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慢時間的烏托邦

朱冬熳

在一個背靠燕山面向華北平原的小山坡上，有那么兩畝地，蘇丹在其上建了座房子。這里完全符合他的要求：“有那么個地方，可以讓人完全放松，什么都不去想。簡簡單單，身處自然。”

“我見過無數驚人的豪華，多少美麗的景致，日日夜夜忘不了的還是那兩畝地。”

——泰戈爾《兩畝地》

這首泰戈爾的《兩畝地》，據說曾是上世紀60年代的初中語文課文。詩中的主人公巫賓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土地，而我們的主人公蘇丹則要幸運得多，至少，他可以每個周末都去自己租下的兩畝地中生活。

蘇丹的兩畝地在一個背靠燕山面向華北平原的小山坡上，他在其上建了座房子。這里完全符合他的要求“有那么個地方，可以讓人完全放松，什么都不去想。簡簡單單，身處自然。”

十四棵樹，一個家

我們啃著剛剛在院子里摘下的脆生生的黃瓜，在大房子里逛來逛去，窗外水池中的睡蓮，在我們到來時忽然綻放，瞬間的驚喜幾乎讓人忘記了這里幾天前才打死了一條毒蛇。

房子的流線有些復雜，開開合合，像個迷宮，卻又總會帶來驚喜，從掛著手搖式門鈴的主入口進入，黃色的休閑區先就讓人眼前一亮，花叢邊的藤椅似乎在招呼我們過去坐下：沿著一條狹窄的樓梯向下走，本以為會來到地下室，沒想到下面竟是層高超過五米，擁有巨大玻璃窗的起居室，轉出去又見到寬敞的庭院，向樓上走，以為并不高，窗外卻已是開闊的山景：看到一條小路通向另一端的建筑，走上去才發現，原來是架讓人有點心驚膽戰的玻璃橋。橋下是被分成兩部分的偌大院落，一側種著各種蔬菜。是個菜園，另一側有水池與長桌，作為休閑庭院。

逛了一會兒才明白，原來房子分為兩個部分，以一條曲曲折折的透明連廊及其上的玻璃橋相連。因為山坡的原因，主入口是在房子的二層，從這里直接進入的是共有三層的主人生活區域，而橋的另一端則是可以舉辦藝術活動或用作展廳的大空間，有單獨的入口，將來有可能會對公眾開放。

蘇丹很喜歡房子的流線，選擇不同的路線會帶來不同的感覺。而形成如此復雜流線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為了保護樹。之前這里是片山地，在這兩畝地的范圍內有14棵樹，建房子時，蘇丹沒有砍掉一棵，完全在樹的空檔中設計了他的房子。這些樹構成了房子的景觀，也最大限度地維護和尊敬了環境。

房子需要漸漸成長

“兩年以后你們可以再來拍，到時可能會很不一樣。”說到房子的未來，蘇丹自己也充滿期待。

蘇丹為自己的房子保留了很大的成長空間。在他看來，建筑這種行為，可以是一直持續的。蘇丹正在研究增加一個樓頂平臺，雖然還沒想好樓梯從哪里通上去最合適，但已經在憧憬于樓頂平臺上燒烤的情景。他打算每隔幾年解放一個空間，因為房子也需要不斷地成長，應該在不同的狀態下表現出不同的性格，按照蘇丹的設想，可能在五六年之后，這里才是最好的。

房子的成長不僅依靠蘇丹一個人，這里同時也成了他的學生們的實踐場。蘇丹的研究生李笑寒專門為這座房子設計了整套很有分量感的家具，包括躺椅，沙發，床，書桌，鞋柜等，用粗獷的實木與角鋼制成。還有學生將自己的作業也送給了老師，從裝置作品到手繪效果圖，都被蘇丹很驕傲地掛在了室內顯眼的位置。蘇丹還有更多的計劃，比如請學生們來為展廳設計桌子，為多功能廳設計落地燈，在實踐中教學。也將為這座成長中的房子不斷注入新鮮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