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婆母

鈴帶玉

每當身邊的姐妹談論起她們和婆母關系如何的時候，我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婆母。

我的婆母是一位勤勞、樸實而又善良的農村婦女。她在我的記憶里。永遠是那么慈祥，那么能干。

15年前，在我和丈夫的婚宴上，我第一次見到了婆母。她身材不高，梳著齊耳的短發，用兩個黑色的發卡別在耳后，穿著干凈的藍布中式棉襖，滿臉的皺紋因為高興綻放成了一朵花。當時，婆母拉著我的手說：“媽看到你，就像媽年輕時一樣。”并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放在我手里說：“媽給你的見面禮，別嫌少啊。”

不知怎的，我們婆媳從一開始就特別投緣。因為婆母住在農村，所以每年過年的時候。我和丈夫就會帶著大包小包東西回鄉下過年。我們在家的那些天，可能是婆母一年中最開心的日子，她總是變著花樣做出各種各樣很有特色的美食，每一樣我都很喜歡吃。每天晚上，她都早早地為我暖好了被窩，家務活從來舍不得讓我干一點，每次回鄉下我都會流連忘返。

婆母雖不識字，但卻通情達理，富有愛心。村里經常去的乞丐，幾乎都是婆母家的常客。如果剛好趕上吃飯，婆母自己不吃，也會讓拖兒帶女的乞丐先吃飯。甚至，婆母還騰出一間空房讓一個瞎眼乞丐和他的女兒居住。他們惟一表示謝意的辦法，就是每天早早起來把院落打掃得干干凈凈才出門。

婆母有五個兒女，無論是兒媳還是女婿，她都疼愛有加，所以，不管是家人還是外人論起婆母來，都是口碑極好。記得婆母從農村搬到城里的那天，全村老少都出門相送到村外，流著淚目送載著婆母的車遠去。

我的丈夫脾氣不好，每當我們發生爭吵后，只要我去婆母那里，她總是讓我負氣而去，高興而歸，因為她總是說自己的兒子有很多缺點，而媳婦是如何的好。我這人心軟。看在婆母的面子上，也就不再跟丈夫計較了。

遺憾的是，這樣的好日子僅僅持續了12年。婆母在64歲的時候，突然得了急性心肌梗死，因搶救不及時，永遠離開了我們。我到醫院的時候，她老人家已經停止了呼吸。我仿佛覺得天塌下來一般，茫然不知所措。給婆母穿壽衣的時候，看著從婆母身上脫下來的衣褲，我鼻子一酸，哭了出來。這套衣褲是我頭一年給她買的，婆母很喜歡，逢人就說三媳婦買的衣服穿著特別合適，所以穿的時間最長。我給婆母擦洗身體時痛哭流涕，婆母疼愛我的情景歷歷在目。我哭著喊著：“婆母啊!為什么不讓我再孝敬您幾年呢?”可是。她再也聽不見了。

婆母離開我們已經3年了，逢年過節的時候，我都會給婆母燒些紙錢，盼著操勞了一輩子的她在那邊能夠享福。我相信，婆母的在天之靈也會保佑我們，保佑我們每個人都活得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編輯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