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復(fù)仇記

［新加坡］詹姆斯·李

當(dāng)我清醒過來時，我見到的全是水，還是鵝卵石、小石塊和水泡。提克·庫恩的樣子滑稽極了：大大的眼睛，還有魚鰭、尾巴，而且他還算不上是一條名副其實(shí)的金魚，他的整個魚身布滿了藍(lán)色的條紋。哇！就像他入水前穿著的那身睡衣。

“嗨，咕嘟，咕嘟，提克·庫恩！”我招呼他。“我們該怎么辦？”我懇求他，“我們被困在這兒！沒人會……咕嘟，咕嘟……會知道！”

提克·庫恩朝玻璃游去。“雷克斯在哪兒？”他問。

我搖搖頭也跟著孩子過去。我們看到的是魚眼看到的情景，一切都是水淋淋的。

“我們必須采取措施！”我急切地說，試圖掩飾自己的驚慌，“我們不能就這樣呆著！”

“那又能怎么樣呢？”提克·庫恩氣急敗壞的說。突然他叫道：“有了！”水缸卷起一陣水花。

我們立刻動手，在其他魚中間穿進(jìn)出，它們十有八九以為我們這兩條魚發(fā)瘋了。我用我那張肥大的魚唇把大塊的鵝卵石搬給提克·庫恩，而他用他的肥唇把它們丟到合適的位置上，水泡和鵝卵石到處亂飛，我們似乎花了好幾個小時，鵝卵石終于拼出了字樣——

“救——命”

就在我們大功告成的剎那，門被打開了!進(jìn)來的是茉莉和莎拉!她倆看上去一臉的焦慮。“他們究竟上哪兒去了呢?”茉莉嘟囔著在客廳走來走去，然后停在了魚缸前面，“我倒是希望爸爸從未買過那條可怕的魚，它盡招惹麻煩！”

無論如何要把她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茉莉……咕嘟，咕嘟”我們大喊起來，“莎拉……咕嘟……，咕嘟！救命……救命啊……把我們救出去！”提克·庫恩和我發(fā)瘋似的搖頭擺尾，繞著圈游，但茉莉壓根兒就沒注意我們。

“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莎拉滿懷希望地說，隨即又皺起了眉頭，“不曉得他們怎么會把魚缸給打破的？說不定他們想把魚帶到什么地方去呢？”

茉莉滿臉愁容地瞅著魚缸，我們使勁東跳西躥，噴出一連串的水泡，提克·庫恩甚至嘗試豎蜻蜓的動作。“奇怪，我以前從未見過這兩條……”她噗哧笑了，“它們看起來好像還穿著睡衣呢！”莎拉也走了過來，透過她大大的眼鏡打量著我們。“太可愛了。”她說。

我們就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可她們就是看不見我們!我們已折騰得筋疲力盡，沉到水底下，任由身體漂浮著。突然我意識到我們將要在這個臟兮兮的魚缸里打發(fā)我們的余生了！

“茉莉！快看！”莎拉尖聲叫道，兩眼驚愕地瞪大了。她指著鵝卵石。茉莉也看到了。“救命？”她念叨道，“這兩字怎么會跑到里面去的？”

“嗯，有人寫的唄。”莎拉分析道，目光從鵝卵石移向我們，然后她的聲音變得十分怪異：“茉莉，我有一個毛骨悚然的想法……我想是男孩子們寫的。”

茉莉點(diǎn)點(diǎn)頭：“可能……他們出門前寫的？”

莎拉緩緩地?fù)u了搖頭：“不，他們是在魚缸里寫的！”

茉莉難以置信地瞪著她。莎拉把身子貼得更近，她用一個手指叩著玻璃。“布賴恩！”她叫道，“提克·庫恩！是你們，對嗎？那兩條藍(lán)色的小魚，是嗎？”

我們朝她游過去，使勁地?fù)u擺著尾巴和魚鰭。

“可……怎么會這樣？”茉莉一下子滿臉慘白，我想她快要暈過去了。“你們怎么進(jìn)去的？”她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姑娘們又叫又喊，所以壓根兒就沒注意到身后的門又被打開了。但是我和提克·庫恩聽見了——正像雷克斯所說，變成了魚，聽覺好了很多——是亞特蘭蒂斯的雷克斯！

他正從房間那邊走過來！越靠越近，他那雙強(qiáng)有力的鰭狀手臂高高舉起，擺出了襲擊人的架勢。我和提克·庫恩嚇得兩眼凸出，身子發(fā)顫，我們拼命想吐出警告。“茉莉！莎拉！”我們大喊，“咕嘟，咕嘟！小心！”

可她們只是感到納悶，頭靠著魚缸更近。“他們怎么啦？”茉莉問莎拉，“你說他們是不是試圖要告訴我們什么？”

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雷克斯從她們身后猛地?fù)淞松蟻恚敏~鰭抓住了姑娘們，把她們拎到了半空。

“是那條金魚！”茉莉尖聲叫道，臉上充滿了恐懼，她的雙腿無助地懸在魚缸上方。

他把她們高高地舉到魚缸上方，接著他一松手，她們便直通通地掉進(jìn)了水里。

我們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這一幕。女孩子們不再是女孩子了。她們變成了魚——兩條小魚，一條紅色，一條黃色，她們的尾巴都是牛仔褲的黃顏色。

“你不能把我們?nèi)釉谶@兒不管！”我央求雷克斯。

“太遲了！”雷克斯厲聲說道，他邊退出房間，邊朝我們揮動著魚鰭，“我要去干一番大事，我的王國不久將重新成為我的了。”

“王國？什么王國？”莎拉追問道。提克·庫恩和我把雷克斯和失落的亞特蘭蒂斯城以及金礦的故事講給女孩子們聽。

(未完待續(xù))