但問題是:農戶消費方式轉變的深層含義是什么,其演化趨勢如何?傳統上,人們通常把農戶消費看成是一種特殊消費形式,它與城市居民消費間存在著質的差異性,但當農戶消費已經貨幣化、社會化了以后,二者是否會形成同質性或趨同性?這一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從理論上看,農戶消費方式轉變的深層含義是:農戶消費正由原來的小農經濟意義上的自我封閉的農戶再生產循環中的一個環節,轉化為現代產業資本和商業資本循環中的一個環節;這種轉變使農戶消費與城市居民消費之間在基本性質、消費的市場化、消費與收入的關系等方面呈現出同質性或趨同性;并且,如果從城鄉關系的角度分析,它還有促成城鄉消費市場“一體化”發展的趨勢。這種消費性質的同質性、趨同性和消費市場的“一體化”趨勢,并非是理論上的一種“假說”,而是被發達國家的社會實踐已經證明的客觀存在,它所反映的實際上是一種必然的歷史發展趨勢——農戶消費的“居民化”趨勢,或者說是與城市居民消費的趨同化和“一體化”趨勢。

論文對農村金融需求的分析是基于Merton[2-4]等人提出的功能范式,是從經濟演化過程的視角推導金融需求或功能。這樣,基于消費性融資需求與消費及其演變的關系,農戶消費的“居民化”趨勢就為我們提供了一條分析農戶消費性融資需求及其演變的“路徑”,也提供了解讀現階段農戶消費性融資特征與最終發展取向的鑰匙。近年來,許多研究者的調查報告顯示,我國農戶的消費性借貸具有如下特點:消費性借貸在農戶借貸中占的比重較大[5];消費性借貸基本上由民間借貸提供;民間的消費性借貸基本上是無息的和互助性的。對于農戶消費性借貸的這種“民間性”、“無息性”和“互助性”,研究者提供了不同的解釋。葉敬忠等認為,其成因是基于農戶為了回避風險而采用的一種風險防范和處理手段[6];宋磊等認為,它反映了農村民間借貸活動仍處于相對初級的階段[7];霍學喜等認為,它之所以得以長期存在,是因為其運行既有符合信息對稱、借貸成本相對較低等經濟規律的方面,又有符合互救共助、樸素誠實等中國民間習慣、文化、傳統道德的方面[8];張杰則將其存在的原因歸結為傳統的家庭保障功能和“熟人圈層”的作用,認為它起著節約信息成本從而實現更有效監督的制度功能。[9]上述觀點對于特定階段的農戶消費來說,均從不同角度揭示了其借貸特點的成因。但本文強調的是農戶消費和消費性融資演化的階段性,希望能夠從發展的視角來分析現階段農戶借貸特征的形成。因此,本文的分析前提是假設農戶消費已在較大的程度上貨幣化、社會化了,并且由于農業產業化發展程度、城鄉二元經濟結構等原因,農戶收入仍處于相對的低水平。在這種條件下,由于農戶消費的“居民化”,一方面農戶消費所需的“產品”和服務不再由自己生產,而是依靠建立在發達的社會分工基礎上的、以貨幣為媒介的交換來獲得,就像城市居民那樣,這不僅大大加大了農戶消費對貨幣的依賴程度,消費支出的不確定性也大大增加了;另一方面,農戶的收入水平仍然很低,收入的不確性也大大增加了。由于上述兩方面的原因,農戶收入與消費支出之間經常會出現不平衡,形成消費性融資需求;同時又由于這種需求本身就具有較大的不確定性和基于同質性的相互性,在農戶之間就很容易形成“互濟性”或“互助性”的融資。總之,在農戶收入較低的條件下,基于農戶消費的“居民化”而形成的消費性融資需求,具有較大的不確定性和相互性,它是形成“互濟性”或“互助性”民間借貸的最基本原因。當然,也可以從信息對稱、交易成本較低和“家庭圈層”作用的角度進一步解釋“互濟性”或“互助性”民間借貸的形成——它說明基于農戶消費“居民化”趨勢的分析視角具有兼容性。
更為重要的是,基于農戶消費的“居民化”趨勢有利于揭示農戶消費性金融的發展取向。無論是城市居民還是已經初步“居民化”的農戶,其消費性融資需求在收入水平較低的條件下,均簡單地表現為貨幣性借貸需求,其所表現出的質的差異性主要源于借貸關系,而不是源于借款的用途或消費的內容;但是,隨著收入和消費水平的提高,各種消費性支出會出現“專項化”的趨勢,形成諸如教育、養老、住房、醫療等專項支出,從而使消費性融資需求也相應地出現多質化的分化趨勢,并最終推動金融供給的多元化發展。在這一發展過程中,城鄉居民的差異只不過是城鄉差距或城鄉二元經濟結構所造成的發展的先后順序不同罷了,其最終將走向“趨同化”。因此,如果我們沿著農戶消費的“居民化”路徑進行分析,就可以得出這樣的推論:從發展趨勢上看,農戶消費性融資需求將趨于多元化分化,形成一種多質性的結構,其較完善的滿足方式是發展各種專業金融,如在醫療方面是特定的醫療制度與醫療保障、保險相結合的形式,在教育方面是教育儲蓄、教育貸款以及各種教育基金,在建房、購房方面是相關的專項基金與貸款等;但在“居民化”的較低發展階段,各種互助性的融資是與其相適應的一種重要金融形式,但不是唯一形式。
三、收入差距與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
許多相關研究報告都指出,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主要源于子女教育、醫療、建房、婚喪嫁娶等大額費用支出,并且不同程度存在著教育致貧、看病致貧的問題[10,11],但深層的原因分析卻很少見。[12,13]僅有的分析也只是指出,它起因于農戶收入的實物性、季節性與消費支出的貨幣性、集中性之間的非對稱性以及不確定性。這確實曾經是重要原因之一,但從我國農戶及其消費演化的程度來看,它已主要限于低收入的傳統型農戶,并下降為非主流約束因素。從整體上看,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直接起因于農戶當期可支配收入。根據跨期預算約束,在當期消費、生產支出、儲蓄間分配后形成的消費收支出不平衡,造成這種不平衡的成因,除了上述“非對稱性”這種技術性因素外,更重要的是它還源于農戶個性和社會兩個方面的因素。前者如農戶因個性原因而出現的過度消費、收入困難和消費的長期安排等,后者則包括宏觀經濟因素、消費習慣與傾向、基于社會原因的消費方式或環境的變遷等方面。現階段,我國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源于宏觀經濟層面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不斷拉大的城鄉差距和農村收入差距所造成的農戶在收入與消費支出上的非均衡性。一般地說,是收入決定消費,在邊際消費傾向較為穩定的條件下,消費與收入的變動具有同步性;而收入間存在一定差距是正常的,相應地消費也必然會表現出一定的差異性。但當收入差距過大時,一方面,消費必然會趨于分層化、分級化;另一方面,社會總消費又會趨向于在某一中位消費水平上實現供求均衡并培育起相應的消費形式,尤其是基于公共品的消費會如此,如教育、醫療和文化;這就會使低收入階層在收入與消費上陷于困境——不只是一個消費水平問題,包括消費形式與內容,這才是農戶在子女教育、醫療、建房、婚喪嫁娶等大額費用支出上常常面臨資金困境的深層原因。也就是說,其融資困境的形成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收入低,同時更因為隨收入差距擴大而不斷升高的平均消費水平把與他們相關的消費及其水平拉得越來越高,使他們的收支壓力越來越大。
收入差距對農戶消費性融資需求的影響,主要表現在農戶間的收入差距和城鄉收入差距兩個方面。農戶間的收入差距問題主要表現為農戶收入分布的分散化、“扁平化”趨勢。表2提供的數據說明:1990年人均年純收入在1 000元以下的農戶占82.28%;1995年分布于500-2 500元間的農戶占79.09%,大體相同的比重,其分布區間比1990年擴大了1倍;2000年,分布于500-3 500元間的農戶占79.32%,分布區間比1990年擴大了2倍;2005年, 分布于500-5 000元間的農戶占79.35%,分布區間比1990年擴大了3.5倍,同時,5 000元以上的農戶占到18.96%。農戶收入的扁平化分布與高收入農戶階層的形成,客觀上都會拉高平均的消費水平,使低收入農戶面臨越來越大的消費壓力和“資金”困境,表3的數據證明了這一規律。從2002-2005年,低收入農戶超收入消費狀況越來越嚴重,其平均消費傾向從117.41%上升到145.07%,上升了27.66個百分點。值得注意的是,中低收入、中等收入和中高收入三類農戶的平均消費傾向,在2002-2004年這3年間一直較為穩定,但2005年卻出現了明顯的不同程度的升幅,其重要原因之一是:2005年與2004年相比,年人均純收入在3 000元以上的農戶,由占總農戶的40.13%上升到46.65,上升了6.52個百分點,這會拉高了平均消費水平,對中低收入農戶造成了消費壓力。
農戶收入差距擴大,會對低收入農戶造成消費壓力,增加他們的消費性融資需求,這一規律解釋了為什么低收入農戶具有較高的消費性融資傾向。

城鄉收入差距對農戶消費、從而對農戶消費性融資需求也存在著明顯的影響。從1995-1998年,我國農戶的平均消費傾向由83.31%下降到73.56%,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同期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由2.71倍下降到2.51倍;而在2002-2005年間, 城鄉居民收入差距長期維持在3.11-3.23倍的高水平,從而使農戶消費傾向也長期保持在74.1%-74.42%的水平,并于2005年回升到78.49%(見表4)。

為了能更進一步地分析問題,筆者選擇了北京、山西等7個地區的相關統計數據(見表5),從中可以看出,北京、廣東、遼寧和浙江的農戶消費傾向對城鄉收入差距較為敏感,城鄉差距的上升明顯地導致了消費傾向的上升,同時,城鄉差距較大的地區亦趨于有較高的消費傾向,如陜西。但相關數據亦顯示一些城鄉差距較小的地區比差距較大的地區有更高的消費傾向,如遼寧、浙江與山西、河南相比。其原因從理論上講,城鄉差距對農戶消費的影響與城鄉之間的融合程度有關,其融合程度越高,敏感性和影響程度亦越大。為此,我們在表5中使用了城市化的指標,其結論證明存在著這種傾向性。
因此,農戶間的收入差距和城鄉收入差距的擴大會拉高農戶尤其是低收入的消費水平,增加他們的收支壓力,從而擴大他們的消費性融資需求;并且,由此而形成的消費性融資需求與一般的消費性融資需求在性質是不同的。這是因為:第一,如果假設農戶的收入水平相一致、差距很小,并且消費水平與其相適應,那么,雖然個別農戶會出現收支不平衡問題,但不存在總體上的失衡問題,由此而形成的消費性融資需求就是一般性的;反之,如果農戶間的收入差距較大,由農戶總收入決定的均衡消費水平就會超出低收入農戶的承受能力,由此而形成的農戶消費融資需求就直接起因于收入差距,在很大程度上帶有硬赤字的性質。第二,如果城鄉收入差距較大,且城鄉兩個市場融合程度較高,那么,均衡消費水平就會被拉高到超出大多數農戶承受能力的水平,尤其是教育、醫療、文化等消費,由此而形成的農戶消費融資需求又直接源于城鄉差距,其性質又帶有很強的公共性。上述需求性質的差異,是現階段我國農村消費性融資需求多質性的一種表現。

四、各類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特征
具體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與收入水平、所從事的主要產業或勞動、所處的生活環境等具有較大的相關性,從而使不同類型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呈現出不同的特征。為了便于分析,我們大體上把農戶分為四類。[14]
第一類是傳統農戶,其消費的“居民化”水平最低。由于這類農戶的生產、經營活動仍然是以非規模化農業生產為主,其副業或務工勞動仍具有補充性,收入水平在各類農戶中最低,可以說,農戶收入差距、城鄉收入差距等各種問題對這類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影響最大。這類農戶不僅有可能在一般生活方面形成借貸需求,而且一旦面臨諸如看病、上學之類的大額貨幣性支出,就會陷入嚴重的資金困境,其收支缺口一般是一種硬赤字。也就是說,這類農戶的一部分消費性“融資”需求,帶有救濟性或準公共性,因為它實質上起因于農戶收入差距和城鄉收入差距,其中包括農業弱勢地位和“人多地少”等因素的影響。
第二類是各種專業種植、養殖戶和經營、服務型農戶。由于這兩類農戶或者通過適度的規模化經營、或者通過發展非農產業,在收入的形成上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了傳統農業的影響,其收入水平一般較高,他們在一般生活方面通常不會出現借貸需求,但在看病、教育、建房、婚喪嫁娶之類的大額貨幣性支出方面,其融資需求呈現出明顯的上升趨勢。這類農戶的消費性借貸需求,在大多數情況下都具有償還能力,只是時間長短而已。不過,由于這兩類農戶總體上仍屬小規模經營,面臨較大的市場以及其它風險,一旦其主要收入來源產業陷于長期性困境,其消費性融資需求就會發生變異。
第三類是務工型農戶。這類農戶的顯著特點是一部分家庭成員長期生活在城鎮,一部分仍然生活在農村。該類農戶除了在一般生活和大額貨幣性支出方面與第二類農戶的消費融資需求極為相似外,它們還產生了城市化的消費性金融需求,主要表現在醫療、教育、就業、住房等方面。
第四類是非農農戶,其特征是他們已脫離了農業、并生活在城市地域,其消費已走上了完全“居民化”的路程。但這類農戶的收入水平和資產狀況相差懸殊,其消費性金融需求的分布相當廣泛,從一般生活到大額支出等方面的融資,再到醫療保險和就業、養老保險等諸多方面。
需要說明的是,上述各類農戶中的絕大多數都存在著“教育致貧”和“看病致貧”的問題,也存在著相應的融資難的問題,但這類融資需求與蓋房、婚喪嫁娶一類的融資需求有著本質的區別。因為,第一,它具有較強的公共性,應由社會統籌解決;第二,即使從專業的和技術的角度看,這一類融資需求的滿足,也決非是農村一般信貸機構所能做到的,它需要的是高度專業化的金融形式和規模化的運作方式。
五、農戶消費性融資需求的類型與需求結構
根據上述各類農戶需求特征的分析,可以把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按性質并結合供給方式分為以下四種類型:
第一類是與傳統農戶或貧困農戶的硬赤字相對應的需求,其資金性質是救濟性的,應由財政性或捐助性資金來解決。
第二類是傳統農戶以及其它農戶“或有償還能力”的消費性融資需求,其資金性質仍然帶有“援助性”或“扶持性”,無息或低息以及償還期限的寬松性是其特點之一,這類需求應通過互助性的民間融資和政策性信貸支持來解決。
第三類是農戶基于醫療、教育等準公共產品消費而形成的融資需求,它具有較強的公共性和社會性,這類需求的滿足應采取“社會統籌+發展專業金融”的方式。
第四類是各類農戶具有償還能力的消費性融資需求,它是農村金融發展的主要動力源泉,應根據具體情況,通過發展合作金融、商業金融和政策性金融等多種金融形式相結合的方式,來滿足農戶不斷增長的消費性融資需求,以推動農村金融的發展。
農戶的消費性金融需求,不僅與農戶的類型有關,而且與一個地區經濟發展程度、收入水平和以此為基礎的農戶結構有關,這使農戶的消費性金融需求在地區間存在著較大的差異性,呈現出一定的地區結構特征,從而決定了相應金融形式的差異性。例如,在一些落后地區,傳統農戶占的比重很大,這不僅決定了與其相應的金融發展必然處于一個較低的階段,而且如何解決好這類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問題是該類地區農村金融的一個重點;在一些中等發達地區,各種經營、服務型農戶和專業種植、養殖戶則占較大比重,發展合作性金融、商業金融具有一定的基礎;而在一些發達地區和大、中城市的周邊地區,非農農戶消費性金融需求的滿足是一個突出問題,發展的重點又是如何在城市金融體系的框架內解決好這一問題。此外,一個尤為重要的問題是農民工的消費性金融需求如何滿足,即如何才能夠使他們在城市“安家樂業”?這無疑是我國城鄉金融體系嚴重缺失的部分。
六、結論與發展思路
根據以上分析,我們可以得出如下結論與發展思路:
第一,基于農戶消費貨幣化、社會化程度的不斷提高和以此為基礎的“居民化”趨勢,農戶消費性金融發展亦呈現出“居民化”的必然趨勢。它不僅解釋了現階段我國農戶消費性借貸所表現出的一些重要特征,更重要的是,它揭示了農戶消費性金融的發展取向與成熟形態的結構特征,同時也證明了農戶消費性金融問題的最終解決,決不是民間金融所能勝任的,也不是簡單的農村金融機構改革所能解決的問題,它需要的是高度專業化的金融形式與規模化的運作方式。從農戶消費性金融的發展取向與最終結構來看,城鄉居民消費性金融的“一體化”是一種必然趨勢,不過,這一進程并不是齊頭并進的,一些方面可以先行發展。例如,在教育貸款方面、最低生活保障以及“農民工消費金融”等方面就可以先行一步。
第二,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不僅與農戶收入差距之間存在著相關性,而且與城鄉收入差距以及城鄉經濟的融合度存在著相關性,因此,根據成因的不同,可以把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分為三種類型:即起因于城鄉差距的融資需求、起因于農戶差距的融資需求和基于農戶個性原因的需求。三種需求的性質是不同的,要求相應的金融供給形式也必然存在著差異性。
第三,由于農戶收入來源、水平和所從事的產業活動等方面的差異,不同農戶的消費融資需求呈現出不同的特征,基于這些特征,可以把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分為四種類型。這種分類揭示了農戶的消費性融資需求并非完全是金融性需求,它還包括了救濟性的、財政性或共公性的需求等多個層面;同時,金融形式也并非僅是信貸,還有保險、信托、社會保障等,并且信貸形式亦包括政策性、互助與合作性、商業性等多種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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