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想愛情的走向

張含煙

那天，因為一點小事，女人和男人又吵了起來。最終，男人像往常一樣甩門而出。女人如泄了氣的皮球，頹然地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她覺得每次吵架時男人都一走了之，那是對她的一種無聲抗議，是對她人格的漠視。既然已經沒有了愛與尊重，這樣的婚姻要來何用？

當離婚的念頭一閃而過時，女人心里突然涌起一種說不出的絕望。愛的承諾猶在耳旁，一切甜蜜卻都將成為過去。女人覺得有一種無邊的落寞，正裹挾著心酸朝她襲來，終于，她忍不住大聲啜泣起來。

這時，門外傳來鑰匙叮當的響聲。男人推門走了進來，徑直走到女人面前，蹲下身，將女人抱到沙發上。女人掙扎著，表達她無聲的抗議。“你今天有點反常。”男人盯著女人的眼睛說。女人一愣，難道他猜出了自己的心思？

男人自顧自接著說：“其實我每次出去都站在門外，走開只是為了減少彼此的傷害。你知道，硬碰硬的話，情況只會更糟。”

女人停止了哭泣，直直地望著男人。男人眼里有淡淡的憂傷流動著，他說：“每次和你爭吵，我都感到很無奈，兩個人生活在一起總會有摩擦，任何夫妻都避免不了。我不想兩個人越鬧越僵，所以選擇及時撤退。事實證明，每次我走開后，你都能很快恢復平靜。所以，只要聽到屋子里又響起你細碎的腳步聲，我就知道暴風雨已經過去。”男人說到這兒，眼睛亮了起來。

他停下來愛憐地摸了摸女人的頭發，繼續說道：“可是今天，屋子里安靜極了，我在門外心亂如麻，然后就聽到你絕望的哭泣聲。對不起，我不該惹你生氣，可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會哭得那么傷心？”

女人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心里有說不出的愧疚。一場平常的爭吵，男人想的是如何化解矛盾，而她呢？非但不肯低下高傲的頭，反而將戰爭升級到對愛情和婚姻的否定。

那一刻女人才明白，正是為了愛，男人才選擇了一次又一次走開。

（歸雁生摘自《解放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