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橋遺夢，外資銀行麗人香消玉殞

　　
　　 前不久，荷蘭銀行上海分行26歲的女職員潘瑤被殺，兇手即是她的男友、歐尚（中國）投資公司部門經理許震。此案一度引人注目：潘瑤和許震皆為著名外資企業的年薪達10多萬元的高級白領，他們在股市風云中游刃有余，卻為何打理不好自己的愛情？潘瑤香消玉殞緣于她介入客戶的私人空間而移情別戀，但又不是為了貪圖億萬富翁的錢財，她究竟圖的是什么？2008年3月上旬，隨著此案的審查起訴，潘瑤被曝光的分手情書披露了她的內心掙扎，發人深思……
　　
　　 介入私人空間，別有一番洞天
　　
　　 2006年10月下旬的一天，荷蘭銀行上海分行女職員潘瑤接待了一位新客戶。這位中年客戶穿著考究，舉止穩重儒雅，開著一輛新款黑色奔馳轎車，看上去是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
　　 24歲的潘瑤是這家外資銀行的投資理財顧問。按銀行規定，客戶委托理財要將個人情況包括家庭背景和資產總量都告之代理人，以便代理人全面把握、準確判斷。
　　 果然不出潘瑤所料，這位名叫曹恒的客戶是上海一家實力雄厚的房地產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更令潘瑤驚喜的是，曹恒委托她打理的首筆資金竟高達1000萬元，而且不是公款，是他的“私房錢”。
　　 面對客戶的信任，潘瑤非常感動，操作時特別用心。當時股市正趕上近年來難得的牛市。潘瑤果斷地購買了杭簫鋼和茅臺股，很快，這兩只股票幾次漲停，不到兩個月時間，潘瑤就幫助曹恒從股市中淘金200多萬元。
　　 初戰告捷，曹恒在上海君悅大酒店訂了一個包廂，特意宴請潘瑤喝慶功酒。席間潘瑤最感興趣的是，成功男人身邊總是美女如云，而曹恒為何在喪妻5年后還保持獨身？面對潘瑤旁敲側擊的打探，曹恒幽默地說：“你這小丫頭，快成狗仔隊啦。每個男人都是一本厚厚的書，你想一餐飯就讀完這本書呀？”見潘瑤咯咯在笑，曹恒不失時機地反偵察：“你才貌雙全，男朋友一定非常優秀吧？”
　　 “唉！別提他了，這幾天我正跟他鬧別扭呢。”潘瑤向曹恒講述了自己跟男友許震從拍拖到發生爭執期間的故事。
　　 潘瑤1982年2月18日出生于江蘇無錫市濱湖區，父親是當地小有名氣的企業主。
　　 2002年初，潘瑤聽說上海大學國際經濟管理系組織“模擬國際經濟論壇”學術辯論會，她興致勃勃地趕來觀戰。一位名叫許震的學生引經據典，雄辯滔滔，一舉奪得男子組金獎。潘瑤私下打聽后，得知許震1979年2月18日出生于上海市一個干部家庭。1998年他從上海市十三中學畢業后，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上海大學國際經濟管理系，在校園非常活躍……潘瑤被這個外校男生的口才所吸引，后來經常借故找許震“辯論”，結果雙方擦出了愛情火花。
　　2004年初，許震被知名外企歐尚（中國）投資公司聘用，后來晉升為部門主管，月薪漲至萬元。2005年春節后，熱戀中的潘瑤與許震在上海長陽路租房同居。兩位國際金融理財精英結為情侶，在朋友圈中傳為佳話。
　　 潘瑤與同居男友產生裂痕，始于兩人的投資理念的差異。潘瑤給兩人制訂了一個很詳細的理財計劃，而許震從事的是大項目投資，一直夢想大手筆運作，因而對女友制訂的這些細瑣的理財計劃不屑一顧，兩人為此產生過不少摩擦。特別是在2006年8月初，許震沒有按潘瑤的理財計劃將一筆錢存入理財賬戶，導致她投資的一只股票因資金太少而沒有實現最大盈利，兩人為此吵了一架。潘瑤一氣之下搬到了單位宿舍去住。經許震上門賠禮道歉，潘瑤才又回到許震的身邊。
　　 由于相互介入到了隱私空間，曹恒、潘瑤兩人越聊越投機，都有一種相見恨晚之感。首次合作成功之后，曹恒又將2000萬元資金全權委托潘瑤打理。潘瑤沒想到，她在投資股票、基金、國債、外幣等理財活動中，每一筆都算得清清楚楚，唯獨與曹恒的私人關系卻變得越來越模糊。
　　
　　 蕩悠愛情秋千，麗人移情別戀
　　
　　 由于股市動蕩不定，潘瑤每天都用電話或手機短信向委托人曹恒匯報市場行情。股市上漲時，潘瑤與曹恒一起歡呼雀躍；大盤下跌時，她與委托人互相安慰。久而久之，潘瑤覺得與委托人之間產生了一種榮辱與共的微妙關系。這種關系很快延伸至私人生活領域。
　　 有一次，潘瑤在與曹恒通話時發現一向爽朗的曹恒聲調低沉。潘瑤關心地問：“曹總，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曹恒說：“沒事，我胃病犯了，正在醫院打點滴。”潘瑤聞訊后，立刻丟下手中的工作趕赴醫院看望，還帶了水果與鮮花。曹恒很感動地說：“阿瑤，人在生病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我現在缺的不光是一個理財的人啊……”潘瑤聽出了曹恒的弦外之音，趕忙說：“曹總，您這么有財又有能力，將來一定會遇到一個知心的女人。”
　　 一個月后的一天晚上，曹恒的司機打電話告訴潘瑤，說曹總為了爭取一個開發項目，硬撐著與項目審批者“斗酒”，喝得酩酊大罪。潘瑤剛準備上床休息，接到電話后便趕緊打的直奔酒店為委托人解圍，并親自護送他回家休息。
　　 這是潘瑤第一次到曹恒的歐式豪庭別墅，富麗堂皇的裝修和琳瑯滿目的收藏品令潘瑤大開眼界。特別是空中陽臺上放著一架鍍金的秋千，令潘瑤倍感新奇。潘瑤攙扶曹恒上床后，突然有一種想偷偷親吻一下委托人的沖動。醉意朦朧的曹恒似乎還沒有達到不醒人事的狀態。當潘瑤俯下身時，他順勢摟住了她的肩，兩張嘴融在了一起……
　　 在回家的途中，潘瑤的心怦怦直跳。回想起與男友的初吻熾熱得令其窒息，而億萬富翁的吻是那么順其自然，那么輕柔，那么有安全感。當時如果曹恒“借酒發揮”，潘瑤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會不會半推半就。
　　 同居女友深夜為客戶酒桌解困，許震醋意大發。因為此前潘瑤不僅經常在他面前提及這個大客戶的名字，而且他發現女友與曹恒通話時語氣特別輕柔，甚至有時候還躲到陽臺上竊竊私語。許震的醋意終于在第二天爆發了。
　　 原來，曹恒被潘瑤在酒桌上“美人救英雄”的舉動所感動，次日便設晚宴以表謝意，并送上一張80萬元的銀行卡：“我知道你和男友正處于創業階段，目前還沒有能力購買住房。這錢就算我提前送給你們的新婚賀禮吧。”不料，潘瑤婉言謝絕：“曹總，您將數千萬資金托付給我打理，這份比金子還珍貴的信任就是對我最好的肯定。”飯后曹恒將潘瑤送回其住宅小區，仍然堅持要將“賀禮”送給潘瑤。兩人為此拉扯了幾分鐘，這“親昵”的一幕恰巧被站在陽臺上的許震看到，頓時妒火中燒。
　　 面對許震的發難，心高氣傲的潘瑤再次跟男友分居，并向曹恒傾訴委屈，表示要跟男友分手，甚至流著淚向曹恒表達了愛慕之情。就在潘瑤對億萬富翁投懷送抱時，許震慌了神，動用父母和朋友一齊上陣，把潘瑤勸回了出租屋。
　　 剛剛與曹恒點燃的愛情之火，又被男友及其親人“熄滅”，潘瑤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曹恒。不料，曹恒卻大度地說：“對真心喜歡的女人，我會尊重她的選擇。”
　　 此后，許震加大了“看緊”女友的力度。2007年3月4日，他再次發現曹恒深夜驅車送潘瑤回家，便怒不可遏地操起一根鐵棍沖下樓，而曹恒的奔馳已經走了。許震便把氣撒在女友身上，回家后一把掐住潘瑤的脖子，按在地板上便打。潘瑤拼命掙扎，一雙腳把地板踢得嘭嘭直響，驚動了對面的住戶前來勸架，一場暴力沖突才平息了下來。
　　
　　 那一夜，身心俱傷的潘瑤流淚到天明。許震的拳頭將她的心砸向了曹恒。
　　
　　掙脫風箏之線，廊橋遺夢難圓
　　
　　 雖然與曹恒確立了戀人關系，但潘瑤并沒有搬到億萬富翁的別墅里去住。曹恒經常給潘瑤送花，兩人也會擁抱、親吻，但一直沒有上床，因為潘瑤打算在洞房花燭夜再完整地將全部身心獻給億萬富翁。
　　 就在潘瑤與曹恒的“忘年戀”漸入佳境時，許震找上門來，哀求潘瑤重歸于好。他在回顧與潘瑤曾經的幸福時光時，禁不住潸然淚下。為了表達愛意，許震冷不防掏出一把水果刀，往自己的手臂劃去，鮮血頓時滲了出來。
　　 潘瑤嚇傻了，一邊流著淚心疼地幫許震包扎傷口，一邊答應回到他的身邊。但她提出了一個條件：“請你放開手中的風箏線，我會把握住自己的。”在許震點頭應允后，潘瑤與男友再續前緣。
　　 此時的潘瑤忽然沒有了方向，在兩個男人之間搖擺不定。她既難舍與初戀男友多年的情份，又忍不住對億萬富翁的思念。就在這時，妒火中燒的許震再次把承諾拋到腦后。
　　 一天晚上，見潘瑤凌晨兩點還沒回家，許震打電話給女友，通話時聽到夜總會的喧嘩，便懷疑潘瑤與億萬富翁在一起瀟灑。這一次，許震沒有對女友興師問罪，而是直接向情敵開起了火。第二天一大早，許震徑直來到曹恒的辦公樓下，打電話說想跟他當面談談，被曹恒拒絕。被激怒的許震在電話中警告曹恒：“別以為你兜里有幾個臭錢，就可以奪人所愛。如果你不馬上退出，后果自負。”
　　 驚聞男友赤裸裸地威脅億萬富翁，潘瑤紅顏勃怒，一氣之下當晚就投進了曹恒的懷抱。見潘瑤鐵了心在富翁別墅里蕩悠愛情秋千，許震決定拼盡最后一口氣，從富翁懷中奪回心愛的戀人。
　　“阿瑤，咱倆簽訂一份分手協議吧。”2007年3月15日晚，許震將潘瑤誆回出租屋后，又提出兩人一起去見見他的父母。潘瑤對許震的用意心知肚明，她堅決不同意。許震就上前拉著她的手往外拖，潘瑤極力掙脫，還打了他一下。許震惱羞成怒，揮拳砸向潘瑤的臉部，兩人扭打成一團。因沖動失去理智的許震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玻璃，朝潘瑤的頭和面部猛砸四五下，潘瑤當場血流滿面，倒地大呼救命。許震拿出一只男襪塞住她的嘴，又騎在她身上用雙手掐住她的脖子，直到潘瑤氣絕身亡才松手。
　　 第二天，上海市公安局楊浦分局將犯罪嫌疑人許震抓獲歸案。7月7日，檢察機關委托上海市精神衛生中心對許震進行司法精神鑒定，結論為許震精神正常，具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
　　 驚聞潘瑤遇害，億萬富翁曹恒在配合警方調查時深表自責與痛心。他說潘瑤是一位非常美麗而又聰明的姑娘，如果不是他允許潘瑤介入自己的私人空間，這位外資銀行的白領麗人將會前途無量。
　　 案發后，潘瑤的父母在清理女兒的遺物時，發現了她寫給許震的一封長達3000字的分手信。信中說：“你一定想知道我為什么會愛上曹恒吧？老實告訴你，我并不是一個貪財的女人。但是，曹恒能讓我在無限的空間里自由飛翔，那種自我操縱的快感是你無法理解的。我們從業務關系發展到戀人關系，完全是我主動。我承認你愛我是真誠的，但我只是你手中用線繩牽著的一只風箏，永遠飛不出你的天空。曹恒的愛情秋千卻不是這樣，它能讓我自己掌握一切……愛情的實質是精神的自由振奮，是主體的自我實現……”
　　 因涉嫌故意殺人罪，2008年3月上旬，許震被上海市檢察機關審查起訴，等待他的將是法律公正的判決。這對金融情侶之花的黯然凋謝，令人扼腕嘆息。此案也再次警醒世人：“愛情風箏”也罷，“愛情秋千”也罷，如果連自己的婚戀情感也打理不好，再大的本事又有何用呢？
　　 （未經作者許可，謝絕轉載。）
　　責編/伊和和
　　 E-mail：yihehe@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